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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侄女不好嫁(22)+番外

太后也不问来龙去脉和是非缘由,只缓声说道:“嗯,做错了事,自该悔过,若能知错而改,也不算白反思这一次,你坐下罢。”

目光又看向昭妃,和声问道:“昭妃,前几天大皇子也病着,现下可是好周全了?”

昭妃站起,欠了欠身,温声答道:“回太后,因天气骤然变凉,大皇子染了风寒,有些发热,现下已经好了。”

太后浅声轻叹,语气已满是谆谆的叮咛嘱咐,道:“这入了秋,天时好时坏,比人脸变的还快,大皇子和二公主年纪还小,还要你这个母妃多费心,还有宁嫔,大公主生来体弱,你更要多费些心思。”

昭妃和宁嫔同时行礼,均恭谨的应道:“臣妾谢太后教诲。”

太后让她二人坐下,又接着问道:“淑贵妃,哀家病了这几日,也没精力过问娴贵人和柳美人,她们两个可还好?”

淑贵妃含着宽容温顺的笑意,答道:“臣妾常传御医询问,说她二人胎像都很稳当。”

忽而话锋轻转,继续道:“不过,御医说娴贵人有些心干气燥,臣妾不知是因下人服侍的不好,还是有孕着实辛苦,一片好心关怀垂问于她,娴贵人只说她好的很,无需臣妾操心,臣妾怕扰了她安胎,也不便再多言,只好嘱托御医悉心照料,又多挑了些人手送去服侍,柳美人倒还好,每日心平气和,静卧养胎。”

太后褪去手腕间的佛珠,搁到指尖一粒一粒慢慢捻动,眉峰微蹙,语气颇为不悦,道:“你是贵妃,她是贵人,尊卑有别,以为有了身孕,礼数就可以不管不顾?实在是不懂规矩。”

淑贵妃忙柔声答道:“太后消消气,许是娴贵人肚子月份大了些,加上时节也不好,才会容易气躁,太后别动怒,臣妾知您爱听戏,今日天儿也凑巧这般晴好,午后,咱们姐妹陪太后一同听戏,您看可好?”

太后松眉展笑,道:“好。”

淑贵妃微笑道:“那臣妾稍后便着人去准备。”转目望向盛怀泽,语气温柔有礼,问道:“皇上可与臣妾等,一起陪太后同乐?”

盛怀泽和声答道:“朕若得了空,便去看看。”

太后平静的笑着道:“把皇子公主都带着,娴贵人和柳美人也一同去,这听戏呀,就是要人多才热闹。”

众嫔妃皆应:“太后所言极是。”

太后摆了摆手,道:“好啦,你们都先回去罢。”

众嫔妃屈膝行礼,齐声道:“臣妾告退。”

一屋子的莺燕群芳离毕,太后含笑望着盛怀泽,道:“已经给哀家请过安了,皇上还不回御书房处理政事?”

盛怀泽微微笑着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母后何必明知故问。”

太后发间的步摇一荡又一荡,声声醉耳,扬眉一乐,笑道:“在后殿的小花园呢。”

盛怀泽躬身拜别,道:“那朕去啦。”

阳光如缕,洒落一地的温暖,晴空高澈,如一泓蓝汪汪的清泉。

康和宫的后殿,有一个小花园,灿烂炫目的阳光下,乔嫣然正坐在紫凌花架下的秋千上,慢悠悠的轻轻晃着,手里握了一架绣棚,一针一线的绣花,旁侧小桌几上摆着一只箩筐,其内彩线缤纷,竹雨和竹云均站在不远处。

盛怀泽所过之处,宫人纷纷行礼问安,自然惊动了悠闲意态的乔嫣然,也站起身来,扶腰作礼道:“皇上万安。”

“起来。”盛怀泽托起乔嫣然的胳膊,温声免她礼节,然后拉了她胳膊,在秋千椅子中一同坐下,目光落在乔嫣然手里的绣棚上,笑问道:“这是要绣给朕的香囊?”

