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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嫂子(112)+番外

一路未停,未费多少时候便到了花房,花房里的小宫女见着来人当真是吓了一跳,好在管事嬷嬷眼疾手快拉着人跪了下去才没叫闹出事来。

昭元帝叫了免礼便不叫他们退了下去,只带了张公公与裴郅一道去瞧从平春带回来的山茶花。

这些花精气神已经见好了,枝美叶秀,花容娇艳,将花房里不少花种都比了下去。

昭元帝背着手,凝视着那花出神,良久才说道:“好多年了,我已经好多年没见过她了,这一年一岁的,竟是这么快就过了。”

这话裴郅只听着并不答声儿,昭元帝沉默着,突然叫了他一声,“裴卿。”

裴郅答了声在。

“老宁和瑜心就你夫人这么一个闺女,你要好好待人家。”他声音沉沉,“朕当初与你们赐婚确实有欠妥当,但裴卿,这个世道总是对女儿家更苛刻的,朕信任你知你的性子看重你,才会不做他想就把老宁的宝贝女儿嫁给你,无论发生什么,过日子里你便是看在朕的面子上也多担待些。”

他们几个人走的走散的散,皇姐独居千叶山,宋匀南罗孤寡,云暖也是半生伶仃,独独老宁和韩瑜心有这么个孩子。

裴郅回道:“陛下多虑了。”

昭元帝看着他笑了笑,“行,朕也没什么事儿了,你自去。”

从宫里出来裴郅去官署转了一圈,临近年关督御司清闲得很没什么事做,他便又带着未处理完的公文转了出来径直回了府去。

齐商也不大想在外头吹冷风,死皮赖脸地也钻进了马车里。

裴郅斜睨着他,“事情进展如何?”

齐商手拄着剑,回道:“时间隔得太久了,不大好查,如今只有些苗头进程有些慢,怕是得费些时候。”十几年前的事情,不是那么好查的。

裴郅颔首,“实在不行就直接从卫顺妃嘴里撬出话来,再悄悄派人往阆陵卫氏门族走一趟,务必尽快查清原由。”

齐商应是,“属下知道了。”

裴郅回到府中宁茴才从床上爬起来没多久,她刚看完了老夫人叫榕春送过来的一本账册。

“你手里拿的什么?”宁茴看着裴郅手里的东西问道。

他伸过去递给她瞧,“丞相寿辰在即,这是丞相府递过来的请柬。”

宁茴看了看里头的字,眼瞅着他,“我也要去吗?”

裴郅解了斗篷在她旁边坐下,先是吩咐齐商将带回来的公文放在隔间儿的书案上,这才转过来摸了摸她的头,“这是自然的。”

宁茴神情恹恹,好麻烦,又要去听她们拐弯儿抹角瞎扯话了。

裴郅喝了口热茶,又想起了些事情,微蹙着眉头道:“你可莫又跑去跳湖了。”

宁茴啊了一声,迷瞪瞪地看着他,“我又不傻,没事跳什么湖啊!”这个天气跳下去,她大概率就爬不上来了好吗!

裴郅吹了吹杯中冒出来的热气,“那上次跳湖,跳崖的那个大概是个傻子。”

宁茴:“……”╰_ ╯

第八十章

对于裴郅这种极不人道的翻旧账, 宁茴忿忿不平, 将请柬放在一边, 生气道:“你在骂我?!”

怎么能骂人呢!

裴郅淡定地将手里的杯盏搁在桌面儿上, 盖子也落了回去,他眼瞥着红脸瞪眼的人, 回道:“我这不是在顺着你的话说吗?怎么就骂你了?”

宁茴被噎了一下,掩在裙摆下的脚跺了两下, 一转脖子便扭过了头去不瞧他,叫青丹给她拿件斗篷过来。

屋里烧着炭火并不觉冷,也犯不着再多添一件御风挡寒的斗篷, 裴郅抬了抬手,食指勾住青丹拎过来的大红色斗篷一角,问道:“要出去?”

宁茴冲着他哼了一声, 手指飞快地系好带子, 看也不看他举步就要往外头走。

这是真生气了, 裴郅一啧, 牵着她的手反扣着将人拉坐到了怀里。

宁茴受到了惊吓,愣了会儿, 反应过来气得攥着手捶了捶自己的腿, “裴郅你个猪!”吓死人了知不知道!

裴郅上手揉了揉她的脸,捏着两颊轻揪了揪, 冷笑一声,“再说一遍,谁是猪?”

他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某些人起得比猪晚,睡得比猪早,也好意思。

宁茴瞪了瞪他,无奈脸皮子受制于人很不方便,“你,就是你!”

裴郅挑眉,“嗯?”

叫他这样一瞧,宁茴瞬间垮下肩膀,心虚道:“我,是我。”气人!你说她怎么就是个猪呢??连说裴郅是猪的立场都没有!

裴郅轻笑了笑,松开手转而捧着她的脸亲了亲。

青丹候在旁边无奈地低看着脚下的羊毛地毯,暗暗想着这可真是一心一意地要跟猪过不去了。

宁茴最后还是出门去了,裴郅一个人在屋子里坐了会儿便到了隔间儿的书案前处理公文,时不时和齐商说着朝中事宜。

外头的风雪已经停了,只是天上暗云翻涌,仍是一副风雪欲来之景。

宁茴在屋里待了大半天,闷得慌,站在覆盖了厚厚一层雪的花园里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整个身子都沁凉了大半。

她头上扣着斗篷的兜帽,白雪般的绒边盖住了大半的脸,伸手出来捂着脸哈出热气,像是从双唇间逸出了一口白雾。

青苗冻得手都快僵了,再瞧见她鼻尖发红,劝道:“少夫人,咱们还是回院子去,这外头也太冷了。”

宁茴却道:“青苗你先回去,我再待会儿。”回了院子她又该要躺榻上了。

花园子里大半的草木都掩映在白茫茫的雪花下,宁茴蹲在一棵光秃秃掉光了叶子的小树苗旁边,手指拨了拨它细细的枝桠。

冰凉凉的雪落在她手背上,转瞬消融遗留下淡淡的水渍。

裴都刚从应天书院回来,手中收拢着淡青色的油纸伞,平和地往前看了一眼,半垂着眼睑没有出声儿。

还是青苗余光瞄见了那丰神如玉的人,忙转身请安问好,“二公子。”

他微微含笑点头,手中的伞掸开外罩着御寒的披风,立在离宁茴不远的地方,“大嫂。”

宁茴刚在地上抓了一把雪,闻声儿见这裴都先是一怔,下一刻又平复了下来,冲着他笑了笑以作回应,很快便又转过头瞧着眼前的树去了。

裴都也不多留,径直往东边儿院的书房去。

走至小路尽头他微微顿足,笑着摇了摇头,眸子里的平静无波。

这姑娘到底命好,没嫁给他才是幸事呢。

回去的路上裴都碰见了裴昕,她身上还是素面儿青裙,只是发髻上簪了朵粉白色的绒绢花,步履匆匆地像是要出门去。

裴昕不期然和裴都撞上,看见本应该在应天书院的兄长不禁惊了一下,她忙在脸上牵出笑来,“哥,这个时候你怎么回来了?”她记得今日在应天书院不是有课吗?

裴都言语温和,“风雪逼人,书院学子都暂时各回府去了,我也没什么事便回来了。”他的视线在她发间的绒绢花上扫过,缓声问道:“怎么,这是要出门去?一会儿怕是有一场大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