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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户家的小娇娘(85)

心侬知道沈茹是沈家嫡长女,他之前还给她偷偷送过一回消息。他看墨离这样子,惊了一下:“你可别再做过分的事了,经过了那场大难,大家都好容易活着到了京城。再怎样,也算是父老乡亲的,你何必阻挠人家的好事?”

“哼!她的好事,便是我的衰事了!你瞧着,届时你就知道分晓了!”墨离伸出手指,信誓旦旦的指着他。

一转身,迈着长腿大跨步的出了门去。

心侬知道自己劝不住他,他这样的人,一直都是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端端的戏子不做去做山贼,山贼不做了又去做起义军,起义军做不成如今又来做金吾卫。反正,他信马由缰,从来都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心侬得知了沈妙妙的住处,心里有些紧张又有些欢喜,站在店铺中手足无措的。

“对,我应该准备一份厚礼送过去。”他自言自语的,连忙去收拾绸缎,拣出最好的料子和颜色。

收拾了一个红色的礼包,他临到出门的时候又停住了。

他垂着头,叹了口气,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送东西?沈家的人难道还不知道他从前的底细?他今日即便拿了最好的绸缎送过去,也许,一样会被他们扔出家门吧。

想到这里,他胆怯的退了回来,将绸缎搁在桌子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2

建南王府里头,陆歆得了消息,是沈茹送过来的,没想到她也知道信阳侯府的事情。

提到信阳侯府,他浓眉蹙了起来,他刚回来时信阳侯府便有人差人来请他,被他一口回绝了。

今时今日的信阳侯府哪里还是值得他留恋的地方?那个地方被他叔父霸占,府里唯一的长辈正是祖父的续弦钟老夫人,叔父陆典的母亲,从钟老夫人到陆典,从上到下一家子蛇鼠一窝,他还去那里作甚?

他在朝上也碰到了陆典,可笑陆典如今并不似他父亲做信阳侯那阵子了,父亲是有军功能打仗的,这叔父却是个惜命怕死的家伙,武艺不精上不了战场,儿子也一个个都骄养惯坏,竟没一个能扛得起信阳侯这个昔日威风赫赫的名头。

他得了信阳侯的封号,不过是个空架子,陛下如今召回了建南王,自然将兵权交到了建南王的手里,那陆典只是敢怒不敢言。

陆歆冷笑一声,分明就是个只会耍阴谋诡计的无耻小人!

想到沈茹,他觉得那日在将军府中真是被表妹破坏了好事,王妃择了吉日,掐指一算还要好几天才能见到她,眼看着她亲手的书信,他心头一动,觉得这件事嘛,自然要见了面才能好好商量商量。

沈茹白天坐马车在街面上转了大半天,她已经选好了铺子,明日再让父亲去看一看大约就能定下来。

一天的疲劳,洗过澡以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一截,湿润的头发披在肩头,薄薄的轻纱裙衫罩着,里头只是一件绣着碧桃花的粉红色小衣和雪缎薄裤。

她拿着一条毛巾轻轻擦着头发,窗外月朗星稀,明儿大约又是个好天气。

她正想着,隐约听到马蹄声响起,那马蹄声不重,响了一会又停了下来。沈茹觉得奇怪,转了身打算到楼下院子里去瞧瞧,却听到“咚”的一声,她蓦地转身,一个人落在了她的桌面上。

她愣住了,陆歆?你怎么又来了?

她恍然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手忙脚乱的系上腰间的系带,恼道:“你来都不做声的?吓人一跳!”

陆歆没有做声目不转睛的看,一双眼睛太忙顾不上说话。

他微微一笑,从桌子上跳下来,走到她跟前,伸手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头发,问:“洗头发了?看起来似乎又长长了。”

沈茹打开他的手,嗔了他一眼:“都说可以登堂入室了,还做这勾当,若是叫家人看见多不好意思?”

陆歆笑道:“那就不叫你家人看到,今晚我带你出去逛逛。”

“逛?去哪里逛?”

“你跟我走,到地就知道了。”

陆歆拉着她的手就走,不由分说的,到了窗口揽着她的腰几个飞纵轻松的带着她落到了一匹黑马的背上。

他把沈茹放在身前,双手环着她拉着马缰绳,低斥一声,马儿撒开四只蹄子,不多久便到了城中湖——小镜湖。

湖边一个随从守着一只船,待得陆歆过来,那随从急忙替他解开了船绳。

“走,咱们到湖心赏月去。”

大晚上的去湖中心赏月?亏他想的出来。

不过晚上湖面很是静谧,清风徐来很是凉爽,倒是个纳凉的好去处。

陆歆扶着女子上了船,那随从却依旧在湖边守着,他取了撑杆朝着岸边一支,船儿便向着湖内荡去。

沈茹坐在船边,看着他撑船,月光如水照在湖面上,倒映在女子娇俏的脸上。

沈茹笑道:“你要是以后不做将军,倒是可以去做个船夫。”

陆歆回头看她:“那你做个船婆可好?”

沈茹照他腿上捶了一拳:“才不要,再怎样,也该是船娘,船婆船婆的,多难听。”

陆歆大笑:“也罢,只要你肯跟着我,船娘就船娘!”沈茹又伸手去捶他。

船中间一个舱,沈茹从外头窗户看进去,里头两个蒲团,蒲团中间一个小几,是坐人的地方,那小几后头还挺宽敞,是个软榻。不知怎的,看到那榻,她耳根子微烫。

“外头凉,进去,有好东西。”

陆歆放下了撑杆,任着小船儿在湖心轻荡。

他扶着沈茹进了舱,里头果然舒适,地上铺着软垫,窗口有清风徐来,却不似外边那么凉。

沈茹不知道他说的好东西是什么。

只见陆歆从小几下面的篮子里取出好几样东西,其中一樽红石榴一般的琉璃樽,另有几样鲜果和坚果。

两人面对面坐了,沈茹拿起了那琉璃樽细细的看,道:“我家里头,父亲原先也窖藏着这样的酒,是西域进贡来的葡萄酿吧?”

“正是。”陆歆替她满了一杯,“尝尝,我特意替你留的。”

沈茹看他笑了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果然醇香醉人,有红葡萄特有的香气。

桌面上的鲜果,有一盘葡萄,几个鲜红的桃子黄的杏子,沈茹看那桃子说:“你还记得从前你在我家庄子里种桃树的事儿吗?”

陆歆自然记得,经过一场战乱,便似乎恍若经年。

沈茹遐想着,“不知道当初种的桃树现在如何,不知何时才有机会回到春陵看看那满树的桃花满山的硕果。”

陆歆看到她眼底的一丝落寞,想着她也许是想家了。他挪了身子到了她身边,伸手揽过她纤细的肩膀,低声说:“你要真想回春陵,等过些日子咱们成亲了以后,我带你一同回去看看。”

“真的?”沈茹一喜,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陆歆轻轻揪了揪她的鼻子:“还能骗你不成?”

女子喝了酒,脸上红霞绯绯,衬着明眸皓齿,分外的好看,陆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觉得不够,索性将女子抱在自己的膝盖上,低头轻吻着她可爱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