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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侄女不好嫁(149)+番外

骆承志惨白着脸,声音低弱:“我向皇上请辞,言明要带阿嫣离京养病,皇上生气,打了我一顿板子。”

乔初然眉峰紧锁,沉声道:“简直胡闹!你就不怕皇上一怒之下,当场杀了你,你让嫣然怎么办?”

骆承志轻轻笑了一笑,虚弱之中有淡淡的柔情:“皇上迟早会知道,瞒不了多久的。”

乔初然目含担忧,低声问道:“你伤得很重,还能坚持多久?要救你出去,可能会很费功夫,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不能私自放你离开。”

骆承志额头有密密的汗珠罗布,倦声道:“肃伯送我有保命良药,你先喂我吃下,我没力气了。”

乔初然寻到小药瓶,喂骆承志服下药丸,而后找来心腹下属,替骆承志止血并看顾着他,自己则策马回府。

骆承志的情况,明显很不好,不能耽搁太久。

到得家中,乔初然直接寻到乔嫣然,神色严肃道:“嫣然,骆承志被皇上打了板子,关到了刑部天牢,情况很不好,他救你两次,又为你至此,你去求皇上放他。”

乔嫣然只低骂一句:“这个笨蛋。”

而后,拔腿就往门外奔。

马车一路疾驰,到得宫门之外,守宫侍卫例行查检,有宫中出入腰牌或各宫手谕手旨,方可放行入内。

乔嫣然出入皇宫,从来都是由宫内有头有脸的太监,亲自接领入内,或者盛怀泽亲自带入带出,从来无需腰牌或手谕。

驾车的马夫,自然掏不出什么通行凭证,乔嫣然一掀车帘,寒声道:“你不认得我么,我进宫什么时候需要过腰牌!”

守宫门的侍卫自然识得乔嫣然,也知她与皇上关系匪浅,一时有些踌躇,却仍道:“乔小姐,没有入宫凭证,不得随意放行,这是规矩。”

乔嫣然神色端肃,只淡淡道:“这道宫门,我已来来回回出入过十五年,你确定不放我进去?”

第一回 仗势欺人,于是,顺利入宫。

直寻御书房,被小太监告知,皇上已回了勤政殿。

辗转来到勤政殿,却被刘全禄诚惶诚恐地拦下:“我的小姑奶奶,你怎么跑来这里了?皇上正生您的气,你不躲远点,怎么还赶着来挨骂!听奴才的劝,快走吧,乔丞相这会都还在御书房跪着呢。”

有晶亮的汗珠滴落,乔嫣然正色道:“我爹在为我挨跪,公公让我躲到哪里去,烦劳公公进去通报。”

刘全禄立着不动,一脸为难神色。

乔嫣然再耐不下性子,眸光灼烈:“既然刘公公难移尊步,我自己进去便是。”说着就要往里闯。

不得允许,私闯皇上禁宫乃是大罪。

刘全禄忙张臂拦下,连声道:“奴才这就去,这就去,您别冲动,千万别乱闯。”

天空阴阴的暗沉,乔嫣然等在原地,愈发焦躁不安。

刘全禄很快回来,捂着高高肿起的一瓣脸颊,带回皇上主子的旨意,苦声道:“乔小姐,皇上说了,不见您,让您回去。”

乔嫣然看着刘全禄肿似猪头肉的脸颊,致歉道:“对不住,是我连累公公了。”

说罢,噗通一声,直直跪地。

刘全禄大惊失色:“乔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乔嫣然垂眉,声音黯然:“我等皇上见我。”

刘全禄沉吟良久,开口劝道:“乔小姐,这么多年,皇上待您如何,奴才都看在眼里,您就别再让他伤心了,他不见您,都是为了您好,他怕再不小心伤着您。”

