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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户家的小娇娘(106)

马蹄踩着落地,发出“沙沙”的声音。

他警惕的听着四周的声音,隐约的有风声,林间,几只鸟雀陡然被惊飞,突如其来的箭矢从四面八方迎面而来。

陆歆大惊,飞身而起,如同鹞鹰一般落在了一棵树枝之上,只是那箭矢仿佛长了眼睛一般,追着他迅疾而来。

他踏着轻功,飞快的在树杈之间穿梭,立即引出几个黑甲人从林子间窜出来,唯一不变的是,那机关弩就没有停过。

蓦地,陆歆飞身而起,一枚箭矢从前面直射胸前,“嚓”的一声,鲜血迅速的染红了他的衣衫,男子从树杈上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落了下来,重重的掉落在了厚厚的落叶之上。

见到男子落地,几个人一喜,迅速的围了上来。

只见那枚长箭直刺心口,正在心脏的位子,不偏不倚,他胸前衣衫全被染红,双目紧闭没有一点声息。

“探探他的鼻息!”一个黑衣人道,另外一个黑衣人半跪在他的身前,伸手探去,果然已经没了鼻息。

“死了!”黑衣人说。

“好,让主公来看看。”说罢,黑衣人一声哨响,从树林中蓦地出现一个身形微瘦的青衣蒙面男子。

男子昂首阔步走过来,到了陆歆的跟前,眯眼看着地上的男子,冷笑一声:“陆歆,得意什么,你也有这个时候。”

男子看了黑衣人一眼,黑衣人答道:“主公,没气了。”

青衣蒙面男子诡异的一笑:“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陆歆,你以为我当真能够放过你?今日你死在我的手里,也不算冤枉。因为,五年前,你就本该随着你父亲一起去了。”

“不过,不够。”他缓缓从腿上拔出一个一尺来长的锋利匕首,这人对他来说,如同幽魂一般,为了防止幽魂再次复生,他只有亲自动手,将他刺了透,这才能确信他真正的消失在人间。

青衣男子半跪在陆歆的身边,抬头举起了闪着银光的匕首,他的嘴角浮起一丝古怪的笑意,眼中一道厉色闪过。

迅疾的,用力的猛地向下插了下去……

只是,就在他插下去的时候,地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

一双眼,幽黑冷厉,仿佛索命的幽魂。

“你……”他惊骇,手微微一抖,蓦地,一把落叶洒在他的脸上,带着灰尘迷了他的眼睛。

他脸上的蒙面巾蓦地被扯下,一个熟悉的声音如同雷鸣一般在他耳畔响起:“陆典,我就知道是你!”

☆、72

陆典才揉眼睛,蓦地,胸口被一脚“咚”的一声踢得飞了出去。

心口疼痛难忍,等他睁开眼看清楚, 周遭已经围满了人, 一圈的弓箭对着他们这几个人, 一个个瞪圆了眼睛怒目看着他。

方才那一喝,正是建南王瞿兴,瞿兴怒目圆瞪,在他一旁的是傅大将军傅恒。

几个侍卫飞快的下马, 将钢刀架在黑甲人的脖子上。陆歆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冷厉的看着陆典,走到了他的跟前,一手揪着他的领子,咬牙切齿的恨声道:“陆典, 我的叔父,你终于肯承认当初借着打猎刺杀我父亲的就是你了!今时今日,我没想到你还那么愚蠢,你以为我父亲会上你的当, 我也会上你的当吗?!”

“混账小子!”陆典大怒甩开了陆歆的手, 他眯眼看着他身前的鲜血和□□身体里的箭矢,还有这突然出现的一堆人马,他恼怒至极:“臭小子,你居然阴我?!”

陆歆哈哈大笑,冷冷的看着他:“阴你?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倘若你不阴谋刺杀我,又怎会着了我的道?!他摘下了胸前的长箭,掀开了外裳,里头豁然穿着一件金锁软甲,这样的软甲根本就不怕箭矢。”

“陆典啊陆典,我看你真是急红了眼,否则你以为上次我差点被你射死,难道这次还会重蹈覆辙吗?!”

建南王怒道:“歆儿,别同他废话,如今有傅大将军作证,现在便将他抓起来,咱们到皇上跟前去评评理!”

沈茹的眼皮子一直跳,她仿佛预感到今天一定会出事一般,到了中午陆歆还没回来,她便心急如焚,时不时在帐篷口探望。

远处,出现了人马,只见那些人马当中,一个人被绳子锁着推推拉拉的扯着,而陆歆安全无恙的骑在马上,沈茹脸上立即露出欢喜的笑容,计划成功了!陆典果然中计了!

她欢喜的一时忘形,陆歆冷不丁往这边看过来,只觉得这个老叟形迹可疑,那老叟瞧见他迅速的躲进了帐篷里,他越发的疑心了。

到了皇帝跟前,有了傅大将军做认证,还有建南王的主持,陆典百口莫辩。

皇帝震怒,当初信阳侯乃是个功臣,这样的朝廷肱骨居然被一个庸才被谋害了,弟谋兄,简直是罪大恶极。

只是陆典虽然有罪,陆典的家人到底还是姓陆,说什么满门责罚,反倒不好办了。

最后皇帝征询了陆歆的意思,将陆典按律斩首,他手下的杀手一律处死,家人统统贬为庶民,迁出信阳侯府。

依照爵位传承的规矩,陆歆为嫡长子,继承信阳侯爵位及侯府。

看着陆典被带走,陆歆仿佛觉得心底的一口气呼了出来。可是一想到父亲竟然死在这种人的手里,他就替父亲不值。

母亲当初带着他逃难,让他做个平凡的人,就是怕他如同父亲一般死在陆典的手里,如今终于可以看着他罪有应得咎由自取,看着他们一家人滚出信阳侯府。

想想,他就觉得痛快。

今晚,他要大醉一场。不过在大醉之前,他得去把那个奸细给抓出来,说不准就是陆典余党。

沈茹躲在自己的小帐篷里高兴,赵胜方才带了消息过来,说陆典已经被判了斩立决。陆典的威胁一去,便不用再时刻提心吊胆有人暗杀陆歆了。

她正想出去探探小心,冷不丁的一出门,便被人拎起了领子。

“说!你究竟是什么人?在我营房附近鬼鬼祟祟的什么意思!”

陆歆一只手就将她拎了起来,觉得这人好轻。

那人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细细一看,不对,老叟打扮却皮肤细嫩,手上的皮肤如此光滑,能是老叟?

他心念一动,蓦地伸手扯掉了她的胡须,将她的下巴捏起来细细一看,立即恼了:“沈茹!你到底在搞什么!”

“嘘!”沈茹急了,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小声点,你想犯欺君之罪吗?”

陆歆真是恼了:“你才想犯欺君之罪吧?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偷偷的跟到这里来了?”

他正要责备,冷不丁的,女子抱着了他的腰,高兴的说:“我知道你的仇报了,心里开心呢。”

陆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里又软了下来,知道她不是真的顽皮,只是知道陆典有动作担心他有意外而已,可是低头看到她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抱着自己着实尴尬。

“丑死了。”他环手抱着她,低头伏在她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