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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侄女不好嫁(89)+番外

第63章

漫天的雪花又密又浓,大朵大朵的随风卷舞飘落,裹着刀锋剑刃似的寒凉,刘全禄微缩着脖子,笑如二月的春风,道:“乔小姐,这会雪下的正大,您快进殿内暖和着,等风雪停了,不用您提,皇上也自会陪您赏雪。”

用罢晚膳,太后与皇上有话要谈,便让刘全禄先送了乔嫣然回殿,到殿门口时,乔嫣然只驻足看了片刻雪景,刘全禄便衷心为主子劝道:“您若冻着了,皇上又该为您日夜悬心,您不知道,上次您感染风寒病了十多天,皇上天天都要抽时间,专门召见陈御医,垂问您的身子好了没……”

乔嫣然转身迈步子进殿前,刘全禄想了一想,又斟酌着话语低声道:“乔小姐,皇上素来国事繁忙,近日又多来回奔波,有好些日子都没午睡过,他其实疲累的很,今日这样大的风雪,皇上还是要回来行宫,奴才怎么劝都没用,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这么熬啊,您多劝一劝他吧……”

殿门吱呀一声缓缓合上,隔绝门外凉意彻骨的寒雪纷纷。

穿过重重锦幔珠帘,乔嫣然以手撑额,斜坐在榻边,目光落在白玉瓶中打开花苞的红梅之上,等候盛怀泽过来,每逢她在皇宫小住,他一贯都要与她闲话后,才会回自己的寝殿歇息。

殿内温暖如春,有梅花扑鼻的清香,缭绕在鼻息,外头有风吹雪落的声音,乔嫣然微微瞌目,最后有些困倦得睡着了,再醒的时候,已被盛怀泽揽抱在怀中。

盛怀泽抚一抚乔嫣然的脸,声音一如他的怀抱那般温暖,柔声道:“困了?”

乔嫣然脑中尚留朦朦胧胧的睡意,只伏在盛怀泽身上轻声道:“表哥累了一天,快回去歇着吧。”

盛怀泽微偏了头,凑在乔嫣然耳边低笑道:“等朕这么许久,就只为了说这一句话?”

温热的呼吸扑入耳涡,有些麻麻的痒,乔嫣然神智又清明了些,再轻声道:“我也困了,想早些歇着。”

“好。”盛怀泽轻笑一声这般应道,而后将乔嫣然横身抱离卧榻,面色从容的大步迈向内室:“你既困了,那咱们便早些就寝。”

……什么叫咱们!乔嫣然彻底醒过来神,微有点口吃的惊道:“姑姑……都回来了,表哥你怎么……”

说话间,盛怀泽已在软床边坐下,抵着乔嫣然光洁的额头,薄薄的唇际微微上扬,是上弦月一般的浅浅弧度,带着些许邪邪的笑意,道:“傻丫头,不如你来猜猜,朕刚刚与母后都说了些什么……”

呼吸热热融融的交叠在一起,盛怀泽语调悠然着低笑道:“皇宫中人多眼杂,表哥虽夜夜念你,却不能和你待在一处,如今在这行宫之中,只有你与母后,朕软磨硬泡了许久,母后也只好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薄唇轻柔如小雪花飘下,低唤道:“嫣然……”

雪花渐大,漫天匝地。

湖水蓝的蝉翼纱帐内,盛怀泽枕在乔嫣然腿上,悠闲地闭着眼睛,乔嫣然一下一下替他揉着脑仁,盛怀泽左手端了个盘子,右手摸了剥好壳的香瓜子,放自己嘴里一粒,又喂一粒给乔嫣然吃,且不忘闲话道:“嫣然,你之前绣的那只香囊好了没啊?”

乔嫣然微微动一动腿,温声答道:“好啦。”

盛怀泽已斜坐起身,柔声问道:“可是腿酸了?来,表哥给你捏一捏……那怎么还没送给表哥?”

