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角色美人(穿书)(9)+番外

没听见声音明苒又尽量恭敬地问了一遍,那人方慢悠悠地翻过一页,淡淡应了一声。

好在这天裕阁安寂非常,他声音不大却也能恰恰听入耳去。

明苒将那本书放在一边又开始找下一本,好在同类型的书籍挨得都比较近,她上上下下费了半个时辰总算也搜罗齐全了。

明苒累得直喘喘,捏了捏肚子上模拟出来的肉,暗想王公公是真的该减肥了。

她抱着一摞书踩着木楼梯下来,一本不落地放到了书案上,气息不稳,“陛下,你要的书都在这儿了。”

荀邺停下手上的书,随手取了一摞书里最上头的那本平放在案上。

白皙的指尖轻点了点蓝皮书面,慢声问道:“知道这本里写的是什么吗?”

明苒移过眼,上面龙飞凤舞写着“茅山清经”四字。

她念及在紫宸殿时他说过的话,说道:“治鬼的?”

他不道是也不道不是,不过看起来她似乎没有猜错。

明苒曾见过鬼,自己也做了一段时间的鬼,对这方面还算是有些了解的。

再想这位皇帝陛下病弱不举又短命已然是极惨的了,现下更是倒霉还被女鬼缠身,自己以后进皇家养老院也是托他的福,是以难得主动开口提醒道:“陛下,这个不管用的。”

荀邺抬眸挑眉,轻笑一声,端的是温雅风流。

声清语淡,“哦?”

明苒偏偏头,低声道:“还不如去佛庙庵堂求道符来得实在,庙里有佛祖镇着,符上沾了佛像灵气,什么妖魔鬼怪都近不得身的。”

荀邺凝眸,探手从袖中取出一张明黄的物什来,两指轻夹着放落在她面前的那一摞书上。

烟青色的广袖自漆红木案上掠过,他问道:“你是说这个?”

明黄符纸上朱砂图案刺眼,明苒目光一顿,凑近细瞧了半晌。

良久慢慢抬起头眨了眨眼睛,慢吞吞道:“许是陛下遇见的那女鬼道行太厉害了,一张符纸镇不住,要不然再去佛庙里多求两张?”

荀邺微扬了扬眉再探手入袖,又两张轻飘飘的符纸落在明苒面前。

明苒:“……”打脸是不是来得太快了??

事实上她真的做过鬼,鬼真的怕符来着。

明苒揉着身边的拂尘,将那三张符纸放叠好递回去,勉强为自己辩解了一句,“许是画符的大师手艺不大成吧。”

荀邺不接,不甚在意道:“既是无用还要它作甚?你拿去吧。”

她要这玩意儿做什么?

明苒心中这样想着,面上却是不显,依言拿回符纸塞进袖中,低眉垂眼又当起了木桩子,看着自己的手指头思绪放空。

案前的人并不理会她,聚目凝神,十分心思都放在书上。

阁中无声,她甚至能听见窗外呼啸而过的冷风。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人总算放下了手里头的书,拢着羽毛斗篷起身。

他绕过长案缓步往外,率先走在前头,边走边清声道:“走吧。”

身后的人急忙跟上,荀邺慢缓下步子停驻在阁门前,若有所感地扭过头,王贤海摇着圆滚滚的身子小跑着过来,面上笑着,见牙不见眼。

他往阁中一扫而过,果不见那道影子。

他突地不走了,王公公疑惑道:“陛下在寻什么?可是落下了东西?”

荀邺侧立着,烛光下修如翠竹,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回道:“无事。”

说着举步越过门槛。

王公公摇摇头,陛下这两日总是奇奇怪怪的。

……

今晚的三小时一过七七就把她召回了,明苒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看着手上的三张黄符纸愣了愣,“七七,这是怎么回事?”

她怎么把皇帝给的东西带回来了?

七七打了个哈欠,也是疑惑,“唉,按理说玩家是不能带走任何东西的呀,哎呀抱歉玩家,可能是游戏系统出现了bug,我去向总部提交一下维修申请。”

七七说完就没了声儿,明苒很快也来了睡意,她将符纸压在枕下,搂着被子沉沉睡去。

夜里子时便停了风住了雪,清早起来比往几日要暖和些,西紫轻手轻脚地打开箱笼衣柜将今日需要穿戴的东西一一准备妥当。

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小步走至床前勾起帐子,里面的人腮晕浅红,美目半睁,一副将醒未醒的朦胧之态。

没了床幔遮挡,照进来的光线有些刺眼,明苒抬手挡着坐了起来。

西紫抿唇一笑,帮着她穿衣洗漱。

因得申时三刻要往楼外楼去,西紫照以往那样特意与她挑了一件霜色的撒花裙,偏浅的色系,再配合多年来特意钻研出的特殊妆容,总是能稍微压一压她满身止不住的秾艳靡丽,多添几分寻常女儿家的娇俏。

明苒一看西紫要拿着东西往她脸上招呼,忙别过头避开。

原主多年经验总结捯饬出来的妆容和服饰搭配好看那肯定是极好看的,但费时费力,半个时辰都不一定能妥当。

懒癌晚期的某人连连摆手,“不要了,懒得弄这些。”

西紫笑道:“小姐坐着就好了,奴婢给你弄,咱们收拾得漂漂亮亮的,晃瞎他们瞧不起人的狗眼,叫他们整天嚼舌根。”

明苒将她手里的小瓷盒拿了下来,说道:“画得再好,看起来再端庄,嘴里不干净心思不清明的,背过身去照样说三道四。品行端方的,你便真是个妖精,妖里妖气的,人家也心清目正,温文谨谨。”

她对着妆镜挽了挽长发,握着玉簪点了点面颊,“主要不在这张脸,而在人心罢。”

原主其实也知道这个理,甚至于她比谁都明白,可她自小缺爱敏感,即便知道没什么用,却也觉得那样走出去底气足些,毕竟人言可畏没有人会喜欢被人钉个不安于室的名头。

明苒也不喜欢,

可是……

想想要捣鼓那么久就觉得好累啊=.=

西紫愣愣,“听小姐这么一说好像也对。”

明苒微弯着眼笑了笑,将梅花玉簪插进发髻间,往外间用早饭去。

西紫在里间整理床褥,眼尖地瞥见枕头下压着的符纸,她捻着穿过连珠帐,问道:“小姐,这符纸是哪儿的?”

明苒手里头正攘了一筷子青笋丝,回道:“别人送的。”

西紫点点头不做追问,将符纸叠好塞放进给明苒新绣好的玉兔戏蝶荷包里,转身搁在小几上,说:“奴婢给你放荷包里了。”

明苒不大在意地应了一声,少顷抛之脑后。

庭院里阳光融融,房顶上的雪聚成了水珠儿,顺着瓦檐滴落在阶下石板上,碎玉飞溅。

明苒照例叫人在门外檐下搬了椅子看书打发时间。

院门前的小少年往里探了探头,很快又缩了回去,西紫眼尖得很,弯腰附耳同她悄言了两句。

明苒抬眸,想起屋中细颈瓶的骨里红梅,唤道:“六郎,进来吧。”

明枢本来都准备往清风院跑了,乍然闻声,知道自己是被瞧见了,犹豫再三,从木门后头磨磨蹭蹭地出来,心虚弱弱地叫了声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