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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侄女不好嫁(34)+番外

刘全禄捧着素不离手的拂尘,孤单的站在御书房外,倚在粗实的殿梁柱上,百无聊赖的晒着太阳,皇上有了乔小姐,算是彻底把他踢开了,什么研墨铺纸,端茶递水,敲肩揉背,全被乔小姐一手接去,他也只剩下这看门的差事,既无人来朝见,那他索性打个小盹,眯会小眼,皇上夜半若不眠,他得跟着苦熬过去,皇上纵然入了眠,他也得朦胧的警醒着,唉,想他刚冒过三十岁的年纪,已深觉自己是一把老骨头了。

正闭眼迷糊浅寐间,忽听皇上一声召唤:“刘全禄,进来。”

刘全禄忙精神一抖擞,立时睁开了眼睛,理帽整衣的动作一气呵成,轻推了门进入,躬着已半老的腰杆,微抬起眼皮,等候主子的吩咐,道:“皇上,奴才在。”

只见皇上拿笔杆指向一侧,口中淡淡吩咐道:“你去将核桃敲碎,敲碎即可,不用剥核仁。”

不管主子的吩咐有多奇怪,做奴才的一定要谨记两个字,听话,至于所做之事,是何缘何故,那是空闲之际才该想的问题,而当下之景,刘全禄只会麻利的垂首恭应:“是,皇上。”

然后,将拂尘硬杆别到后腰,提了提两只袖子,走到暖榻上安置的桌边,拿过桌上平躺的小锤子,一手捏住核桃身固定,另一手朝下砸去,标准的敲核桃姿势,余光掠过桌面,只见已碎裂开几颗核桃硬壳,细洁的瓷盘中,有几颗果仁静静躺在一起。

刘全禄手上默默的敲,脑袋中默默的想:皇上明显是想吃乔小姐亲手整的核桃仁,可又生怕她砸到自己的嫩指纤纤,故让他从旁协助先敲破外壳,只让乔小姐捡果仁出来,放入盘内即可。

话说,皇上处理政务时,最不喜四周有嘈杂声,夏天时连窗外的鸣蝉,都要让人通通粘移走,他这样咚咚咚砸硬邦邦的核桃,真的没问题么?就算他敲的再小心,终归也要发出一些声音。

正浮想联翩间,突听乔嫣然声音放的极轻,悄悄说道:“刘公公,这半再敲一下。”

刘全禄正了神,忙低声应道:“是。”

想来是核桃壳太结实,纵然敲裂了外皮,内里仍不好剥下来,于是,刘全禄精准的一小锤敲下去,立时将之砸了稀巴烂。

乔嫣然伸手捡走自行剥落的果仁,低语道:“有劳刘公公。”

刘全禄赔起笑脸,低声道:“实在不敢当,是奴才失误没敲好,还望乔小姐不怪罪才是。”

乔嫣然慢慢抠着核桃仁,轻声道:“刘公公,我们认识这么久,何谈怪罪?”

皇上相识乔小姐多少年,他也算认识她多少年,仔细算来,是已经挺久挺久,久到当时,他才只有十八岁,刘全禄也不禁轻微有了感慨,道:“时间过的真快,奴才第一次见乔小姐时,乔小姐还很小呢,一转眼,个头都要超过奴才啦。”

乔嫣然低低一笑,也似有感叹时光飞逝之意,道:“我记得,当时你还给我摘了朵海棠花呢。”

刘全禄不禁咧嘴笑起来:“乔小姐记性可真好……”

两人正在悄悄絮叨往事,突听盛怀泽“咳咳”两声,声音微有不悦的响起,道:“刘全禄,你出去。”

刘全禄素日贴身跟在皇上身旁,闲话聊天的时候还真挺少,此时刚讲的兴起,皇上又撵他出去,忙二话不说,躬身告退:“是,皇上。”

快退出门外时,听到皇上不高兴的抱怨声,道:“嫣然,你和刘全禄有什么好聊?”

