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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户家的小娇娘(60)

她急忙低了头,数着手里的佛珠。

门扇轻响,闪进来一个人,是个二十来岁的青衣小厮,也是她云家的亲族带来的人,平常最是机灵。

那小厮进来,鬼鬼祟祟的关上了门。

云氏问:“妥了吗?”

东哥急忙点点头:“就在后头小院子的井里头,我垒了石头,那里去的人本就少,不可能有人知道。”

听到他这番话,云氏的一颗心总算是定了下来。她咬着牙,这不能怪她,都是她自找的。

她现在的心慌太没理由,不过一个卖死契的丫鬟,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可怕的?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从袖子里拿出一锭大金子递了过去。东哥眼睛一亮,立即伸出双手去接了。

“这件事,只入得你耳我耳,绝不能入第三只耳。”云氏叮嘱。

东哥将金子收进怀里,郑重的点头。

事情办完,云氏的心总算松快下来,她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裳,慢慢踱着步向自己屋里走去。

那个人,倘若别人问起来,只说病的要死让她熟人领回去了。这样一个丫头,连个家人苦主都没有,谁会追究?

云氏得意的笑了。

回到房里,夫君已经睡了,她便更了寝衣,也躺下休息。

迷迷糊糊的睡了几个时辰,耳畔只听到一声,“走水——”“走水啦——”

云氏和段县君恍然从睡梦中惊醒。

“走水了?”两人面面相觑,反应过来,那是着火啦!

顿时大惊失色,赶紧的穿了衣服起来出去看。

又听人说:“有贼——,有贼啊——”

又是走水又是贼的,不是急死个人?

此时天际已经发白差不都五更了,正好上工的捕快碰上,听闻县衙有事,一个个争着进来帮忙。救火的救火,捉贼的捉贼。

县尉石冲今日起得早,一早便到了街上,就在县衙附近的早点摊吃早饭,同他在一起的还有陆歆,才吃完一碗面,便听闻县衙里出事。

陆歆听到那衙门里头乱糟糟的声音,也知道出事了。他眼眸微微眯起,脚步极快,嗖的一下冲进了县衙,石冲一愣,随后也赶紧的跟了上去。

此时,县衙之中,又是仆从,又是捕快,人挤人,人撞人,乱糟糟的一片。不止前衙,后堂都是人。

因那贼子放火的地方是后面的厨房,一行人都往衙门的内院去了。

只听得一个人叫道:“那贼往后院子去了!”

陆歆一听,拉着石冲便往后院子冲去。后院子是衙门后院家眷所住的最靠里头的小院子。

石冲抬头,果然有个黑影子跳到边角处的院子里头去了。

“走,在那边!”

石冲跑过去,陆歆也跟了过去,他后拔腿的,反倒先一步到了院子里。这院子里有些荒乱,生着野草,显然常年没人住的地方。

院子里的人影回头看了陆歆一眼,那人脸上蒙着黑巾,是个瘦瘦的青年,陆歆对他点点头,伸出手抬起来,那人跳起来,借着他的手的力往上一跃,跳出了院子。

“人呢?”石冲赶进来,没见人影,往院子头上瞧。

陆歆蹙起浓眉,指着那院中的石井,道:“我来迟了一步,只是方才我看到那贼子似乎将什么东西丢进这井口,莫非是贼赃?”

石冲回头,看那井口上面盖着一个石头,细细的看了看,道:“你看,这石头的正面有苔藓,底下却没有苔藓,显然是新挪动了位置,说不定那贼就将贼赃丢进了井里头,不管怎样,咱们搬开瞧瞧。”

陆歆的嘴角隐隐的笑意一晃而过。

两个人一起将井口上的石头抬了起来,石冲望着里头看了一眼,顿时大吃一惊,双眼瞪得跟铜铃儿一般大:“里头……好像是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为防盗章节,慎买。

☆、42

两个人将那枯井里的人弄上来,是个十六七岁胸大腰细的丫鬟,长得眉清目秀,只可惜双目紧闭, 嘴唇乌黑, 嘴角还流着一丝黑血。

石冲是老刑侦的人, 一看便知道这定然是被毒死的。

他们两个查看的时候,衙门其他人都已经赶了过来,看到衙门家眷后头的小院子里头居然出现了尸体,一时之间大家都噤若寒蝉, 面面相觑,这其中干系甚大,段家是绝对脱不了关系的。

云氏从丫鬟那里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双眼一黑, 几乎要晕过去,好容易扶着丫鬟的手努力的站稳了脚跟,脊背上冷汗涔涔的冒出来。好在媛儿是前院的扫洒丫鬟,并非直接伺候自己的, 到时候推脱一番便罢了。

她再也想不到, 这桩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居然因为抓贼给掀出来,还在众位衙门捕快的眼前。

段县君脸色铁青,紧紧抿着唇,冷眼看了云氏一眼,没有说什么。

仵作很快就来了,拿了银针验了毒,证明是□□没错。

段东楼夫妇赶过来时,傅青芳看到那丫鬟的尸体,心里了然,冷冷的面上露出一丝隐现的得色。

段东楼才和这丫鬟两情相洽,就看到她这副样子,一时间顿时心痛难当,快步走了过去。

“媛儿!”他大叫一声。

抬眼,却看到站在那旁边的是陆歆,立即双眸放出冷光,恨恨道:“你们为何不将她收敛,要让她这样躺在石板上吗?”

陆歆淡然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段东楼就是之前同沈茹定亲的那个人嘛。他和他见面次数并不多,偶尔的几次目光相对,段东楼的目光就如同刀锋一般。今日,这种感觉尤其明显。

他跟自己有仇?还是他知道了什么?

他轻蔑的扫了他一眼,眼前这个男人,虽然长得眉目俊雅,可是眼底的那一股子浮浪从骨子里透出来。幸好沈茹没有嫁他,不然将来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怎么过。

陆歆心里琢磨完,淡然的说:“段公子,这里仵作还要复验的,你最好靠的远一些,这里是刑侦现场,不能损毁!”

他义正辞严,段东楼就是再恨,也不能奈何他。

他狠狠瞪了陆歆一眼,到底还是退到了一边。

仵作验完尸身和场地,便着人将尸体抬回衙门的停尸房。

这桩案子牵扯到段家,而段家又是衙门之主,这事情不好办。不过负责侦案的县尉石冲向来是个直性子,对段县君说:“大人,冒犯了,属下现在必须向您禀告一下,现在大人府上丫鬟被人毒死,相关人等都要审问,还有,按照规矩,是要搜府的,只要能搜到剩下的药包,但凡有一点蛛丝马迹,这案子便有眉目。”

段大人的不悦已经到了极点,现在石冲居然说要搜他的府邸,他心里头更是怒不可遏,可是石冲公事公办,偏偏他又不能说什么,咬了咬牙,只得甩甩袖子,道:“搜便搜吧,叫他们小心些,要是损坏了我府上的东西,叫他们好看!”

“那是绝对不敢的!”石冲得了应允,伸手一挥,捕快们立即开始搜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