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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贤(78)+番外

陈二一时竟无计可施。

他烦躁地看着台上,突然眼睛一亮,大声朝陆澹道:“陆兄,之前我们赌的可是生死,你这场自然也不能例外,想要赢得话,你可得把这老虎和虎奴一块儿打死了才算!”

台下一片哗然。

杀人啊……真可怕。

不少夫人小姐不忍地捂住了双眼。

陈二算盘打得好,奈何陆澹并不接招。

上一场是上一场,事先又未说明,他为何要遵守上一场的规矩?

虽然那虎奴看上去几乎要死的样子,但能打死老虎的人,肯定有些真功夫。当然,他不是怕虎奴,可若再加个虎奴,虽然他仍旧有自信笑到最后,但恐怕无法避免地会受些伤。

其他时候还好,但如今祖母还在台下,若是他受伤,祖母定然承受不住。

更何况,既然有更轻松的取胜方法,他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用最轻松却省力的方法达成目的,这是他的原则,哪怕是这样一场玩乐似的搏斗,他也依旧坚持这个原则。

所以,任凭陈二如何叫嚣,陆澹都只当作耳旁风。

而这时,台下的镇国公老夫人和云霓也恶狠狠地看着陈二,那目光,简直像是恨不得把陈二扔进铁笼子里喂老虎似的。

陈二被瞪得心里发憷,无法,只得小声骂了几句孬种便作罢。

然而,看着虎奴消极躲避的模样,他的火却怎么也消不下去。可他又不好当着那么多人,尤其是云霓和镇国公老夫人的面,直接威胁虎奴加把劲儿揍死陆澹。

眼珠转了转,终于又想出个主意。

陈二笑着,朝陆澹道:“既然陆兄不愿杀了这贱奴,我陈二自然也不会逼你,可是,比试总得有个输赢,不如就定个规矩,陆兄若是能把老虎打死,再把虎奴双腿打断,自然就是你赢了,反之亦然。”

“当然,”看了眼云霓和镇国公老夫人的脸色,他赶紧又加了一句,“陆兄若是不敌,直接认输便可。”说罢,便不怀好意地看着陆澹。

因为来地晚,镇国公老夫人并不知道陆澹与陈二之间还有赌注,此时一听,立刻便道:“澹儿,咱们认输,咱们认输吧!”

陆澹瞥了陈二一眼,也没提醒祖母,只在又一次躲过老虎的袭击后笑了笑,英俊的面容引得台下许多小姑娘不自觉地红了脸,他却没注意小姑娘们的反应,只冲着台下一脸担忧的老夫人道:“祖母,您放心,我不会输。”

又扫了那虎奴一眼,转头朝陈二道:“如你所愿,不过,若是我赢了,你可别忘了上台前说的话。”

虽然身体还在狼狈地躲避,但陆澹的声音十分轻松,姿态也云淡风轻的样子。看上去就让人莫名觉得:他会赢,一定会赢!

然而,就在陆澹的话刚刚落下,甚至目光还停留在陈二身上未收回时,原本一直消极躲避的虎奴却忽然暴起!

他躲在老虎巨大的身躯后,从陆澹的视线死角跃进,眨眼间便落到陆澹身后,然后从后面勒住了陆澹的脖子。

陆澹身前,猛虎也咆哮着奔来,而身体被缚的陆澹,看似完全无法躲避这一击。

“澹儿!”镇国公老夫人撕心裂肺地喊道。

陈二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不能明着威胁教唆虎奴对陆澹下死手,但他可以来暗的。

虎奴以前是陈玄朗的专属奴隶,但没过两年,陈玄朗就玩腻了,于是随手将虎奴送给了一直眼馋虎奴的幼子。刚得到虎奴时,陈二很是高兴了一阵,怕他死太早以后没得玩,每次搏斗后都会给他好好治疗,所以虎奴身上的疤痕虽然一层摞一层,却一直顽强地活了下来。

但是,如今,陈二也腻了。

该看的戏码都看过了,哪怕虎奴浑身流血,哪怕人虎互相撕咬两败俱伤,都不怎么能激起陈二的兴趣了。若不是还能拿出来显摆显摆,虎奴在陈二那里的价值已经约等于无。

况且,过了整整五年的非人生活,虎奴的身体上留下太多暗伤,普通的大夫根本治不好,每次都得请太医才能保住他的命。以往陈玄朗和陈二以他取乐,需要他有一副健康的身体,因此也不嫌麻烦地为他一个奴隶请太医。但如今腻了,自然不会再上心。

最近的三个月里,虎奴平均每个月要跟各种各样的野兽斗上十来场,虽然每次都能赢,但每次下来时都多多少少会受些伤。

但是,陈二却只随便叫了个大夫给他包扎伤口,至于内里的暗伤,却是丝毫没有处理。

所以今日上台前,虎奴身上还带着昨天新添的伤口,连外伤都没有来得及包扎。

既然玩儿腻了,自然也就无所谓生死。

今日若是虎奴被打断了双腿,陈二不会再去请太医,甚至连普通大夫都不会请。

陈二看惯了一头头野兽被虎奴以各种方式杀死,却还没亲眼见过野兽吃人。

若是虎奴的腿断了,陈二不介意再看最后一场虎吃人的游戏。

没了双腿,虎奴身手再好,意志力再顽强,也只有被老虎吞吃入腹这一个下场。

这一点,陈二知道,虎奴也知道。

伤了陆澹,他可能会死;不伤陆澹,他必死无疑。

所以,他只有一个选择。

台上凶险万分,台下乱成一团。

镇国公老夫人叫了一声,再没能捱过,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谭氏、宁音公主公主等人连忙扶住她,连声打发下人去唤大夫。

云霓凄厉地大喊:“开锁!开锁!”

一边喊,一边向那一直守在铁笼子下,拿着铁笼钥匙的壮汉奔去——竟是要夺了钥匙自己去开铁笼。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陆澹在劫难逃。

众人脸上皆是一片惶惶,便显得面容冷静的宜生格外突兀起来。

宜生自然冷静。

因为她知道,陆澹不会有事,有事的是虎奴。

她看向擂台。

台下的人群也都看向了擂台。

因为台上场景赫然已经转换。

就在台下一片惶惶时,台上的陆澹不知怎地摆脱了虎奴的钳制。他有些发怒。因为自己的大意,更因为这大意竟被虎奴抓住,以致将祖母吓晕。

他面色冷厉,不再隐藏分毫。

台下惊呼起来。

因为陆澹仿佛变了一个人。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干净,以最快地速度逆转形势占据上风,哪怕虎奴频频利用老虎做做助攻,也丝毫无法伤到他。

更何况,老虎可分不清谁是自己的敌人,若不是方才陆澹主动进攻,两人在它眼里都是一样的。虎奴能够利用老虎对付陆澹,陆澹自然也能。

于是,人们只看到陆澹越来越占上风,浑身带着不可抗拒的威势,将对面的一人一虎压制地死死地,而之前给陆澹造成致命威胁的虎奴,却狼狈不堪,左支右绌。

“好!不愧是陆将军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啊……”

台下已经有人赞叹了起来。少年们激动崇拜地看着陆澹,少女们羞涩憧憬地看着陆澹,所有目光集聚在他身上,好像在看一个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