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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美人(穿书)(86)+番外

察觉到云太妃惊惧的视线,荀邺淡声道:“太妃是觉得朕说得不对?”

云太妃张了张嘴,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心里埋怨明苒看不来脸色,不知晓分寸,捏了捏手,干脆捂着头往地上栽。

一言不合就晕倒,那是程氏的拿手绝招,明辞和明苒俩在云太妃一动手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明苒没有动,倒是明辞手快地扶住了人。

看着云太妃装晕,明苒也没拆穿她。

云妃也好,云太妃也罢,她一方面对景王妃感到愧疚,一方面又不遗余力地压制她。

管不住自己儿子,她就只能叫唯一知情的儿媳妇闭上嘴,一面骂着荀礼一面劝她识大体,哭着哀求暗里警告,甚至把她院子里从邵家带来的丫头嬷嬷换了个干净,叫人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她,连穿衣梳妆都小心小心再小心。

就怕她说出点儿什么。

站在她的角度,荀礼是她唯一的儿子,她得护着,景王府是她的倚仗,更得小心护着,她照看着大局,又小心地为她儿子善后。

人都有私心,这很正常。

但在景王妃的角度,她被毁了一生,丢了女儿,还要遭受婆婆这样的对待,心里委屈又怨愤。

明苒轻啧了一声,要不是有云太妃在,李氏死的第二天,景王妃就亲手送景王去地府和李太后双宿双栖了。

可惜啊,云太妃再每日怒骂着孽障不是个东西,心里咒得再狠,到底她儿子呢,总还要护着的。

明苒懒得再在这儿呆着,她还要去干正事儿。

“诸位吃好喝好吧,我就先走一步了,许久没见着王爷,得去跟他叙叙旧。”

现在这个情形哪还能吃好喝好,堂中人面面相觑,晕着的云太妃是眼皮子都抽了抽,心里焦灼万分却又不好现在就睁开眼来。

明苒转身就叫人带她往景王的院子,荀勉也是不安得紧,心中焦躁不比云太妃少,冲荀邺拱了拱手,穿过屏风拜托几个王妃和明辞照看着他祖母,又使唤人去请了太医,就急匆匆地追着明苒走了。

荀邺不大放心,也想着跟过去瞧瞧,但碍于对方现在的身份,贸然起身跟去,平白无故叫人添些说词。

他端着酒,一口饮了半杯,还是可与王贤海一声,说道:“你跟着景世子去看看。”

在紫宸殿说起这些事儿的时候,王贤海总要为景王妃叹上两句,他过去也能盯着。

王公公登时应了,摇着肥滚滚的肚腩,一路小跑着跟了上去。

荀邺又偏头看了看被人送去休息的云太妃,摇了摇头,又饮了半杯,问道:“顺宁呢?”

有人答道:“郡主方才出去玩儿了,不再屋里。”

荀邺点点头,放下杯子,宋小侯爷又与他斟酒。

他还坐在这儿,丝毫没有动身的打算,看了一场好戏的大人夫人小姐们又哪敢起身告辞,全都坐在位置。

不敢起身大声喧哗,便你拉着我我拉着你,互咬着耳朵。

而这头明苒走得飞快,荀勉根本没能赶得上,她走进景王住的院子,还没走到里屋口,老远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酒味儿。

院里的好些人都是这七年来新添入府的,哪里认得什么王妃,当即有婆子丫鬟拦人。

梓七厉声斥道:“王妃找王爷有事商量,不长眼的东西,还不闪开!”

婆子丫鬟们一愣,再见来人里确实有府里熟悉的下人,连忙告罪,“奴婢们不知是王妃,还请王妃恕罪。”

明苒摆手,转与梓七说道:“你先去小厨房吧。”

她路上就吩咐过了,梓七自然知道她这话的意思,立马道好,问了人小厨房在哪儿,转身就跑,明苒则是带着呼啦啦的一群人,直接推门就进去。

景王在躺椅上,闭着眼,一副酣睡的模样,当然听不见他们进门的声响。

明苒勾了勾裙子后便不动了,静静看了两眼,又快速移开。

她等了没一会儿,梓七就从小厨房端了铜盆儿过来,满满一盆儿烫人的热水。

这些事可不好叫梓七她们来,免得过后云太妃追究起来遭罪,她自个儿接了过来,对准了躺椅上的人,抬手就是一下,哗啦啦的,倾盆而出,往那人身上淋了个干净。

荀勉和王公公追着明苒过来,一前一后刚走进院子,还没跨玩门,就听见景王的一声惨叫,直接吓飞了院墙上停落的一排雀鸟。

第62章

荀勉被这一声震在原地, 王公公哎哟一声, 先他一步往正屋里走。

院子里的下人们也都听得清楚,婢女婆子掀开门前竹帘就往里头涌去, 屋里本就站了不少人, 有桑九梓七等在前面挡着,他们也挤不过去,只能听见王爷连续不断的痛呼声。

从肩臂缝隙间看过去,今日身穿藏青长袍的景王,恍若刚从装了水的热锅里捞出来, 一身湿淋淋的, 身上冒着热水气, 外罩的袍子滴着水,颜色发暗, 露出的皮肤烫红肿的一片, 下颌处似还起了水泡。

景王想捂脸,却又不敢触碰,灼心般的疼, 一阵一阵的, 叫他抬起一脚踹翻了身边的躺椅。

一边口中大喊,“来人!来人!”

景王身边的大丫鬟名唤柳枝,明苒过来的时候, 她正巧在院子后跟人折花唠嗑。

听见那凄厉的一声惨叫,她才惊惶地跑了过来,一进门就看到景王这般的惨样。

柳枝和院子里其他伺候的不同, 她是云太妃亲自教导出来的,会些拳脚功夫,还颇懂医理。

一见景王要难受得要撕衣服,她拨开人使劲儿往前头挤,“王爷,莫动!莫乱动!”吼了两声,又转过头来吩咐婆子,“愣着干什么,聋了还是瞎了,还不快去取了冷水来,叫人去请大夫!”

明苒站在最前头,欹斜在圆柱边,冷漠地看着他们火急火燎的忙碌样,倒也没阻止端冷水的人。

柳枝也止住了景王两只瞎扑棱的手,再见着屋里满压压的人,气道:“还不滚出去,在这儿添什么乱?!”

她在景王的院子里素有威信,后头的那些丫鬟婆子很快就应声退了出去,明苒的人自然是没有走的,站着没动。

有人已经从井里打了水来,井水透凉的,整整一桶下去,景王总算稍稍安定,身上的灼痛也消减了些。

景王和柳枝主仆俩提着的心一道落回了肚子里,这两人终于看见了明苒。

柳枝不认得她,但看她脚边的铜盆,惊然起身,“你是何人?!是你干的?好大的胆子!”

明苒不知道这丫头叫什么,只瞥了一眼,梓七上前一巴掌拍开她指着的手,冷声道:“没长眼睛的东西,还不给王妃请安。”

柳枝愣道:“王、王妃?”

听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景王总算是反应过来这看起来甚是陌生的红衣女人是谁了,不就是他那个在兰泽院避居七年的王妃邵氏!

“邵锦娘!”

大夫还没来,冷水的劲儿一缓过,身上又开始火辣辣的疼,景王气得牙根儿痒痒,那吐出口的话像是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咬牙切齿磨出来的,真恨不得给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