乔嫣然笑语平和:“不过说几句话而已。”

盛怀泽的话中有极浓极浓的酸味,堪比酝酿许久的陈年老醋,道:“后天你就要回家啦,你这两天所有的话,难道不该全讲与朕么?”

乔嫣然默了一默,将剥好的核桃仁,端到盛怀泽面前,笑着抚慰:“表哥,吃点核桃仁吧。”

盛怀泽低低“哼”了一声,随手捏过一粒核桃仁,撵在指尖蹂躏,道:“朕是怕你无聊,才特意给你找点事做,哪要真吃什么核桃,要吃也是吃你的……”

随后响起唇齿辗转间的吱吱唔唔声,让刘全禄听的一阵脸红心跳,皇上和别的娘娘行、房事时,向来如闷葫芦般无音,更是极少有言语的交流,现下不过和乔小姐亲个小嘴,竟如枝头喜鹊般喳喳直鸣,想来真是如鱼入水一般的舒畅享受,不过,皇上,你这样真的好么,奴才我就在外头啊,奴才虽然快熬成了一把老骨头,可这耳朵还极好使,聪敏着呢啊。

门外秋意极好,门内春意却正浓。

长条书案后,盛怀泽搂抱乔嫣然同坐龙椅中,美美饱餐足食了一番,坏笑着和乔嫣然咬耳朵,低声询问:“嫣然,朕喂你的核桃好吃么?”

核仁淡淡的香甜味,还弥留在口腔内,乔嫣然已有点扛不住的崩溃:“表哥,你都哪里学的这些……”

盛怀泽犹如勤劳的啄木鸟一般,在乔嫣然脸颊总觉不够似的啄了又啄,道:“哪用的着学,只是灵机一动间的举一反三罢了,有谁规定喂人吃东西,一定要用手的?”

这自学成才的方向,是不是有点太歪啦,乔嫣然意欲起身,于是道:“表哥别闹啦,还是快批阅奏章吧。”

盛怀泽侧身搂着乔嫣然的腰肢,将下颌压在乔嫣然细削的肩头,活像个小孩子一般,懒懒道:“嫣然,朕看的眼睛累,不如你念给朕听。”

乔嫣然心里怂了下,婉言拒绝道:“表哥,这不太好吧,朝臣奏章,我一介女流怎能观阅。”

盛怀泽毫不在意的低笑,道:“无妨,只是念给朕听而已,反正出了御书房的门,你就全忘了,是不是?”

乔嫣然默了一默,颇无奈的轻应道:“皇上表哥可真会偷懒。”

盛怀泽的下巴寻了个更舒服的所在,低笑道:“朕只在你面前偷懒,别的人都不会见到。”

乔嫣然想了一想,提议道:“那我站着念给表哥听,我坐这不好。”

盛怀泽不假思索的答道:“有什么不好的,你连朕的龙床都睡过,龙椅又有什么不能坐?”随手拿过一本硬皮奏章,塞到乔嫣然手中,好整以暇道:“念吧。”

乔嫣然展开奏章,徐徐开始念道:“微臣工部侍郎付晓泰恭请皇上圣安,祝吾皇万岁身康体健,关于江淮修建堤坝一事,已……”

待乔嫣然念完,盛怀泽沉吟片刻,笑道:“字正腔圆,念的挺好。”说罢,提起朱笔,笔尖游走间已附上圣意,合上这本,又拿过新的一本,塞到乔嫣然手里,将美人重新抱入怀,声音低醇且轻柔,道:“继续。”

自己则又靠回椅背,搂着乔嫣然的腰,她念,他听,如此,周而复始。

搭配合作的甚好,只是效率过低,盛怀泽叹道晚上又要熬夜,故同回康和宫的路上,乔嫣然认真的建议道:“国家大事慢不得,表哥明日专心批奏折,我就在一旁写佛经,既能陪着表哥,也不会无聊,表哥别再为我分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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