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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屏记(429)+番外

“嗯,那就好。”齐二夫人点头道。

一个丫头从外面走了进来,到齐二夫人身边,附在齐二夫人耳边低语。

荀卿染侧耳倾听,只恍惚听得蔡家、点名要见太太、不肯走等语。

荀卿染心中思量,这蔡家没有别人,一定是齐三奶奶家了。齐三奶奶那天夜里被送回蔡家后,先是蔡家的老爷、太太连日上门,要求见老太太。老太太却因病不能见客。后来,蔡家又托了两家的熟人上门来说人情,不过大多都吃了闭门羹。

有一两个实在却不过的被请进来,容氏也都没有见,只让大太太和齐二夫人接待了。不知说了上门,这来说人情的人也再不上门。如今蔡家又是谁上门来了?

齐二夫人皱着眉听完了。

“都是老太太做主,如今老太太被气的病在床上,若有什么不好,是要抓他们见官的。让门上的人打发她走,告诉她,若再来呱噪,可别怪咱们不念旧情。”齐二夫人吩咐那丫头。

那丫头忙答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蔡家太太带着女儿又来了,”等小丫头出去,齐二夫人叹了口气道,“哎,咱们这样的人家,谁希望出这样的事情。她们又如此不知好歹,真让人头疼。”

众人自然都是附和。

“太太心地太慈软了,依我说,该将人绑了送到应天府去,她们挨了板子,便不敢再来呱噪了。”齐二奶奶道。

齐二夫人迟疑了一下,并不赞同。

“我也烦了,下次她们再来,便让你去应付。”齐二夫人对齐二奶奶道。

“只管交给我。”齐二奶奶笑道。

“攸儿这两天都在忙些什么?”齐二夫人又问荀卿染。

“这几天秋猎,康郡王那些人约了他,他推脱不得。”荀卿染答道。

“如今府里事多,从我开始,咱们大家都要省事些。老太太的身子,最忌操劳费心。在老太太跟前,什么可说,什么不可说,都要仔细掂量,莫让老太太跟着操心。”齐二夫人吩咐道。

大奶奶、二奶奶和荀卿染都起身应了。

齐二夫人打量了荀卿染一眼,缓缓道:“你怀着身孕,每天都去老太太那伺候,这很好。老太太没白疼了你一场。你最是细心,老太太那边就交给你。莫用小事去烦老太太,就是你的孝心了。”

“是,太太。”荀卿染心中一动,依旧恭敬地应了。

天色已近傍晚,齐攸还没回来。

“……方才四爷让人捎话回来,晚上康郡王请喝酒,不能回来用饭了,请奶奶不要等,自己先用饭吧。”宝珠从外面进来禀报道。

“哦,知道了。”荀卿染放下手中的书卷道。

自从她怀孕,齐攸总是尽量多在家中陪着她,这两天却是频频外出,一去就是一天的功夫。

“秋猎,也难怪。”荀卿染自言自语道。

“奶奶,可要摆饭?”许嬷嬷进来问道。

荀卿染看看怀表,点了点头。

少顷,许嬷嬷带着紫苑和金铃便从外面提了食盒进来。三人脸上都有愠色。

许嬷嬷走上前,向荀卿染禀报了一番。

“端上来我看看。”荀卿染吩咐。

金铃捧了个食盒上来打开,取出一盘白斩鸡。

“……二老爷的朋友送来几只河田鸡,除了老太太那,每个院子分了一只。这是奶奶要的白斩河田鸡。奶奶瞧瞧,这哪里是河田鸡,分明是普通的三黄鸡。那河田鸡她们也做好了,却是留着自己享用的。”

荀卿染看了一眼,拿起了筷子,夹了一丝肉下来,嚼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

许嬷嬷在旁看着荀卿染的脸色,已经知道金铃说的是实情。

“还有奶奶要的糖酥鲤鱼。厨房管事文家的说今天只买了四条活鲤鱼,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各用了一条、已经没了。”紫苑也上前说道,“婢子明明看见那水桶里活蹦乱跳的还有好几条,婢子问她,她睁着眼胡说,说只有一条死的,如果要,就用那条死的做。”

“你可要了?”荀卿染问。

“婢子说,奶奶今个儿饭桌上必得有糖酥鲤鱼,让她们看着办。”紫苑道,便又端了个食盒打开,“奶奶瞧瞧,这鱼眼,也不知她们从哪里真的弄了条死鱼来烧了。”

“奶奶,婢子打听清楚了,厨房那边已经关起门来,那些婆子媳妇,是要开小灶打牙祭了。”宝珠道。

“想必少不了白斩河田鸡和糖酥鲤鱼这两道菜。”许嬷嬷笑道。

“都瞧清楚,打听明白了?”荀卿染问。

“回奶奶,绝没错的。”金铃、紫苑、宝珠异口同声道。

“奶奶,您看……”许嬷嬷看着荀卿染的脸色。

“是该敲打敲打了,就按着商量好的去做吧。”荀卿染微微一笑,“金铃,这事交给你。你自己挑人带过去,怎么闹,都凭你,只莫丢了咱们宁远居的脸。”

“是,奶奶,婢子醒得的。”金铃早就跃跃欲试,忙躬身答应,退了出去。

“奶奶,我也去安排安排。”许嬷嬷道。

荀卿染点头,“去吧。”

齐府厨房

“文家嫂子,这样……好吗?”一个二十几岁的媳妇子看着满桌子的酒菜,有些迟疑地问坐在上首那个矮胖的中年妇人。

还没等文家的说话,旁边一个正摆放碗筷的媳妇子接过了话头。

“庆祥家的,文家嫂子做事,从来没错的。你若是怕,要自己撇清,随你家里吃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庆祥家的分辩道。

文家的很大气的摆了摆手。

“你才来不久,不明白这里的事。以后跟着我,慢慢就明白了。”文家的说道,亲自将桌子中间两个大盘子的盖子揭开,“糖酥鲤鱼、白斩河田鸡,今天大家跟着我打打牙祭。”

“哎呦,这可是稀罕,白斩河田鸡,每个主子院子里也不过就一只。”一个婆子流着口道。

“这不是宁远居的那份,这样、真的没事吗?”庆祥家的道。

“我那小子在大门上,今个四爷不回来吃饭。”一个媳妇子道。

“可是还有四奶奶……”

“四奶奶脾性好,待人最是宽厚的。”

“那,不是更不该……”庆祥家的看着文家的,弱弱地道。

文家的撇了撇嘴,若不是这庆祥家的和她家有着拐着弯的亲戚关系,又白花花的银子孝敬了让她照看着,她还真不愿意理会这“棒槌”。

“蛇有蛇路,咱们这做下人的,也得有咱们的道。那厉害、性子跋扈,动不动就要拿捏人的主子,咱们如何惹得起。若是为人宽厚,不计较的主子,咱们才有油水。三不五时地……”文家的做了个揩油的动作,小声对庆祥家的传授秘诀,“慢慢地成了习惯,她们都不好意思再和咱们计较,咱们的日子才能好过。”

庆祥家的懵懂地点了点头。

“那宁远居那边,如今真的不成了?”一个媳妇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会吧,四爷好歹做了一任二品的大员,四奶奶更是有圣旨嘉奖的二品诰命夫人啊。”另一个媳妇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