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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美人(穿书)(95)+番外

公公他估计景王府今年该是要比往些时候热闹了。

……

晚夜安寂,正是睡觉休息的好时候,然而刚刚从宫里回到王府的景王妃却毫无睡意。

非但如此,心里更是一股一股地涌着气。

她先回的兰泽院,也没有换衣裳,就这么一身盛装跪在小佛堂里,望着案上佛像,攥着十八子珠串儿的手汗津津,险些捏不住那圆润光滑的珠子。

梓七来叫她,她也不应,就这么在佛前跪了两刻钟。

炉里的香早就燃干净了,她手一松,任由日日捏在手里的珠串滚落在地,啪得一声响。

梓七忙弯腰去捡,她却道:“不用捡了。”

梓七讶然,“王妃?”

景王妃从蒲团上站起来,没再看她,将方才放置在香案上的圣旨拿了起来,声音平平缓缓的,没有起伏,“走。”

“王妃是要去哪儿?”

景王妃扯出一抹笑,去哪儿?自然去荀礼那儿的。

从兰泽院到荀礼的院子有挺长一段路,景王妃也不着急,梓七桑九就在前头提着灯引路。

待她们走到门口,院子里早歇了灯,只内屋还能瞧见些光亮。

荀礼成了废人,下|身抽疼,最近几日躺在床上都不敢动弹,每每小解时候最是痛苦,折磨得人都瘦了好大一圈儿。

饶是这样晚的时候了,他也根本睡不着。

门口传来声响时,他以为是柳枝,没怎么在意,嘴里骂着景王妃。

柳枝是被梓七和桑九捂着嘴拖出去的,景王妃转身掩上门,掀起珠帘,缓步走进去。

景王现在对红色的衣物产生了极大的阴影,景王妃上的红罗裙如鬼般唬了他一跳。

待看清楚来人那张脸,先是反射性的一个哆嗦,但到底怒火更盛些,回过神指着便咬牙切齿道:“邵锦娘,戾妇!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本王面前!”

景王妃看着他那目眦欲裂,怒发冲冠的样子,一声嗤笑,“躺在床上的废人,居然还耍得起威风。”

景王听见废人两个字登时气血翻涌,动了气,连带着浑身都绷紧了,扯得那处撕裂般地疼,他又不愿在邵锦娘面前又叫她嘲讽,一个劲儿憋着痛呼声,咬唇阖齿,直叫一张脸涨得通红,额上青筋都蹦了出来。

憋了又憋,终还是忍不住了,疼得大叫出声来。

景王妃瞧着瞧着竟是笑了出来,“王爷很痛吧?”

“这样痛,活着也真是遭罪呢。”

“你我夫妻一场,不如我帮你一把,也好叫你早早解脱了。”

景王瞪大眼,“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景王妃摊开圣旨,“王爷,先帝爷在下面等久了,催我这个做儿媳的快些他把儿子送下去呢。”

荀勉一见圣旨,再听先帝爷三字,再看床前的女人目光森冷阴沉,哪里还不明白。

他惊呼道:“邵锦娘,尔敢!”

景王妃笑了两声,“我有什么不敢的?”手里有先帝遗诏,她名正言顺!

她放下圣旨,坐在床边,抽掉垫在景王脑袋下的枕头,顺手就捂住了床上人的脸。

“荀礼啊荀礼,我终于还是等到了你死的这天,你去吧,遂了先帝的遗愿,遂了我的愿,也遂你自己和李氏双宿双飞的愿,一举三得,多好啊。”

呼吸不畅,景王已经顾不得那处的疼,他挣扎着,但因本就受了重伤,气虚体乏的,虽危急时刻激发了求生本能,但再怎么样也比不得下了狠心的景王妃的力气。

景王妃静静地看着,手臂上被他的指甲挠出了痕也不觉得疼,“你挣扎什么,你那么爱她,连请亲生女儿都舍得,自己区区的一条命罢了,反正你也日日要死要活的,就这样去了不挺好的。”

景王没有办法回答她,他已经没法子思考了,蹬着腿,张着手,浑身痉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再没了动静。

景王妃还是没撒手,就这么捂着枕头又撑了将近一刻钟。

她沉默半晌,松开手,枕头一落,床上的人已经没气儿了。

景王妃就坐在原处一动不动,这一待就是一个晚上,直到天际泛白才转了转眼珠子,动了动发僵的手。

柳枝趁着梓七桑九不注意放松警惕的时候跑去找了云太妃,云太妃连外衫都顾不得穿就由孙嬷嬷扶着跑了过来。

看着死去的景王,悲戚万分,泪流满面,眼前发黑还没晕下去,就有小厮连奔带跑,倒是宫里给世子爷送了好礼来,王公公亲自来的,已经在外头了。

第68章

好礼?

是了, 昨天晚上荀邺说了, 他还要给荀勉再送一道礼来着。说是礼,但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可说不准, 景王妃卷起摊在边儿上的圣旨, 扯着嘴角,不过……反正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对了。

云太妃哪里会想不到这点,但想着那父子早已惹了宫里的嫌,她硬是咬牙撑着没倒下去,死透了的景王都顾不得管, 就跟景王妃一道出去把那上头特意送来的礼请了进去。

王公公没走景王府正门儿, 说到底这事儿事关皇家颜面, 大大咧咧地对皇室影响也不大好。

他走在前头,昨晚一起的那几个小太监跟在后头, 手抬着两个大木箱子, 漆红的,上头还特意绑了朵大红色的花球儿,看起来颇为喜庆, 刺得刚死了儿子的云太妃眼珠子都疼得厉害。

一行人往景世子的院子去, 丫鬟小厮们多躲在一边瞧稀奇。

景世子住在王府里的逸安院,紧挨着书房,两间院墙开了一道门, 是连通的。

看见人影慌忙从院里出来,迎上来的丫头名唤画书,琴书因为荀勉书房那副李美人的画像, 遭了云太妃的怒火,罚去浣衣了,画书接了她的事儿。

“世子在屋里吧?”问话的是景王妃。

画书偷瞄了瞄格外扎眼的两个大箱子,答道:“回王妃的话,世子在书房里。”

景王妃点点头,冷声道:“去叫他过来。”

画书飞快地跑了过去,这边抬着箱子进了堂屋。

书房里散了一地的纸,漫逸着酒味儿,画书掩了掩嘴,心道这书房真是愈发像王爷那院子了,熏人得紧。

“世子,王公公来了,太妃王妃也在,请您过去呢。”

荀勉坐在窗前小榻上,仰靠着身子,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对他的冲击有点儿大,从没受过挫折的景世子一时也有些茫然无措。

他半天不应声儿,画书又走近了些,拔高声音,“世子,太妃她们都还等着呢。”

荀勉看了她一眼,声音嘶哑,“是有什么事?”

画书答道:“奴婢也不清楚,王公公从宫里抬了两个大红箱子过来。”

宫里?王贤海?

荀勉眉头一皱,手撑小几从榻上下来,坐得久了,腿麻脚软的,膝盖一弯,好在画书手快搀着,才没磕下去。

踏出房门,清早的凉风迎面一吹,脑子瞬间清醒不少,拨开身边的画书,端正了身,穿过连通的院墙。

屋里很安静,云太妃与景王妃没心情说话唠嗑,王公公也懒得出声儿,荀勉的身影一出现,他就拱了拱手,虚虚做了个礼,笑道:“世子爷早啊,您连着几日告假,也不知最近身体如何呢,陛下甚是忧心,这不特意叫奴才送了好礼来,也好叫您高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