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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屏记(124)+番外

“小豆子她娘?” 荀卿染转头看陈德家的。

“是庄子上一户穷人,欠了债把房子抵给人了,冬天没地方住,就躲在人家柴堆里,过了一晚上,就……没了。人冻的冰块一样硬,奴才们帮着穿衣服,都穿不上。”陈德家的向荀卿染解释,想起以前的惨事,眼圈发红。

“你去接了他们在口人过来。” 荀卿染想了想,做了决定。

陈德家的早有此打算,得了荀卿染的吩咐,忙出去了,好一会才领了刑家三口人进来。想是陈德家的已经和刑老实说了,这刑老实一进屋门,就带着老娘和媳妇跪了下来。

荀卿染忙让陈德家的扶了那老人到里屋炕上,这老人哭骂了半晌,急怒交加,又在外面冻了半天,已经说不出话来,陈德家的忙调了姜汤给她灌下去,老人才慢慢缓过来。

“多谢奶奶大恩,奴才只留一晚,明天找了住处,就搬走。”刑老实给荀卿染磕头道。

“还说什么搬走的话,这是府里的四奶奶,总能给你们做主的。”陈德家的道。

“你们既无大错,又是几辈子的老人儿,我虽不当家,留下你们却不是难事。” 荀卿染道。

“四奶奶,您肯搭救奴才一家就是大恩大德了。别的,奴才们不敢想,请四奶奶开恩,奴才们留一晚上就走。”

这是不愿意留下来,是外面另外有了着落?可看他们刚才犯难的样子又不像,那是怎么回事。

这时旺财家带人过来,说是马车到了,请荀卿染回府。荀卿染看这个情形,当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悄悄嘱咐陈德家的。

“你好好照料他们,私下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再来回话。”

陈德家的忙答应了。

荀卿染出来,特意往隔壁院子里看了一眼,就见那三人都站在院中,正向这边张望。严家的机灵,瞧见荀卿染,就刺溜一下闪身回房。那小厮和媳妇慢了一步,也躲了回去。四周院子里又有了动静。有两个婆子赶过来逢迎,被旺财家的挥挥手撵走了。

已经是初冬时节,夜幕落下,宁远居院内各房都燃起了灯烛。

齐攸和荀卿染各自洗浴了,荀卿染就屏退下人,亲自拿了篦子给齐攸篦头发。

“四哥哥,我有件事和你商量。” 荀卿染道。

“哦?”齐攸依旧手不释卷,“什么事,说吧。”

“今天回来时路过咱们府后巷……”荀卿染就把遇到的事情和齐攸说了,“刑老实一家都是老实巴交的,也没办砸了差事,我看着天晚了,他们还有个生病的老娘,看着实在可怜,就先做主让他们留下了。”

齐攸嗯了一声,似乎全不在意。

“……我心里有些不安,那撵人的说是二爷下的令,我是不是给四哥哥惹了麻烦?”

“如你所说,刑老实家是大厨房的,小厮一家是二哥的人。你是不该插手。”齐攸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完全是就事论事的口吻。

“可事情我已经做了,四哥哥……”荀卿染凑到齐攸耳朵边,往他耳朵里吹气。

“留下就留下吧,多大的事情,你什么时候胆子变的这样小了?”齐攸回头扫了荀卿染一眼。

“四哥哥,你肯管这件事了?”荀卿染一喜,也不理会齐攸的话了。

“二哥并不是斩尽杀绝的刻薄人,多半是下面的人调唆捣鬼。这事,我明天让黄芩去办。”

“嗯,嗯。” 荀卿染点头。

“你这么爱管闲事,是不是因为太闲了,散、花、女、侠。”

“什……么,什么女侠啊。”

荀卿染手一抖,一边打量齐攸的神色,一边心虚的朝床头看了看。

这个时代文化娱乐活动太少了,搜神记,山海经她都翻烂了,好不容易说动弟弟,寻了本坊间的话本来看。书名就是散花女侠传,说的是官家女儿流落江湖,得遇名师,修成神功,行走江湖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最后报了父仇,雪了冤屈,得了封赏,又被皇帝指婚给状元的故事。这话本行文流畅,虽言情成份约等于零,但是YY女侠貌美如花、武功盖世,行侠仗义,淋漓的狗血,看得还是很爽的。

“你还装糊涂?”齐攸扬了扬手里的书卷。

荀卿染一看封面,不禁啊了一声。齐攸有晚上读书的习惯,她习以为常,以为齐攸看的还是那些兵书策论,就没注意。她那本散花女侠传怎么到了齐攸手里?

“你,你从哪里翻到的?”

“是你忘记藏起来了,就放在枕头边,想看不到都不可能。”

荀卿染走到床边,翻起枕头,什么都没有。她这才想起来,她早上出门前,因为无聊拿出来翻看了几页,就随手放在枕头边了。她想的是没人敢进她的卧房,却没想到齐攸比她先回来。

荀卿染在床上坐下,偷觑着齐攸脸上的表情,一边努力回想,这话本并没有什么风花雪月的。可是,毕竟是侠女和状元,言情成份在她看来约等于零,但是那些英雄救美女,结拜兄妹,美女救英雄,结为夫妻的戏份,谁知道齐攸会怎么想。

“这本书,你从哪里弄来的?”齐攸走过来,在荀卿染眼前晃晃那书卷。

不能出卖弟弟,荀卿染想。

“前几天,老太太请了女先儿来说书,说到一段,老太太说新鲜好听。那女先儿就说,是这本书里的。老太太就说,这样的书,女孩子看看也是有好处的。我就打发人买了一本来看。”

抱歉,老太太,拿你来做挡箭牌。

“我怎么不知什么时候又请了女先儿来?”齐攸挑眉,似乎不大相信荀卿染的话。

“四哥哥你每天要上朝办差,辛苦的很,家里的事哪能全知道。这又不是大事。”荀卿染笑道,又怕齐攸继续追问,忙伸手夺了书卷,随手扔到床脚。

“四哥哥,时候不早了…….”荀卿染偎到齐攸怀里,装作无意地蹭了蹭。

两人躺到床上,荀卿染才想起蜡烛还燃着,就坐起来,“忘了吹蜡烛。”

齐攸也不吭声,一抬手,弹了弹手指,蜡烛就应声而灭。

“弹指神功啊,四哥哥!” 荀卿染扑到齐攸身上,用自己都觉得肉麻的声音赞道。

荀卿染半身伏在齐攸胸膛上,感觉齐攸胸腔颤动。这家伙好像在笑,荀卿染不觉胆子更大了些,慢慢将手伸进齐攸衣襟。两块胸肌,结实而富有弹性。荀卿染的手往下滑,一块、两块、三块地数齐攸的腹肌。

有这么一双温软的手在身上四处点火,正在血气方刚年纪的齐攸自然不能平静,可他也没让荀卿染停下,而是抬起手捧了荀卿染的头,让她与自己对视。那只作乱的手,继续向下探去,齐攸眸色变深。

荀卿染感觉到齐攸气息的变化,就低下头,双唇如蜻蜓点水在齐攸水润的唇上轻轻啄了几下,见齐攸并没有反感,荀卿染用舌尖试探地撬开齐攸的牙齿。

感觉荀卿染的舌尖在自己嘴里调皮地在四处引逗,最后缠住自己舌头,只轻轻吮吸一下,齐攸全身一颤,翻身将荀卿染压在身下,有样学样吻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