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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女官好美色(86)+番外

“你还是叫我紫菀吧。”紫菀笑了笑:“我比较喜欢这个名字。”

季黎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紫菀望向季黎身后的那条路:“他没有来啊。”

“没有。”

紫菀神色微怔,随后又恢复了笑意盈盈的模样:“我没有输给你,我只是输给了高昌内部的叛徒,和全盘招供的落槡。”如果不是高昌内部的叛徒使手段让落槡突然来大靖和她接头,她的身份无懈可击。

“是吗。”季黎无所谓地淡淡开口,那又如何呢?她现在依旧是瓮中之鳖。

“高昌内部的叛徒是谁呢?”紫菀笑意微敛:“让我猜猜,应该是个挺有身份的,且能在训练营说得上话的……”

“你知道是谁?”

“不知道。”紫菀摇了摇头,她已经离开高昌多年,哪里知晓其中的官职变动?

季黎双唇微动:“你是直接跟我们走,还是想要活动活动筋骨?”

紫菀眉眼上挑,手指一动,伞瞬地合在手中,没了伞的遮挡,雪花簌簌地全落在了她的身上。

“垂死挣扎一下吧,我也想领教领教由季安歌一手办起来的禁林卫的厉害。”

第63章

这是季黎第一次见识到紫菀的功夫, 高昌花诸多精力培养起来的人物, 到底还是极为厉害的。

季黎冷漠地看着紫菀与禁林卫动手,她一点儿也不担心紫菀逃掉, 正如她自己所言, 不过垂死挣扎罢了。

紫菀的这身衣裙选的极好, 哪怕受了伤沾了血也很难看出什么, 季黎低眸凝视着雪地上的血迹, 那点点洇开的样子像极了雪地盛开的红梅。

紫菀跌坐在地上, 她猛地吐出一口血来,抿着唇笑了笑,不慌不忙不惊不惧, 一如季黎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那般, 对于直指着她的诸多长剑视而不见。

“瞧我这样子怕是走不动了。”

季黎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带走。”

禁林卫将紫菀架了起来,她没有丝毫挣脱的意思,哪怕知道此次只有死路一条, 她依旧平和的很。自打她踏入大靖京都起,她就没有指望着能活着回到高昌去, 像他们这种人,命从来就不是自己的, 有点儿可悲又有点儿无奈。

关押紫菀的地方和关押落槡的地方仅仅相隔了一堵石墙, 紫菀靠在墙壁上扯了扯嘴角,想起刚刚路过时瞧见的落槡那凄惨的模样,她压抑地咳了好几声,扯动了伤口, 又有血渗透了出来。

她让小芽躲了起来,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逃脱一劫。

地牢的青石走道上又响起了脚步声,紫菀微微抬头,和小芽的目光对了个正着,她沉默地看着小芽被押着往前慢慢消失在视线之中,他们高昌十多年的心血,安插在大靖京都十多年的人手,算是彻底地连根拔起了。

高昌啊,高昌,紫菀仰了仰头,苦笑着叹了一口气。

紫菀小芽的被捕,督卫署又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搜寻其他逃跑的暗谍,到目前为止,京都算是干净了下来。

季黎先是在理政殿向小皇帝禀报了此事,后又特地上了一份书写详细的折子,之后,她回了季府与一直等着消息的季安歌细细说了一番。

季安歌摸了摸下巴:“这消息先莫要传出去,钟越泠正在想办法从高昌抽身,她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说什么也不能给她添乱才是。”

“师父放心吧,我都知晓的。”季黎点了点头,钟越泠确实帮了她不小的忙,听到季安歌提起这茬,她非常平静地应下。

从季府回到宁王府,季黎难得的浑身都放松了下来。

赤霄营的活动虽然停了下来,谢云邵却还是时不时地往那儿去,用他的话说就是左右待在家中也无聊的很,还不如去找齐老将军玩儿。季黎问了雨眠,知晓谢云邵不在家中她便自个儿用了晚饭,如今正是冬季,天暗的越来越早,过了酉时不久外面便是一片漆黑。

季黎梳洗过后早早地便上了床,她每天要干的事儿不算特别多但也绝对不少,这几天没怎么睡好,趁着这些事情差不多都了了,她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觉,左右明日休沐,最好能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没有让人熄灭烛火,季黎将床幔放了下来,让雨眠退了出去,这才全身一松缓缓入眠。

谢云邵在昏暗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月色之下归家,宁王府人口简单,无论白日和黑夜多是寂静安宁,他撑着伞踏着尚未来得及清理的积雪,步伐极快,七引跟在后面,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子。

回家总是一件让人快乐的事情,他心情颇好地换了只手执伞,去见了自家老爹之后才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屋内烛光明亮,他一踏进屋子便觉暖气扑面而来,在外间的暖炉边散了散周身的寒气,褪了外面罩着的厚重披风,轻手轻脚地绕过垂帘门,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眯着眼享受般地饮完,小步小步地走到帘幔全被放下了的大床前,木质的床沿微微有些发凉,他钻进帘子里,手肘撑着床沿,手托着下颌。

“哎呀,娘子,我吵醒你了吗?”谢云邵懊恼地低了低头,扯了扯季黎身上的被褥。

季黎半睁着眼,见是谢云邵,只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又微微侧了侧身继续睡了过去。

宁世子瞧着她又睡熟了的模样,轻轻地舒了一口气,他蹲在床边咧着嘴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

他喜欢极了她,为什么喜欢她呢?大抵是因为他太笨了,他左思右想,琢磨了许久也没想出原由呢,就是喜欢她,喜欢看着她,喜欢粘着她,他的娘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外面是冰天雪地,内间是暖烛柔光,他双手搭在床沿上,下巴放在手臂上,他想着这人世间最美好的日子约莫便是如此了。

寒冬的夜晚带着刺骨的凉,皇城官署里到了晚间大多没人,督卫署里虽还亮着灯盏,但那寒夜之中的点点幽光并不足以驱散寒意。

看守地牢的守卫灌着热水烤着火驱寒,他们这些值夜班的,尤其是冬夜值班的,那真是受苦的很,不只受寒受冻,还得时时刻刻关注这地牢里的情况,一刻也松懈不得,要不然出了什么事儿,他们这一颗脑袋可不够掉。

地牢里的犯人抓着唯一御寒的棉被缩在潮湿的谷草之中,备受煎熬的入眠,紫菀靠在墙角,她手边的棉被叠的整整齐齐丝毫未动,她虽身有内力不惧寒意,但是受了重伤,内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现在的她就像是个真正的柔弱的普通女子。

男牢和女牢是分开的,这边也听不见什么鼾声,四周很安静,哪间牢房里的人动了动她都能清晰地听见谷草吱呀的声音,人待在安静的地方思绪便很容易发散,紫菀撩了撩散掉的长发,露出沾了血迹的脸,她目光无神地看着对面的那间牢房,那里面没有住人,里面立着木架挂着刀具长剑,那是用来审讯的地方……专门设在她的对面,这可真是让人恼火的很啊,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想着要她亲眼看着其他人受刑的模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