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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鬼与善鬼(199)

“哀家不想喝,咳咳……”太后一如既往的慈和之声响起,可此时这声音内却多出了几分压抑的哀伤与无尽的虚弱。

“娘娘,太后娘娘,老奴求您了,且喝一口药吧!您再如此下去,身子骨熬不住的啊!”莫嬷嬷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急切,可却又不敢强硬逼迫太后,只能哀声劝道。

“咳……哀家不想喝。”太后还是这句话,态度坚决,语气中却透着丝生无可恋的淡然。

“太后您……”莫嬷嬷还想再劝,却被太后不耐烦地打断了。

“好了,哀家说不喝就不喝,咳咳……你也别寻思着去找皇上来,咳……即便是皇上来了,哀家也绝对不会喝这药的!”

卧病在床整一年,天天都得喝这些苦汁子,太后已然忍不了了。

问题是太医居然还能将这些苦汁弄出不同的口味来,酸苦、甜苦、咸苦、辣苦,真真是酸甜苦辣俱全,使得她如今闻到这味儿都想吐了,根本就喝不下去!

显然作为太后的试药者的莫嬷嬷也知晓太后为何不肯喝药,她也心疼自己自小看着长大的小姐受此苦难。

但是太后如今病重,不是能任性的时候,所以即便心疼,她还是想着再劝她多少喝两口。

可惜,还未等莫嬷嬷再开口,她便突然眼前一黑,晕倒了。

“嗯?”欧阳娴疑惑地向着崇源望去,却见崇源满眼无辜地对着自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干。

既然崇源都动手,自己也不可能动手,那是谁将莫嬷嬷弄晕的?

“谁?!咳咳……”显然,内殿里的太后也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下,当即便强撑镇定地厉声喝道。

崇源见此,正想现身,却被欧阳娴一把抓住了手。

察觉手背一阵温软,他楞了一下,随即低头看了眼那紧抓着自己的小手,正当此时,一道冷冽低沉的熟悉嗓音突然在殿内响起。

“母后,是朕。”

“瀚儿?”太后一下子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紧绷的身子骤然放松,又跌坐回床上去。

“嗯。”季博瀚淡淡地应答一声,迈步从暗处走出来。

即便是当了皇帝,季博瀚日常依旧是一身简便的玄色衣袍,只腰间多出了一枚金色的龙形令牌,彰显了他的帝王之尊。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在走过欧阳娴两人身旁之时,略微侧头淡漠地扫了他们两个一眼,亦或者说,扫了崇源一眼。

被发现了。

崇源与欧阳娴脑中同时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果不其然,下一刻,季博瀚冷冽如万年寒冰般的嗓音响起:“出来吧。”

果然被发现了。

既然行踪败露,欧阳娴与崇源也没了继续隐瞒下去的打算,两人双双当着太后的面,显出身影。

“你……你们……”太后震惊地瞪大了双眼,颤抖着手,指指崇源,又指指欧阳娴,显然被惊得说不出来话了。

“母后不认得孩儿了?”崇源温雅一笑,上前几步来到太后床边,俯身下蹲,握住太后的一只手,感受着入手的干枯冰凉,不由得心疼地往太后体内输送了些灵力给她温养身体。

太后又并非是没感觉的,在崇源的灵力刚一入体之时,便感受到了一股暖流袭来,使得她不由得精神一震,竟是连沉重许久的身子骨都爽利了不少。

她认真打量起蹲在眼前的男子,他长着一张与自己死去大儿子一模一样的脸,可两者间的气质却有着天差地别的变化。

她的大儿子给人的感觉更为的青涩,还有着一份强装而出的冷漠,可内里却比任何一个人都温柔。

而眼前这人,却仿若是已然长大成人的大儿子一般,温柔稳重依旧,却没了那分外强的假冷漠,变得更为地成熟,也更为的有担当了。

“源儿……”话音刚刚出口,太后便惊觉自己的嗓音竟是如此干涩沙哑,仿若喉中含着无尽的思念一般,哽咽地无法出声,令她的眼睛也不由得酸涩湿润起来,“哀家的孩子……”

颤抖地伸出手,太后想要抚摸崇源的脸颊,不敢置信地想要确认眼前一切的真假。

究竟是天降奇迹,还是她将死时产生了幻觉。

崇源顺势靠上前,执起太后苍老干枯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真实温度,太后这才敢相信眼前一切的真实。

“源儿你……你不是死了吗?”即便相信了大儿子回来了,可对于崇源的起死回生,太后心底依旧还存有许多的疑惑。

“此事说来话长,待母后日后身子好一些了,儿子再慢慢地说于您听,可好?”崇源温声哄劝道。

刚刚那一握,他还顺便探查了一番太后的身体情况,得到的只有一个反馈——油尽灯枯。

他心底微沉,已然在思索有什么丹药可以将母后所缺失的生机弥补回来。

“好好好,源儿回来了,哀家怎么样都好。”太后连连点头,生怕一个点晚了,刚刚失而复得的孩子又没了。

等太后母子二人叙完旧,欧阳娴才移步上前,路过季博瀚的时候还侧头给了他一个斜视,内中暗含秋后算账之意。

她妹妹被拐一事,她可没打算那么简单地就将罪魁祸首放过。

转过脸,欧阳娴连声的冷然又瞬间变为了温婉淡笑,“表婶,娴儿都来了如此久,您怎地都当看不到我?”娇软的语气带着几分撒娇之意,不仅软化了太后的心,还酥/麻了崇源的身。

“哀家的荣安回来了,哀家又怎会看不到。”相比于崇源的‘起死回生’,显然欧阳娴这位远行之人的回归,更令太后容易接受得多。

照例又是一番温情叙旧,可过了没一会儿,太后便察觉出了什么,不由得疑问道:“静儿呢?”

欧阳娴表情一僵,隐约有点咬牙切齿地回道:“妹妹在哪?这便得问问我们的陛下了。”

说着这话,她的目光却直直地盯着季博瀚看,显然,她口中的这位陛下正是季博瀚。

“瀚儿?”太后疑惑的目光看向季博瀚。

“她很好。”季博瀚冷漠的面容越发清冷,在回答完这个问题之后,便开始出言赶人了:“天色已晚,母后该歇息了。”

言下之言是你们可以滚了。

被如此明目张胆地赶人,欧阳娴与崇源却碍于太后还在此地不能对季博瀚干什么,只能私底下狠瞪他一眼,先将太后哄着喝了药,又睡下后,这才一起走了出去。

“随我来。”一出寿安宫的殿门,季博瀚便带头领着崇源与欧阳娴去了御书房。

一路走去,四周围除却孤零零的宫灯,都静悄悄的,并无宫人四处走动的迹象,看来季博瀚早已打点好了一切。

三人一道入了御书房的殿门,刚刚入内,欧阳娴出手便扣住了季博瀚的脖颈,冷声问道:“我妹妹在何处?”

“……”季博瀚冷冷地回视欧阳娴,不吭声。

“说!”欧阳娴不耐烦地再次冷喝,手下力道不由得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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