乔嫣然闭了闭眼,眼中酸涩之意甚浓,却不再开口。

刘全禄叹了口气,冒着再被呼一巴掌的风险,再度去见皇上主子。

乌云虽蔽日,可温度却极高,暴晒大半天的地砖,更是灼热滚烫,乔嫣然衣衫单薄,跪地不久,膝盖便被硬烫的地面,梗得发疼。

没有回音。

刘全禄本来就圆圆胖胖的脸,更是左右对称地又暴涨了一圈,苦口婆心再道:“乔小姐,您就回去吧,皇上说了,不见您。”

额头有汗珠沁出,又一滴滴落到地上,只打湿地面片刻,很快便蒸发干净,不留丝毫痕迹,乔嫣然有些头晕。

已被彻底撵出来的刘全禄,蹲在乔嫣然一旁,再道:“要不您去求求太后娘娘?”

乔嫣然涩声道:“求太后没有用的。”

头顶的乌云一寸寸积深,乔嫣然的身形开始微微摇晃。

有豆大的雨点开始往下砸落,溅起灰尘被浸湿的气味。

乔嫣然抬头望天。

有凉凉的雨珠,坠在眼畔,似泪水一般流下。

腿已麻木的失去知觉,乔嫣然再撑不住地软坐在地,裙角早脏的泥巴点点,雨势渐大,已呈倾盆之势。

湿发紧紧贴着脸颊,乔嫣然伸手推一推旁边的刘全禄,声音低回而哀伤,轻声道:“你走吧。”

刘全禄的圆脸,异常喜庆的红艳着,在雨水的浇洒下,似沾了水珠的灼灼桃花之色,犹自在劝:“乔小姐,您就别再和皇上倔了,快去躲躲雨吧,您身子才好一些,皇上怕扰了您养病,纵然时常念着您,这半年多来,都忍着没去见您,您也体谅体谅他吧。”

乔嫣然满脸是水,分不清是雨多些,还是泪多些,只单手撑在地面,慢慢垂下了头,心中已黯淡无光,寂灭如灰。

大雨劈里啪啦砸在身上,乔嫣然一无所觉,像失了灵魂的木偶,毫无生气。

视线模糊中,有明黄色的靴子出现。

乔嫣然再慢慢抬起了头,仰首看着盛怀泽,眼中燃起一点点明明湛湛的神采。

盛怀泽缓缓蹲落身子,将乔嫣然搂抱在怀里,一句话都没有说。

乔嫣然不再似先前那般挣扎,任由盛怀泽抱着,哆嗦着嘴唇,声音颤抖,语调像一只幽灵行走时的漂浮不定,只开口说道:“对不起,我不想惹你生气的。”

盛怀泽抱乔嫣然离地,回到勤政殿内。

直接抱入热气蒸腾的浴房,盛怀泽淡声吩咐落霞和落袖:“伺候小姐沐浴更衣。”

转身之后,刚要离去,衣袍已被乔嫣然牢牢拽在手里。

盛怀泽回头,见乔嫣然黑亮的长发,潮湿地贴覆在苍白的脸颊,一身脏兮兮的泥水极是狼狈不堪,脸上却是强烈的乞求哀恳之色。

心中密密麻麻地绞痛着,盛怀泽再开口,淡而无波:“沐浴更衣之后,再来见朕。”

乔嫣然松手,盛怀泽离去。

秀发半挽,尚泛着柔软的潮湿光泽。

乔嫣然再次跪在盛怀泽面前,殿外雨声哗哗,所有宫女内监全部退下。

盛怀泽看着乔嫣然半湿的头发,下意识地蹙眉,低声开口:“为什么又没擦干头发,不知道会浸着头疼么?”

乔嫣然目露哀求之色,答非所问:“你放了他好不好?”

盛怀泽已新换一身干净的衣衫,明紫衫裳,精致且华贵,斜斜坐在尽由明黄之色点缀的龙床之上,垂目看着跪在眼皮子底下的乔嫣然,暗自紧紧握拳,问:“你喜欢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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