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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侄女不好嫁(128)+番外

乔嫣然坐在原地未动,突然有了豁出去的冲动,直截了当地说道:“骆承志,我喜欢你。”

认真地看着骆承志,问道:“你也……喜欢我么?”

揽在乔嫣然腰间的手臂一僵,骆承志胸口的某个地方,一点点缓缓泛起喜悦之意,酥酥软软地柔盈浅暖,目光清和而融密。

半晌,也不掩饰地颔首承认道:“很喜欢。”

伸动手臂,将乔嫣然飘舞的长发,拢别到她耳根后,目中含了笑意,不解而问:“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

乔嫣然手掌撑着柔软的草地,挪近骆承志身旁坐下,二人的衣袖在风中簌簌相碰,轻声道:“突然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骆承志单臂斜搂在乔嫣然腰背间,微一用力,将她揽向自己,为她遮去一些凉凉的风意,垂目低声问乔嫣然道:“还冷么?”

乔嫣然的头挨在骆承志左肩,亦低声道:“冷。”

双臂挽抱住骆承志的腰,相互熨帖之处,传来异常温热的丝丝暖意,低语道:“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有纷飞的长发,缠到骆承志的脖颈,些许柔柔的痒意,骆承志轻声低叹道:“我也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乔嫣然又再问骆承志:“你的伤,还疼不疼?”

骆承志似乎轻轻笑了一下,只说了两个字:“不疼。”

乔嫣然盯着腿下被压弯得一簇软绵细草,低语哀戚道:“你又骗我,你是铁疙瘩做的,还是木头做的。”

骆承志想了一想,诚实改口道:“很疼。”

乔嫣然抱骆承志又紧密了些,似乎想汲取而走他身上潮烈异常的暖意,低声说道:“你困不困,睡着了,就不会觉着太疼。”

骆承志微偏了头,将脸下颌轻轻抵在乔嫣然的头顶,从未有过的相互偎依,心里有极致到圆满知足的欢喜无限,声音一时都明朗轻快许多,道:“不困。”

停了一停,又补充道:“我睡不着,我陪着你说话。”

乔嫣然抬起头,望着骆承志苍白无血的脸,轻语低柔:“骆承志,你还在骗我,你受伤这么重,又流了那么多血,明明疼得要命,你偏要说不疼。”

眼眶渐渐酸涩,又有些手足无措的惶恐之意:“你别再强撑精神,你都开始高烧发热了,你身上烫得很,这里什么都没有,怎么办……”

骆承志苍白着脸,却微微而笑道:“你别害怕,我不会有事。”

乔嫣然吸一吸鼻子,有浅浅的鼻音:“你靠着我先睡会吧。”

骆承志瞅了眼乔嫣然瘦弱的小身板,低笑着将她重搂入怀:“还是你靠着我吧,我热的很,你这么凉,刚好帮我降降温,你三哥还没找过来,我不敢睡,我怕睡着了,就再也没法保护你,野外不安全的……”

有莫名的寒气袭体而来,乔嫣然心生恐惧之感。

明寅五年,四月十四,夜,乔嫣然在忐忑难熬中度过。

明寅五年,四月十五,天气依旧晴好。

晨曦之下,野草叶上有明亮的露珠凝卧,骆承志已滚烫得像一座大火炉,乔嫣然低声和骆承志说话:“骆承志,天亮了。”

骆承志微微眯睁着眼睛,眼皮沉重困倦的似要合闭,声音低弱无力:“我看到了。”

乔嫣然终于忍不住滴泪:“我三哥还没来,你别睡啊……”

泪水打在骆承志的脸上,骆承志费力张开眼睛,抬起左手,摸上乔嫣然的脸颊,低声道:“别哭……”

乔嫣然强忍住泪水,上气不接下气地抽泣道:“我不哭,我没哭,那你要醒着。”

再一次顾盼昨日摔下来的那处大陡坡,朦朦胧胧的泪光中,终于看到有穿府衙官兵服饰的蓝影出现,忙转回头道:“骆承志,有官兵来啦。”

骆承志勾唇笑了一笑,摸在乔嫣然脸上的手倏然垂落,再坚持不住地昏迷过去。

红日初升,霞光灿灿,乔嫣然抱着骆承志泪如雨下。

待乔庭然带人寻上前来,乔嫣然已哭得一塌糊涂,一道道泪痕划过满是灰尘的脸,像一只小花猫:“三哥,快救他!”

