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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侄女不好嫁(12)+番外

扭过脸,吩咐不远处垂首恭立的竹雨,道:“竹雨,去打盆热水,拿毛巾给小姐敷敷眼。”

竹雨应声而去,竹云提了半晌的食盒,终于得已摆上桌台,取出一碟一碟精致的菜肴,之后,饿极的乔庭然展开风卷残云之势,狼吞虎咽之举——吃饭。

乔嫣然静坐一旁,手里捏着一块温热的毛巾,只敷在左眼之上,感受着那一股暖暖的潮意,细细密密的浸入肌肤,空闲的右眼却只顾看着乔庭然,看他毫无形象的吃容,却觉心中平和而暖静,脸上不由自主的涌堆起浅浅的笑意。

被乔嫣然这般目不转睛的盯着,乔庭然百忙之中,硬是抽出一缕空闲,问道:“你老看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长了翅膀的鸟,还能飞了去呀。”

说着话时,不忘再指挥竹雨,道:“再绞一块毛巾给小姐,只敷了一只眼,准备做独眼桃花龙么?”

乔嫣然翘起唇角,笑意满是欢愉,接过竹雨递来的另一块毛巾,将空闲的右眼也一并敷了上,虽目不能视,却毫不阻碍乔庭然舒朗的声音,清晰无二的落入耳怀:“刚才傻哭,现在又傻乐,小姑娘的心思,可真是难懂。”

说罢,重新响起些许咀嚼的声音。

乔嫣然不再说话,享受着秋日里的宁谧时光,敷眼的毛巾凉了,便再续换上热的,反反复复数次之后,红眼圈已然褪尽,但见两波眼流,水色潋滟。

眸光顾盼间,似将天地间的所有风神敛落入眼。

乔庭然愣了一愣,随即开怀,笑道:“两年多未见,原来嫣然妹妹已这般好看,难怪坊间近年总是传言不断。”

乔嫣然穿越在锦绣富贵之家,长于深闺绣阁之中,从来少见陌路人,周遭之人多对她恭敬有加,流言蜚语甚少入耳,不由问道:“什么传言?”

茶香飘荡,热雾朦朦,乔庭然掂着茶盖儿,慢悠悠说道:“咱们的皇上早过弱冠之龄,却迟迟不大婚娶妻,册封中宫皇后。”

微微一顿,再絮声言道:“一国之母未定,不仅朝堂难安,连百姓都会在茶余饭后,风声笑谈暗自猜测,猜测最多的是说,皇上对太后仁孝有加,故对太后母家隆恩浩荡,世人均知乔家嫡女唯你一人,却年岁不足,皇上碍于太后颜面,故将皇后宝座空悬滞留,虚待与你,你自小亲近皇上,又常见太后……。”

忽而眼睛一眨,问道:“是不是真的?”

乔嫣然本垂眸倾听,听他相问,斜他一眼,淡淡道:“你有腿有嘴,难道不会自己去问?”

乔庭然手里把玩着茶盖,叹气道:“立后之事,多少文武官员进言,都被皇上堵了回去,我无官无职,言无半两重,找死去啊。”

乔嫣然撂出一句:“不想找死就闭嘴。”说罢,端杯喝茶。

乔庭然却偏偏不闭嘴:“我还没说完呢。”

乔嫣然放下茶杯,肃穆了脸:“可我不乐意听了。”

乔庭然微微一笑,只道:“昔年姑姑以贵妃之位宠冠后宫,你作为如今太后的亲侄女,他们都猜你天生丽质,容色倾城……我只想说,他们所言不假,妹妹你最漂亮了。”

乔嫣然哼了一声,没理他,却记得她尚在襁褓之时,乔庭然戳着她的脸,皱眉冲乔娘嘀咕:娘,妹妹怎么这么丑啊……

乔庭然饱餐之后,与乔嫣然东拉西扯没多久,又到正经的午膳开席之刻,在太后的殷殷目光下,温颜温语的命令中,乔庭然又填充下甚多食物,最后实在没忍住,无耻的打了个悠长响亮的饱嗝儿,暗道:太后明显是在为自家哥哥出气啊,不打他,不骂他,竟然想撑死他,蔫坏蔫坏的折磨方式啊~~~

乔嫣然默瞥过去一眼,然后轻言轻语的开口,唤了一声:“姑姑。”

太后面容慈和且笑意温婉,道:“怎么了,嫣然?”