乔嫣然轻声道:“在家里搁着呢。”看盛怀泽微垂着眼眸,神色认真的十指掠动,又道:“表哥,你明日还要早朝,还是早些歇着吧。”

盛怀泽抬起眼睛,将脸凑到与乔嫣然近在咫尺之处,似有蛊惑的轻语要求道:“那你要帮我……”

乔嫣然有点崩溃的无语,硬着发麻的头皮劝道:“表哥,总那样……不好的……”

盛怀泽圈环了乔嫣然的腰,下颌压到她的肩头,语中带着点杏仁的甘和苦,低声呢喃道:“那你说怎么办,表哥不想一直委屈自己,却也舍不得逼你……”

乔嫣然静默良久,终于伸手搂住盛怀泽,闭眼轻声道:“表哥,随你罢。”

盛怀泽也静默良久,最后只道:“歇着吧。”

一夜静拥而眠,窗外,落雪无声,唯有寒风朔朔,盛怀泽在心中叹息,嫣然,朕还是想要你的心甘情愿。

乔嫣然睡醒之时,天色已明明的雪亮,床榻上已没了盛怀泽的踪影,床头却多了一方熟悉的雕花锦盒,伸手打开,这次没有花笺在内,只躺着一枚如意同心结,编织精美,环环连扣,乔嫣然微有些烦躁的合上盖子,继续埋头大睡。

一连数十日,皆是雪雨纷纷的天气,雪路难行,乔嫣然便一直留在甘泉行宫,未能如常归家。

一室烛火明亮,乔嫣然独自垂眸缝衫,不留一人侍奉殿内,长夜漫漫,而冬夜尤甚,总要做些什么来打发时光,眼睛已有些犯困,时辰也不太早,乔嫣然便收手准备歇息,这时,“吱呀”一声殿门开了,乔嫣然起身下榻的功夫,盛怀泽已跨入室内,折了道弯,揭了一道道锦幔珠帘进来。

乔嫣然愣愣的看着盛怀泽,直到他近在身前。

华贵的黑裘上,挂满密密白白的雪粒,盛怀泽狠狠一把抱住乔嫣然,声音犹带喘意:“嫣然,你不在,表哥总也睡不着……”

乔嫣然被拥的几乎无法呼吸,心中却难受的几欲落泪,勉强道:“表哥,雪下得这么大,你又偷偷跑回来,姑姑真的该骂你了。”

盛怀泽只若无其事的低笑,声音却有明显的疲倦之意,道:“骂就骂了,能抱你一夜也值得。”

乔嫣然埋首在他怀里,闷声道:“你别再这样了,很容易生病的,你也那么怕喝苦药。”

盛怀泽紧紧得抱着乔嫣然,却只轻轻地笑:“表哥爱躲懒,又怕喝苦药,只有你知道,别人都不知道……嫣然,表哥很困。”

所有的烛火均被熄灭,只余明珠柔和淡淡的光亮,照在盛怀泽沉睡的脸上,乔嫣然凝视了许久,最后默默闭上眼,进入梦中。

雪后久霁,已近腊月。

被盛怀泽霸占数十日的乔嫣然,终于得以归家,乔嫣然刚踏着踩凳下了马车,便看到对面行来一对黑白无常,白衣黑马,正是单骑独行的乔庭然,这次不待乔嫣然先招呼,乔庭然已提缰催马先行至跟前,英姿飒爽得翻身下了马,含笑道:“好妹妹,你可回来啦。”

兄妹二人许久未见,乔庭然正要上前揉妹妹的脸玩,却见马车中又钻出一人,依旧眉目清俊,嘴角含笑,正是当今皇上盛怀泽,不怕死得脱口便道:“你怎么又来我家?”

乔嫣然瞪了瞪眼,周管事白了白脸。

盛怀泽施施然走下马车,抬起胳膊,照着乔庭然的后脑勺,很利落地呼了一巴掌,却神色柔和的笑问:“怎么,你不欢迎么,上次才夸你懂事,这么快就又不懂事啦。”

乔庭然心内泪奔,好想揍这个混球啊,又打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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