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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子(155)+番外

柳周见状赶忙退开好几步。他现在可是重伤,别说和清霄对战了,就说能不能跑了都是个大问题。他摆手道,“别!道君你先别急!”

清霄哪听得进去,剑已然布上了剑气,一剑已至。

柳周大骇,拼尽全力狼狈地滚爬到一旁躲了开来。他咬牙喊道,“少主有救!”

下一刻,清霄的剑尖已抵住了柳周的喉咙,“说。”

“道君你应该猜到了,少主不是此界之人。”柳周道,“那花文钰也不是。我之前被姓花的种入妖藤种,那玩意儿是他的本命之物,在劫雷除去它的时候,我从其中看到了那人的一些记忆,其中就有关于少主的。”

他咽了咽喉咙,看了眼清霄怀中的残剑,又继续道,“少主与他的本命剑息息相关,若是、若是……能将其重铸,少主就能复活。”

作者有话要说:emmmmmm看吧,清霄真爱玄阳,玄阳死了他连三观都能不要了。

两人真爱,所以不是很虐,对吧?

第116章

赤霄红莲长三尺, 重四十两以东海玄铁为基, 取雪域千年灵玉, 由紫虚仙君借滴入精血注入所悟之剑意,锻铸九九八十一天,渡天雷而剑成,后又随仙君行走乱世斩妖除魔借以煞气淬炼, 终化神剑。

如今赤霄虽断, 剑身玄铁仍在, 要将其重铸一需灵玉,二需煞气。若赤霄红莲不经煞气淬炼, 那便无论如何重铸都最多只能锻出仙剑而非神剑。只不过赤霄红莲原本的煞气是经由几千年的杀戮而来,若是重铸也花上几千年积累煞气,待到剑成时谢玄阳的灵魂都已转世几轮了。

谢玄阳与地府关系紧密,但人死转世轮回乃是既定的法则, 便与负责此事的地府关系再好也无法违背。

若是要尽快得重铸出赤霄红莲,那就须在寻找灵玉的同时找到极煞之物。灵玉好找,但极煞之物世间少有。而恰恰好,被称为魔界之禁地的灵山山源就是这么一个极煞之物。

灵山最初不过是个普通的魔界山脉, 但在几千年前曾不知哪位魔修大能在其中布下了聚煞阵,历经无数光阴后, 汇聚而来的魔煞渗透入灵山的每一寸土地,山脉之源也因此彻底淬化为魔煞的凝结。

此时,在魔界灵山之中的池殿内,一道白色的身影正浸在池水之中。这是潭寒池, 每一滴池水都渗满了瘆人的寒气,潭面上更是冷得不时有白色的寒烟浮出。然而,池中的人却是一动不动地浮躺着,任由寒水包裹着自己,侵入他的鼻腔、耳道甚是喉管,在他的躯体上覆上一层薄冰。

忽然,他张开了双眼。只听一道哗啦的水声,他已是破水而出,划动着手臂来到岸边。他的脸色苍白得不带一丝血色,连唇色都几近白色,透湿的单衣贴在身体上,显得他越发单薄。

他触碰到岸边的手指白得近乎透明,难以察觉地微微颤抖着。他想要双手按住地面,借力从池水中出来,却是尝试了几次都未能成功。

这时,织锦的厚衣披上他的肩头,一只手臂也架住他的右臂,只需用力就能将他拉出水面,但却被他一把推开。

“不需要。”他道,“柳云,我不是个废人。”

柳云固执地又伸出手臂,道,“我知道你不是。寒池阴冷,论谁长时间浸于其中都会冷得无力,我不过是想帮你一把。”

“不需要。”花文钰再一次将柳云的手推开。他尝试着动了动还浸泡在水中的腿,入骨的刺痛顿时从他的腿骨沿着脊椎冲入他的大脑,令他按着岸边的手都失了力,眼看整个人就要再次沉入池中,好仔柳云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花文钰稳住身形,腿部的痛感逼得他在这极冷的水中也被汗爬满了额头。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待腿痛过后,一咬牙手上猛得用力就翻坐上了岸。

柳云连忙又取出几件干净的厚衣,将花文钰肩上已半湿的披衣换去,又盖上他的腿。他取来一套针递给花文钰,忍不住问道,“你腿又痛了?”

花文钰未答,只是掀开遮挡在自己腿部的布料,从柳云递来的针包中取出四根银针,两根长一寸六分深刺入肉中,另两根长有七寸刺膝盖入骨缝。做完这一切,他才轻轻地吁出口气来,脸上也渐渐浮现出些血色。

他道,“去告诉白祈杉,不过多时那些人就会到灵山。”

柳云顿了顿,道,“谢玄阳…他不是已经死了?没了他,那些人还会来?”

花文钰道,“不管别人,清霄一定会来。”

柳云有些不解,问道,“你就这么确定他会来?”

花文钰扯扯嘴角,冷笑道,“为了重铸赤霄红莲,他一定会来。这个世上能代替千年煞气的只有灵山的山源。像他这种人,不动情也就罢了,一旦动情绝不可能放着能□□侣的机会不要。”

柳云沉默半晌,也不知想了些什么忽然道,“但若是伤天害理,他还是不会做。”

花文钰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了解他。”

柳云道,“他是我的杀父仇人,也是个正人君子。”

世间了解自己的是敌人。柳云是清霄的敌人,自从生父死在清霄手中后,他花费了无数心思和精力去了解这个道君,为的只是有朝一日能亲手将他取命祭父。

正因为了解这个敌人,柳云也清楚地知道清霄是个怎样人,就算被道侣的死刺激得彻底避世,就算是坠入魔道,他也不会为了□□侣去杀害无辜。

花文钰微笑道,“你是在暗示什么?是我滥杀无辜?”

柳云只是凝视着花文钰,看着他那张笑盈盈的脸。花文钰的相貌上称,就是现在的病容也是俊美,行走江湖时不知能引到多少男男女女。他的脸上也总是带着笑,看起来很是温暖,就像是儿时遇见的邻家大哥哥。

但柳云突然觉得花文钰的笑脸很假,很丑。他垂下眼帘,道,“既然不想笑,就别笑了。何必牵强自己?”

花文钰怔了怔,又笑道,“你何来这个结论?柳云,你和我兄弟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清楚?我这个人就是爱享受,从来不做勉强自己的事。”

柳云定定地看着他,看着他取下自己腿上的针,低声道,“你以前是不做,是爱享受,但现在一直在勉强,甚至折磨自己。”

花文钰手上取针的动作顿了一瞬,又继续将扎在腿上的银针取下放入针包之中。他俯身敲揉着自己的腿部,将僵硬的肌肉放松下来,看似毫不在意地用戏谑的语气问道,“你倒是说说,我勉强什么了?你别是嫌弃我笑得不好看,找借口。”

柳云顿时踌躇了好一会儿,他不太敢说了,有些害怕花文钰会生气。但他最终还是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你想笑时当然笑得好看。只是从瑾瑜走后就变了,明明难过得想哭却……”

“我没有哭。”花文钰打断道,“柳云,我从不想哭。”

柳云无奈地点了点头,道,“但你很难过。你和瑾瑜的关系,我一直都看在眼里。当初他走时你喝了一夜的酒,我以为你第二天已走出来了。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