乔嫣然柔声细语,道:“三哥昨晚被罚跪祠堂,思过一夜未曾合眼,今晨又进宫,陪我说了许多话,想必已疲累的很,能不能让三哥回府歇息去啊。”

太后舒眉一笑,却轻轻一叹:“一夜未眠的又何止他一人,罢了。”看向乔庭然,道:“以后行事莫再莽撞,不然,哀家第一个不饶你。”

乔庭然乖乖应是。

随后,太后吩咐庄德福送乔庭然出宫,乔庭然出了宫门,却不回家,径直去了骆承志的将军府。

到了将军府门口,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怒声大喝,道:“骆承志,快给老子滚出来接客!”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也就这位爷敢在将军府破口大骂了,门房的脸瞬时惨绿惨绿的,哆嗦着声音上前,道:“我的三爷,您小点声……”

乔庭然推开门房,大步流星的迈入院内,口内嚷道:“老子嗓音生来就这么大,你有意见?”

门房赔着笑脸,笑的却比哭还难看三分,道:“小的不敢,敢问三爷,何事来访,小人好去通报……”

乔庭然停住脚步,双手叉起腰,流利的身线卓然玉立,眉峰尽是桀骜乖戾,道:“好,你照我的原话去通报,就说老子来找茬,让骆承志给我滚过来受打!若不照实禀报,我会很有空闲的修理你。”

门房哭丧了脸,连道:“这……这……”

乔庭然已然颇不耐烦,大怒道:“这什么这,我的路也敢拦,你眼睛长屁股上了!”

门房心内不由淌下一片心酸的泪海,他两只眼珠子在脸上扎根三十余年,生的虽不算敞亮,起码比针眼大些,看过日出日落,什么时候挪到屁股上去了……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传入耳内,寒意刺骨,饱含冰霜,刺溜溜的透心凉:“老何,你下去罢。”

乔庭然豁然回首,望到那张极欠扁的冰雪似容颜,当即扑了上去:“老子呕心沥血的帮你,你竟敢捆老子回家!看打!”

乔庭然离去之后,太后免了日常的午睡,与乔嫣然讲解男女之事,以为儿子解忧分愁。

宽敞的大殿内,宫人尽数避退,彩香鼎炉里散出一缕缕白烟,满室馥郁,萦绕鼻端,太后与乔嫣然坐的极近,柔声轻语问道:“嫣然,你表哥昨晚失态,你心里可生他的气?”

乔嫣然深深垂下头,盯着袖端所刺的绕枝连理花瓣,低声道:“嫣然不敢。”

太后将乔嫣然揽入怀中,一手缓缓抚摸她的长发,入手是柔静的凉滑,浅浅叹了口气:“傻孩子,你虽然长大了,有好多事却还是不懂的。”

窗外有风吹落叶,声音簌簌作响,恍惚听到一阵遥不可及的雁鸣声,乔嫣然顺从的偎着太后,小声道:“请姑姑指点。”

太后的声音欺在头顶,低低慢慢传落耳中:“皇上喜欢你,一时由爱生欲,才会有昨日之举。”

乔嫣然只略微动了动头,却没吭声。

“自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男女结成夫妻,便可同枕共眠,可这共眠,并不是简单睡在一张床上,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察觉乔嫣然的身子僵住,太后轻轻抚她后背,目光落在流光四溢的水晶珠帘,声音极低极慢:“繁衍子息,讲究的是阴阳调和,男属阳,女属阴,只有阴阳交融,才有子孙代代,故而在洞房花烛新婚之夜,男女会共行周公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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