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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屏记(275)+番外

从京城到平西镇这一路上,荀卿染有时乘坐马车觉得厌了,就想骑马试一试。她在齐攸面前稍微露出点口风,就被齐攸毫不犹豫地否决了。如今在平西镇安置了下来,知道前院养着那么多匹好马,荀卿染早就有些心动。

“四爷等等,”荀卿染放下茶杯,“我陪四爷一起去。”

齐攸上下打量荀卿染,“你去前院做什么?”

“……我可以给马洗澡,刷毛,还可以喂马。四爷新得的好马,听说神骏异常,我早就想看看那。”

以前在京城,家中那么多长辈,她只得循规蹈矩,如今在这平西镇,却不用再那么束手束脚了。

“好吧。”齐攸终于点头道。

“那四爷等我,我去换衣服。”

荀卿染心中一喜,忙回内室去,换了简单的发髻,也不多做装饰,另外又换了窄袖衣裙,还换上了小羊皮的靴子。

荀卿染准备妥当出来。

“什么时候准备了这套衣裳?”齐攸问。

“去年在梅园的时候,听康郡王妃说起,就照着样子也做了两套。”荀卿染道,转了个身,给齐攸看她的新衣服。

荀卿染穿了这套衣服,比往日不同,多了几分英姿飒爽,齐攸眼睛中闪过赞许。

两人就到骊院中来,骊院服侍的人早得了荀卿染要来的消息,一般的小厮俱都是回避了。只有唐佑年、黄苓、甘草几个,还在院内洗刷马匹。见了齐攸和荀卿染来,忙上前来见礼。

唐佑年身边多了个军官打扮的男人,面生的很。

“这是钟大用。”齐攸伸手招过来那个军官,对荀卿染说道。

钟大用又向荀卿染躬身施礼,“属下钟大用,见过夫人。”

“……大人从城外大营带回来,升做千户,如今跟着属下在城内左营当班。”唐佑年跟过来说道。

荀卿染点点头,她听齐攸身边的小厮提起过,这次齐攸去城外大营,发现个功夫极好的士兵,还赏了官职带回城来。

“你们都散了吧。”齐攸吩咐道。

“是。”唐佑年带着几个人都退了出去。

骊院内两溜马厩,养了二十几匹骏马。荀卿染一眼望去,各个皮毛光亮,耀武扬威。

荀卿染奔着疾风的马厩走过去,却被齐攸一把拉住。

齐攸上前打开马厩的门,牵了疾风出来。

疾风早在齐攸进院的时候,就开始在马厩中咴咴直叫,如今被放出来,立刻撒着欢在院子里跑了一圈,才又回到齐攸身边,低着头,蹭了蹭齐攸的手心。齐攸就将马缰绳交给荀卿染,疾风似乎还认得荀卿染,冲着她喷了喷鼻子。

荀卿染顺了顺疾风的鬃毛,就从麦芽带的篮子里,拿出一只苹果来。疾风探过头来嗅了嗅,张嘴咬了苹果,大嚼起来。

齐攸又打开另外一个马厩,牵出一匹通身雪白的高头大马。

“这就是那匹照夜白?”荀卿染拉着疾风跟过去。

“她叫踏雪。”齐攸说道。

这是到了平西镇后,一个西域贩马的商人进献给齐攸的。为了驯这匹马,齐攸可以说是很花了一番功夫,甚至有一天一夜都是待在马厩里。

“踏雪啊,果然漂亮。”

荀卿染正打算上前摸一摸踏雪,齐攸递了一只水桶和刷子到她手里。

“疾风就交给你了。”齐攸说着,自家已经套了件皮围裙在身上,想想又将皮裙脱下来,给荀卿染穿上,另外从旁边又拿了一件自己穿上。

哈,还真让她做苦力啊。荀卿染有些发呆,低头看看手里的水桶和刷子。

齐攸另外提了水桶,拿着刷子就径自给那匹踏雪洗刷起来。

疾风往齐攸跟前凑了凑,踏雪抬起后腿,就蹬疾风。

疾风一跃闪开了,还想继续往前凑。

荀卿染忙拉了拉疾风的缰绳,拍拍它的脖颈,“别急,别急,你还有我。”

荀卿染说着就学着齐攸的样子,将毛刷沾水,卖力地替疾风洗刷起来。

“你主子有了新宠,你失宠了,不如投靠我吧。吃的,住的,绝不比现在的差……”荀卿染还不忘继续收买疾风。

荀卿染背后,齐攸的手顿了顿,面无表情地转过脸来。

疾风不知道听懂没有,甩甩尾巴,享受荀卿染的梳毛服务。

荀卿染这边才刷到疾风的肚子,那边齐攸已经将踏雪洗刷了一遍,又去牵了匹通体如墨的伊犁马出来洗刷。

疾风冲着那伊犁马咴咴叫了两声,一甩头,将马屁股转向那伊犁马。

荀卿染瞧见这伊犁马也颇为神骏,就问,“四爷,这匹也是新买的!叫什么名字啊?”

“还没起名……”

“不如叫小黑吧。”

疾风喷了喷鼻子。

“叫闪电。”齐攸道。

“不是说还没起名吗?”荀卿染道,“四爷你买了这么多,分一两匹给用我给的名字,也没什么啊。”

齐攸的脸黑了一黑,荀卿染听说他买了匹照夜白,就说该叫雪球。现在又给这匹取名叫小黑。他这些可是战马,被人知道叫了这样的名字,会被笑死,他自然不会答应。

荀卿染将疾风洗刷了一遍,直起腰擦了擦额头的汗,给马洗澡是个力气活。

“你歇着吧。”齐攸已经将闪电打理好,走过来检查了一遍,见荀卿染虽然力气不济,干活还算认真,点头表示赞许,就要将疾风牵回马厩。

荀卿染忙拉住疾风的缰绳,“四爷,我想学骑马。”

齐攸眯了眯眼,这些马都是他的宝贝,有几匹是从不让别人沾手的,包括唐佑年那批人。

“这些都是战马,不适合你。你要想学,明天我挑匹温顺的老马来给你。”

荀卿染拉着疾风的缰绳不松手,心道,齐攸也太会打击人了。

齐攸只好让步,他就知道荀卿染不是来干活的。

齐攸从旁边的屋子里搬出马鞍来,给疾风绑紧了肚带,又打量着荀卿染的腿,蹲下身将马镫的高度高整了一下,一切妥当了才站起身。

“好了。”

荀卿染走上前,扳住鞍桥,齐攸在下面托了一把,荀卿染稳稳地坐了上去。齐攸一手拉着缰绳,牵着疾风在马场当中慢慢地走,一边纠正荀卿染的姿势。

疾风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颇为温顺。

“四爷,我学会了,让疾风跑一会吧。”荀卿染就去接缰绳。

不过刚能在马背上坐稳,有他在疾风自然老实,荀卿染当真以为疾风的性子总是那般温顺?

齐攸翻身上了马背,一手搅着荀卿染的腰。

“坐稳了。”

一手抖了抖缰绳。

疾风耐着性子走了半晌,这下连个过渡都省了,直接撒开四蹄,绕着马场飞奔起来。

荀卿染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一刻钟后,齐攸勒住了缰绳。

“终于知道枣花为什么叫疾风了。”荀卿染努力从容地抿了抿鬓发。

……

两人回到主院,齐攸见桌案上多出些古董玩器来,就问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