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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子(192)+番外

谢玄阳越说越怒,眼中的火气都要冒出将花文钰烧成灰烬。

花文钰脸色气得已发了青,勃然大怒道,“我为什么对服他?你还敢问我!你杀了苏瑾瑜,还敢问我为什么?!”

他挥笔间唤出几个妖藤傀儡,其中就有个谢玄阳曾在雪原私库中交过锋的用枪高手左使闻川,还有几个谢玄阳没见过,但看着都不是简单的货色。几人一出,当即与花文钰四方配合毫不留情地攻向谢玄阳。

花文钰难缠就难缠在这里,他有傀儡无数,各色各样的无论是探查情报、暗杀、医者还是打手应有尽有,每一个虽不是顶尖大能,但也是属高手。

谢玄阳同时招架着几人的攻势,边道,“你口中那苏瑾瑜与人结仇死于报复与我何干?你这般胡搅蛮缠有何意?”

花文钰已杀红了眼,更是听不得人污蔑他的心上人,咆哮道,“胡说!瑾瑜志在济世救人,乃是医者仁心,何来结仇?!”

谢玄阳道,“你不知他取了上卿宁璐?宁璐成毒无人可解,他用此毒杀了人。”

花文钰怒出一招,道,“不可能!他从不制毒,取之不过是为做良药!”

谢玄阳当然知道不可能,也早就推断出此人是被误杀。他这般不过是为引导花文钰思推那苏瑾瑜真正的死因,摆脱自己莫名其妙背上的罪名罢了。

他道,“但有人死于此毒,此间宁璐于他手,除了他还会是谁?”

花文钰道,“那宁璐不过是上界桖芪,我也——”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手上攻向谢玄阳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忽然想起来了,苏瑾瑜没有用那东西制过毒,但他制过一瓶,还放在了玲珑阁的宝阁之中,任由他的妖藤傀儡拿去。

花文钰停下了攻势,谢玄阳却不能停下动作,少了这一个,他还有另几个得应付。不过对上这几个傀儡,谢玄阳就无需顾忌什么了,出手越发狠戾,不过剑出几下就破了其喉断了其臂,更是有直接于他的剑气下灰飞烟灭。

只剩下最后一个左使闻川。这个家伙是花文钰所有傀儡里武斗至强者,枪法精湛,也不知他在变成花文钰的傀儡前是个什么人,一招一式中尽带着战场上的杀意,招式捉摸不定,毫无原则可言。他身法步路又极快似如游击,幽灵般甚难捉住,谢玄阳要对服他也得花上些时间。

谢玄阳一边与闻川枪剑交锋,一边稍作分神与花文钰道,“看来你想到了。花文钰,谁都没害过你的瑾瑜,害他的从来都是你自己。”

“不是我!”花文钰歇斯底里地道。

他反驳着,但也知道这不过是他的自欺欺人,那瓶毒是他做的,取走其毒的又是他的傀儡。那些傀儡虽表面上有着各自独立的性格和执着,但他们本质上都是他的分|身,意识碎片都来自于他,只不过这个意识平日里在他们各自性格的影响下使之处事方式不同罢了。

严格的来说,那些傀儡都是他。所以谢玄阳这句是他害了瑾瑜没错。

花文钰急促地低喘着粗气,眼底闪过丝丝痛苦。他没有理睬谢玄阳,转而哑声问道闻川,“那瓶毒是谁拿走的?”

闻川出枪的动作一顿,若是常人定不会在与远比自己强的敌人交战时分神,但花文钰是他的主人,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闻川都会优先完成他的命令。他回答道,“是红月。”

这一顿就被谢玄阳抓到了破绽,直取他的命脉,被一剑破胸,落到与其他同伴一样化成一滩坏死的藤蔓消失的下场。

花文钰唤出红月,不待她有反应便一掌拍向她的天灵盖,五指呈爪狠狠扣住她的盖骨,同时灵力侵入将她的记忆翻了个透。

他清楚地看到这个女人竟然因为生前对柳周的执念用那瓶毒给柳周的夫人下毒!

他想到红月当初自己跑来献身成为他傀儡,想到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已放下了对柳周的想法,花文钰愤得牙根发颤,手掌用力“咔”得一声将手下的这颗头颅捏得粉碎,“成了傀儡都不安生!”

谢玄阳想到红月曾在宴都的行为举止中无意识地表现出对柳周的痴恋,又透过花文钰的反应已是猜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莫过是一个女人的嫉妒执着深根灵魂之中,便是被剥去了自我的觉魂,徒剩下的二魂七魄也执着地对占去了她心悦之人的女人生出嫉妒,将其杀去。

一切便是这样开始了因果循环。

红月取走花文钰用从上界带来的上卿宁璐所制之毒杀死柳夫人,柳周因此背上仇恨寻至拥有此世上卿宁璐之人苏瑾瑜,用谢玄阳所赠之刀破开他身上的护身法宝,将其凌迟致死。苏瑾瑜身死,花文钰于其尸身中探出谢玄阳的气息......

一切的一切说白了都是阴差阳错。

错在于谁?没人能真正回答这个问题。

“柳、周。”花文钰咬牙切齿地道,他的声音满是杀意恶念,“柳、周!”

他终于意识到是身为谢玄阳手下的柳周是杀了苏瑾瑜的人。无论起因是如何,都掩盖不了柳周杀苏瑾瑜的孽。

花文钰的手骨捏得咯咯作响,转身便要冲去东都皇城取柳周的狗命。他救不回苏瑾瑜,但他一定会让所有害了他的人陪葬!

“止步!”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忽然喝道,不恶而严,骇人的龙压如巨山般压来,又如排山倒海之势。

花文钰、谢玄阳两人登时一震,膝腕一软险些站不稳跪下。他们两人低垂着头,再大的怒火也在这威意十足的龙压下逼灭下去,不敢言语。只见一双玄靴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这靴是此世凡间精贵的鹿皮软靴,放在法衣众多的修仙界不足为奇,但两人却知道穿着这双鹿皮靴的人旦发起火来,便是上界九天仙帝来也无可奈何。

来人没有在说话,只是站在他们的面前冷冷地看着他们,无形的压力重重地压迫在两人的身上,两人不过一会儿已是冷汗连连,动弹不得。

“倒不知尔等竟如此胆大。”来人忽然道,“大气运者,地脉之源近毁……不过是一个白祈杉而已。”

谢玄阳道,“殿下,它们、它们并未…….”

宫灵泽冷冷地打断道,“哦?莫凌烟不提,这地脉之源…..你与我说未毁?”

谢玄阳这才抬起头看了眼祭坛高台上的地脉源莲,这一看吓得脸色唰得一下就发了白。那朵地脉源莲上竟在不知何时布上了破碎的裂痕,本是清明的源体上还有半染着暗沉的污色,就像是洁白的纸上被泼上了大片墨水,变得污脏不已。

他还想试着解释道,“这…….”

宫灵泽懒得听也不想听,挥手打断谢玄阳未出口的话,转脸冷笑着与花文钰道,“你还当真和那群火鸡一样,不知是非好歹,什么都干做。”

花文钰的脸色比谢玄阳还要不好,一来他不认为自己为了道侣做这些何错之有,二来他本就讨厌龙族更不愿意在宫灵泽面前低头认错。他抬起头,任由硕大的汗珠从额角滑落,硬声道,“与你何干?你不过是条老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