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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黑与游侠(5)

当时萧疏桐的观点是——真有这样的好人,那我也嫁了!

人就在眼前,你嫁不嫁?

萧疏桐走过去。闵榛看着他,笑了,神色温柔入骨,“先去吃饭。”

一见钟情,再见……

萧疏桐吐了吐舌头,乖乖,这人果然是有钱么?五星级酒店餐厅吃一顿饭,是萧疏桐这样勤俭节约,打补丁上街的小民想都不敢想的。闵榛回头说要找一个熟人说事,让萧疏桐先等等。萧疏桐点点头,开始上下参观起传说中与国旗“同级别”的酒店起来。

你看看,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吃顿饭还要配音乐;配音乐就配音乐,居然还是现场版的;现场版的就现场版,居然还找了一个……弹的不怎样的人?

萧疏桐仔细竖起耳朵,确定刚刚那个是错音而不是自己幻听后,很诧异地打量了一番那个坐在钢琴前煞有介事的家伙。咦?有点眼熟?

一个箭步上前,惊讶,“秦礼言,你还会弹钢琴?”

秦礼言回头,更惊讶,“嗯?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还来不及回答,秦礼言一把拉过萧疏桐咬起耳朵来,什么这里宰人不见血两片菜叶贵得跟长蟠桃上的一样别被坑了云云。

萧疏桐不怕,一副凛然样,反正有人请。秦礼言来不及问个究竟,闵榛和方铮驰从办公室出来,径直走了过来。萧疏桐朝着秦礼言挤挤眉,示意闵榛就是那个冤大头。秦礼言惊悚,半天没回过神来。等到嘴巴终于合上时,小桐已经被闵榛拉走了,连哀悼的时间都没有。

萧疏桐是个没眼力见的家伙,这点已经并且还将被一次又一次地论证。不然他不会在看见秦礼言一脸同情的表情后还对对面那个笑眯眯的人一点警惕性都没有。闵榛拿起菜单,很优雅地翻着,打着蝴蝶结的侍者显然认识他,一脸谄媚地立在一旁,哈着腰。

萧疏桐假装也在看菜单,心里却大翻白眼。大哥,你能不能快点,不要和没吃午饭的人讲耐性!但是他没好意思自己点。第一,萧疏桐的饭桌礼仪虽然不敢恭维,但却是一等一有家教(?)的。主人家的好意可以领受却不可以肆意,这道理他幼稚园时就知道了;第二,萧疏桐对吃的从来要求不高,基本别人吃什么他也吃什么,只管饱,特别好养活。

闵榛那个慢性子看了一遍又一遍的菜单,萧疏桐的炯炯目光差点没把菜单烧出一个洞来。最后,闵榛终于放下了菜单,开口,萧疏桐来不及松口气,听见对方不紧不慢地对侍者说,“先上热汤吧,我要蘑菇浓汤。”

萧疏桐一口血憋在喉咙口。

“你要什么?”闵榛终于看向了萧疏桐。

要什么?老子要饭!萧疏桐含泪摇头,憋忍的表情要多乖巧有多乖巧。闵榛出奇地心情大好,替他要了一份蔬菜汤。侍者走后,他继续慢悠悠地看起了菜单。

萧疏桐终于吐血了。这家伙该不会是法国大餐的死忠吧,吃顿饭能吃三个小时的那种?不要啊!

“你不舒服?”闵榛关心道。

萧疏桐摇头,继续憋屈。

天使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贪人小便宜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把这人召回去吧!

“天气热了,胃口不好,我们吃得随便一点吧,清淡的。”明明是建设性语气,却说得无比肯定。

我错了还不行吗?把他带走吧!

“法式熏烤鲑鱼,配搭莎当妮,蒙特斯欧法,00年,12°C。”闵榛终于拍板。

萧疏桐倒地。算了,天使姐姐,您还是受累把我捎回去吧……

“咦,真的不舒服啊?”闵榛大惊。

上菜的功夫比起那个纠结男的点菜有过之而无不及,当萧疏桐终于想不管不顾把那个雪白的磁盘子当烙饼啃了的时候,总算看见了笑容可掬的蝴蝶结端着菜飘了过来。萧疏桐感动得泪流满面,不过在看到刀叉的一瞬间,他又幻灭了。这东西……怎么吃?

他偷偷瞄了一眼闵榛。对方很优雅地拿起刀叉,开始慢条斯理地处理传说中的奢侈品鲑鱼。萧疏桐内出血,只差没嚎啕大哭。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他的郁闷没持续两秒,天使姐姐使了一个人下来,救人民于水火。谁?萧疏桐不认识,不过却觉得他的光头是那么的夺目,那么的顺眼!

小光头低眉顺眼的,讨好地笑着说着什么,萧疏桐统统没听见,他只知道闵榛皱皱眉,礼貌地道了一声抱歉,起身和小光头走了。萧疏桐愣了,下一秒那块精致的鲑鱼就着感动的泪水被生吞了,连味儿都没尝出来。

呸,真是钱多了烧的!萧疏桐一边剔牙,一边鄙视有钱人的品味,花了大把银子,连牙缝都塞不了(塞不了你剔什么牙?)。回头瞄一眼那个盘子,刀叉还是亮晃晃的干净样子,暗自汗了一把。刚想舔舔它做伪装,闵榛回来了,看见萧疏桐的空盘子,双目瞪圆。

萧疏桐没料到他这么快回来,再汗一把,总不能说鱼掉地上了被猫叼了去吧。

闵榛半天没说话,不动声色地拿起了菜单。那个笑得让人胃疼的蝴蝶结又飘了过来了,笑眯眯地换了盘子,笑眯眯地重新上了一份牛排,撤下白酒,换了一杯布根地红。八分熟的牛排兹着响……

老子要全熟的!萧疏桐内心在咆哮,就是没好意思咆出口。默不作声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刀叉划过盘底发出无数刺耳的抗议声,终于吞了那块牛排。为了显示礼貌(?),他特意多嚼了几下,等盘子空了抬头一看,闵先生那里的鱼才动了四分之一。

妈的!我下次再和你吃饭我不姓萧!(你注定不姓萧,乖……)

萧疏桐沉着地推开盘子,闵榛沉着地放下刀叉,沉着地拿起菜单……

所谓的面子不过是一层皮,撕破脸皮之后,一切都好办了。萧疏桐很豪迈地指挥蝴蝶结给自己上一对筷子。

啥?蝴蝶结眨眼再眨眼,求救地看了一眼闵榛。闵先生显然没有兴趣当救世主,照吃不误,连眼睛都没抬起来。蝴蝶结于是飘着下了堂,飘着出了西餐厅,一拐角,从中餐厅的厨房里顺了一双筷子,举着飘回来时,对上了领班高纯度的死鱼眼,于是认真考虑起今天早上领班劝退的那些话了。

萧疏桐拿着筷子,就着西餐盘,听着高雅的但不时走音的钢琴曲,三下两下对付完了第二份牛排。

闵榛放下了刀叉。牛嚼牡丹,他很不客气地给萧疏桐打了个评语。

前面说过了,闵先生是细节控,这里有必要再强调一遍。他喜欢一顿饭吃得精致而极致,喜欢一丝不苟,优雅有度的用餐礼仪。生吞活咽,任是再好的食物也糟蹋了。很不幸,萧疏桐就是这样一个俗人。闵榛抚额,自己竟走眼了吗?眼前这个三口能咬下大半个牛排的人,真的就是那个自己眼中的翩翩君子?

他皱着眉细看了一眼萧疏桐。头痛,又移开了眼。叹气,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好像真的是错了。顿时兴致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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