见到骆承志的模样,乔庭然眼角狂跳不止,寒意入骨。

三日后,岳阳府衙。

夏花烂漫,方锦珍陪着乔嫣然坐在蔷薇架边,蔷薇花密密匝匝团团簇簇地堆叠着,颜色有白有粉有红,热热闹闹地奔烈绽放而开,香味是沁人心脾的清甜芬芳。

不摇香已乱,无风花自飞。

一朵粉色的蔷薇花,扑簌着凋落在脚边,乔嫣然弯腰拾起,失神地盯着那朵小花看。

方锦珍探过头来,奇怪道:“嫣然,你盯着这朵花看什么?”

乔嫣然摸着蔷薇花瓣,有柔软薄绡之意,垂着眼睫,说着与方锦珍所问毫不相干的话语,静静道:“每一种花,都有自己的花语。”

方锦珍受老爹爱好遗传,只对剑戟枪鞭刀叉斧钺有兴趣,对琴棋书画风花雪月最没兴趣,于是随口求解:“什么意思?”

乔嫣然语气平静地解释道:“就是每一种花,都代表一种独特的涵义。”

方锦珍动了动漂亮的眼珠子,清凌似花:“我只知道解语花,可不懂什么花解语……那这蔷薇花有什么涵义?”

乔嫣然没有回答,只一颗透亮的水珠,宛然凝固在眼睫。

第92章

明寅五年,四月二十清晨,骆承志第一次从高热中,清醒过来。

倍感压力的陈容临,终于能够缓缓吁出一口气,这几日,乔庭然凌厉凶悍的目光,几乎要把他撕碎吞噬入腹,再次在乔庭然恶霸似的目光中,给骆承志搭了脉,这才小心嘱咐道:“骆将军刚醒,身体还非常虚弱,你们别太吵着他,还有,他全身上下都是伤,可千万别随意乱动他。”

听罢,乔庭然冲陈容临横使一眼色,低声道:“你亲自去煎药。”

寝食规律已尽皆乱套的陈容临,认命地去煽火煎药。

陈容临轻步离去,虚掩上门,乔庭然半坐于床边,盯着敞开眼睛的骆承志,在一片宁安氛围中,好半晌才道:“承志,你留着胡子的模样,倒也挺……好看。”

骆承志只斜看乔庭然一眼,不搭理他这等不正经的混账话,慢慢转动眼珠子,望向站在乔庭然身畔的乔嫣然,轻轻眨了眨眼睛,声音微弱暗哑:“你还好吧。”

乔庭然不满地低声嚷嚷:“喂,骆承志,你也太重色轻友了吧。”

发泄完不满之意,却转脸戳一戳乔嫣然的手臂,道:“和你说话呢,给点反应。”

乔嫣然脚下踱动几步,蹲趴在了骆承志床头,看着骆承志安静明谧的眼神,活生生的,再真切不过的,声音低颤却明晰:“我很好。”

此情此景,再忆及当日之景,乔庭然忽然觉着,自己挺多余,于是,咧嘴一笑,试图吸引两人的注意力:“那啥?需不需要我回避回避?”

骆承志再斜看乔庭然一眼,虽然挺想理一理他,却实在没办法搭理他,乔嫣然转脸看了一眼乔庭然,再扭回头去,对骆承志轻声道:“你别再说话了,先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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