绣棚上固定着一方绸缎,色泽明黄,质地柔华,已勾勒出图案大致形状的花样,乔嫣然颔首笑了笑,道:“对啊。”

盛怀泽伸手拿过,放到眼下观赏,道:“给朕看看,这次绣的是什么?”端目凝视片刻,方转眼望着乔嫣然,和声问道:“你这次绣的是蝴蝶?”

乔嫣然接回绣棚,眉弯眼笑的称赞道:“表哥好眼力,正是蝴蝶。”

盛怀泽脚下动了一动,已将秋千前后摇荡起来,犹如一叶扁舟行于平静溪水,虽漂移却稳当,道:“朕的衣饰,针工局所绣花样,无非是祥龙腾瑞之类的图案,偏你每次绣于朕的花样新鲜……两只黄鹂,鸣于翠柳,一对白鹭,飞于青天,这次是要绣两只蝴蝶,立于花间么?”

乔嫣然与盛怀泽同坐一架秋千,秋千荡起时,身子自然也随之荡动,裙角飞卷起花一般的涟漪,浅声答道:“嗯,只是还没想好,要绣什么花?”

盛怀泽看向乔嫣然发间,见她只戴了那根如意海棠并蒂簪,两花齐开,紧紧靠拢,在阳光的映照下,流光婉转,璀璨生辉,不由说道:“海棠花最好。”

秋千慢慢停住不动,乔嫣然执了细针在手,垂目刺下针尖后,右手移到绣棚下,将露在表面的浅蓝丝线,一点点拽了下去,口内笑应道:“好,我听表哥的。”

看乔嫣然垂眉慢走针线,盛怀泽笑着问道:“嫣然,若是朕让你再绣一个,你预备绣什么花样?”

针尖正由下往上刺,露出了银光闪闪的大半截,正隔在指尖准备外拉,乔嫣然的动作停在此处,垂目沉吟道:“我想想……一对锦鲤,游于水中,好么?”

盛怀泽笑着摇头,道:“不好。”

乔嫣然转过脸去,目光是纯粹的清清湛湛,波意粼粼的看着盛怀泽,问道:“那表哥想要什么样的?”

盛怀泽的神气语态满含笑意,道:“凤凰双飞,当然,鸳鸯戏水亦可。”

乔嫣然微皱巴了脸,故作苦声道:“表哥又难为我,只怕以我的绣工,估计会绣出两只彩鸡天上飞,一对肥鸭水里游,假若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我想知道,表哥到时会不会随身佩戴,光明正大的示于人前?”

盛怀泽仔细的想了想,身上若是挂着两只花鸡,或者悬了一对胖鸭,在众多臣民前走动的场景,估摸脸面的确是无处安放的,只好笑着道:“这个嘛,需要考虑下。”

乔嫣然又扭回脸,连针带线斜斜的扯出绣布,嘴里咯咯的笑,语气极轻快的说道:“那表哥考虑好了,告诉我,若是佩戴,我就努力绣出凤凰鸳鸯的模样来,若是不戴,我就直接绣出两只彩鸡两只肥鸭,反正也要压在箱底不见天日。”

盛怀泽看她笑着的侧面,脸颊的弧线美好而柔软,眼角微微的勾翘着,睫毛颤悠悠的簌动着,忍不住的就想伸手触摸她的脸,本应是训斥的话语,说出来之后,却满是宠溺的笑味,道:“跟朕讨价还价,越发胆大了。”

乔嫣然晃了晃脑袋,又动手将细针刺入绣棚,轻轻的笑着道:“那我以后还是继续小胆些好,若是惹了表哥生气,估摸就该打我板子了。”

盛怀泽的脸略凑乔嫣然近了些,低声轻笑间,隐隐有着暧昧的气息浮动,道:“就你这小身板,能挨什么板子,若你真惹了朕生气,朕顶多亲自动手,打你两下消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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