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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侄女不好嫁(148)+番外

再看向骆承志:“往事以往,嫣儿如今对你有意,我答应把她嫁给你不是什么难事,难处在皇上那里。”

骆承志再颔首:“我知道。”

乔爹摸着已经放凉的茶碗,道:“方振山驻守楼兰多年,已上交虎符帅印,准备辞官归乡,你在军中多年,声誉军功已然够多,他举荐了你接替他驻守楼兰,皇上这些年一直看重你,约摸也是这个意思。”

骆承志平静道:“多谢相爷告知。”

起身,拜别道:“若能得您的女儿为妻,我会珍爱她一辈子。”

骆承志离去之后,乔致远一声轻叹。

八月初五,黄昏之际,虞以弼前来,与乔娘闲话片刻后,言道想见一见乔嫣然。

黄昏日暮,色彩瑰丽。

乔嫣然坐在院中椅内,静静看着西天边际,望到虞以弼前来,起身迎上前去,唤道:“大表哥。”

虞以弼点头,掏出一方小锦盒,递予乔嫣然,温声道:“今天是你的生辰,以弘让我转交给你的礼物。”

乔嫣然微愣,而后接过。

打开,里面只有一枚玉指环,指环玉质剔透,其上只雕琢了一朵五瓣小花。

那日,枫叶红得如火如荼,燃烧出凋落之前的极致美丽,虞以弘的脸比枫叶还红三分,柔声关问她,有没有再生病。

看到她食指上,带着一模一样的指环,吞吞吐吐问她,这枚指环……她说,那是舅父送她的,觉着好看,便时常带着。

耳边虞以弼轻声说道:“去楼兰之前,他便想送给你的。”

那天,虞以弘前来辞行,目光闪烁,欲言又止,最后只轻轻揉了揉乔嫣然的脑袋,一去不归。

虞以弼再低声道:“他一直都偷偷喜欢你,却不能告诉你,他让我转告你,你身体不好,要多珍重自己。”

乔嫣然忽而落泪。

那一年,虞以弘十二岁,很丢脸地尿了床,被乔庭然意外得知,乔庭然兴彩缤纷地告知乔嫣然,自那时起,虞以弘每次再见到乔嫣然,都是一张大红脸。

那个自小安静有礼,常陪她岸边垂钓的少年,已不在。

寻到之前的那枚指环,放在同一盒中,静静合盖而上,虞以弘眉如双刀眼若秋水的脸,依稀又浮现在眼前。

庚帖正式互换,婚期订下,骆承志入宫觐见皇上。

第104章

八月初十,阳光虽不毒辣,天气却异常的燥燥闷热。

皇宫的御书房内,凉爽且安静。

明寅帝在御书房处理政务时,最不喜四周有嘈杂声,贴身大太监刘全禄,最是贴心不过,天热难耐,便吩咐人在墙跟放置许多盆冰块,让皇上主子舒服透心,殿外嘶嘶长鸣的夏蝉,更日日吩咐人粘移走,让皇上主子耳根清净。

刘全禄悄步走近御书房,恭声道:“皇上,骆将军求见。”

盛怀泽眉峰不动,笔走如流,只淡声道:“宣他进来。”

薄透清凉的烟雾缭绕中,骆承志走近,双膝跪地,行君臣之礼。

盛怀泽头未抬起,依旧专注于眼下奏折,只道二字:“平身。”

骆承志并不起身谢恩,依旧跪着道:“皇上,微臣前来请辞。”

盛怀泽笔下微滞,片刻后,不动声色问:“所为何故?”

骆承志平淡着语调,静静道:“微臣的未婚妻身体柔弱,微臣要带她回江南养病,故向皇上请辞,解甲归田。”

盛怀泽眉心忽然一跳,慢慢合上刚批阅好的一本朝臣奏章,目光落在御案之后垂首跪地的骆承志身上,慢条斯理道:“朕曾有意将皇妹下嫁,你那时婉言回绝了朕,如今,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让你想与之连理成双?”

骆承志缓缓抬头,朗声道:“乔相幼女乔嫣然。”

此言一出,刘全禄只觉自己的小心脏,差点直接从嘴巴蹦跳出来。

盛怀泽似没听清,又问道:“你说谁?”

骆承志又朗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御书房极是安静,可闻针之落音,刘全禄已几乎不敢喘气,俗话说的好,老虎屁股摸不得,这龙的逆鳞更是揭不得,这骆承志还真是不怕死的胆大啊,竟敢在皇上的伤口处,往里头丢盐巴。

空气中,已尽是浓烈的凛凛寒意,刘全禄一身冷汗直往外冒。

盛怀泽足足盯了骆承志一盏茶时间,才道:“刘全禄。”

刘全禄顶着一脑门冷汗,立刻应道:“奴才在。”

盛怀泽拿过一本新的奏折,声音苍冷,垂眸吩咐道:“骆承志殿前失仪,拖出殿外,打八十廷杖。”

刘全禄捧着拂尘,躬身应道:“奴才遵旨。”

廷杖声劈里啪啦响起,刘全禄不住地擦额上冷汗,一般的人,廷杖五十就要小命玩完儿,八十杖下去,这骆将军不死也得残废,被杖打的人从来都是鬼哭狼叫,是以会事先在口内塞进布团,这骆将军没给他塞布团,他倒愣是一丁点也没发出惨叫声。

打到后来,已是血流一地。

杖刑完毕,侍卫将骆承志拖回御书房,骆承志半匍匐在地,背后红血殷殷,汇聚在地砖上,像无数条红色的小溪蜿蜒流淌。

刘全禄跟在一侧回殿,凝声回道:“皇上,已杖责八十。”

盛怀泽抬首,淡淡开口:“你要娶谁?”

骆承志心口如一,水滴石穿般执着:“乔相幼女乔嫣然。”

盛怀泽神色冷漠,一字字道:“骆承志,你在找死么?”

骆承志咳咳两声,有鲜血呕出,慢慢道:“臣并非前来求死,臣爱慕乔小姐,所以求她为妻,乔丞相已应臣之所求。”

说毕,又是几声压抑不住地低咳,身子颤抖间,脖间有一物什,抖落了出来。

“咔嚓”一声,盛怀泽突然将手中御笔生生捏断,死死盯着骆承志脖间,那里悬挂着一块甚是熟眼的玉佩,眼睛几欲喷出火来:“她将随身玉佩给了你!”

骆承志低头,伸手将抖出来的玉佩,重新塞回裳内,应道:“是。”

盛怀泽一掌击在御案,大怒道:“刘全禄,把他给朕丢到天牢!即刻让乔致远滚过来见朕!”

午间,极度闷热。

乔嫣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无聊起身,望向窗外,乌云阴厚盖顶,有风雨欲来之势。

天牢,别称死牢。

设在刑部,是刑部牢狱之中,最特别的牢中之牢,其内关押的犯人,全都是重刑罪犯,进到里头的,几乎没可能再活着出来。

八月初十,午后。

刑部天牢收押一名新罪犯,是从皇宫里拖出血淋淋的一人,由皇帝亲口下旨,打入天牢之内,入牢之因,宫里押送之人只称,此人惹皇上龙颜大怒,并无详细之因。

此罪犯疑点重重,自当向上级请示。

乔初然今年三十三岁,任职刑部,授刑部左侍郎之位,如今的刑部尚书因病休养在家,乔初然暂行刑部尚书之权,被告知此事时,乔初然前往一探究竟。

一看之下,不由蹙眉。

乔初然看着血淋淋的骆承志,皱眉道:“你在御前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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