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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侄女不好嫁(103)+番外

乔嫣然默默看他一眼,你安排的可真好,就这么厚颜无耻地蹭人家的地盘住啊。

踩凳上车,竹雨和落烟随她一同登车,落烟已被盛怀泽赐予乔嫣然做侍女,不用再回皇宫当差,一众车马路经昌平闹街,畅通无阻地穿行而过,这条街宽阔又平坦,哪会次次都被堵在这里?

吉祥酒楼。

二层雅间的窗口,盛怀泽负背而立,望着载了乔嫣然的马车渐行渐远,“砰”得一声,有人破门而入,盛怀泽面无表情的转脸,看向来人。

盛怀泽看到眉目浓烈的盛怀澹,很讨厌。

盛怀澹看到剑眉星目的盛怀泽,更讨厌。

二人同年同岁,从来两相生厌。

出了宣丰城南门,途经朝霞峰的寒山寺时,乔初然和乔湛然勒马停步,想送得再远,也会有尽头,乔初然嘱咐乔庭然道:“庭然,此去江南,收好你的脾气,照顾好三妹。”

乔庭然拍拍胸口,保证道:“一定。”

乔初然再看向车内的乔嫣然,露出温温淡淡的笑意,道:“嫣然,好好养病,早些回来。”

与乔初然同坐马背的乔云哲,嘟着小嘴儿,声音似乎有些委屈道:“小姑姑,你要早点回来呀。”

乔嫣然舒眉弯眼,轻轻挥手。

柔软的车帘垂落间,宣丰城的一切,尽皆消失于眼前,唯有寒山寺的钟声,悠远绵长的一荡一荡。

一路晓行官道,夜宿官驿,慢悠悠走了一个多月,终于到达江南的杨柳城,此时已是深秋时节,去年的此刻,乔嫣然被盛怀泽一道口谕,召入皇宫陪伴体恙的太后,今年的此刻,她已远离京城千里之外。

王名然的《游景记》有载:杨柳城,四季温暖如春,杨柳浓荫常绿,花儿都常开不败。

乔嫣然读至此处时,甚觉稀奇,曾问过数度前往江南的盛怀泽,是不是真的有这样一座春城,盛怀泽告诉她,景致的确极美。

树木葱郁,浓荫匝地,繁花似锦,风送清香,小桥流水,青石板路,果然是秀丽江南,清新纯然。

盛怀泽曾对她说,若有机会,朕定带你去杨柳城转转。

时隔一年,她确实来到了杨柳城,而带她来的人,却不是他,若非有寒山寺那一次意外,她的确会永远陪着他,不曾料想,世事原来如此多变,就像四年之前,盛怀泽突然对她说,要她永远陪着他,她是意外惶恐的,那时候,她才意识到,命运偏离到了她再无法掌控的轨迹,而四年之后,依旧如此,她能做的,也只是活一步,算一步,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最清楚,她早就知晓,她活不长,可她已经努力活了这么久,以后还会努力活着。

到达杨柳城的时候,正是黄昏将晚,一勾弯弯的银色月牙,爬上了柳梢枝头,细弱的柳丝在温和的晚风中轻柔卷起,像舞女柔软纤细的腰肢。

这样柔美静和的景致中,乔嫣然跟着厚颜的乔庭然,即将住进骆承志外祖家的祖宅中,骆府。

乔嫣然本觉不妥,着人提前在杨柳城安排好住处,也不是什么难事,乔庭然只道,杨柳城统共就那么大,大肆采办购置,那样太招眼,咱们还是低调点好,乔嫣然很想对他嗤一嗤鼻,高调了二十多年的人,终于也知道低调了么。

下得车来,柔和的暖风轻轻扑在脸上,像乔娘的手,乔嫣然展眉望一望骆府,规模竟出乎意料的大,骆府大门前有一白胡子老头,展眉动须的迎上前来,当然,是先迎向了骆承志,惊喜含泪道:“小公子可算回来啦,老奴盼了您好久,知道您要回来,府里天天都要清扫三遍。”

骆承志的神情不再冷似寒霜,绚烂的晚霞中,虽然还是肃木着脸,却稍有了一点点柔和之意,道:“家里一切辛苦贺伯打理了。”

贺伯抹一抹老泪,展颜道:“不辛苦,不辛苦,只要小公子能常回来看看就好。”

看向乔庭然与乔嫣然一行人,客气有礼道:“这就是小公子的客人吧,依柳院也早已整理好,随时可以入住。”

乔庭然与乔嫣然致谢道:“多有打扰,烦劳贺伯辛苦安排。”

贺伯只高兴的笑:“不打扰,不打扰,人多才热闹,都快请进,请进。”

一行人随贺伯进入府内,院内布置极有江南特色,绿柳垂地,渺然如烟,修竹苍绿,竿竿精挺,拱桥玉白,秀致如画,流水娟娟,澈照人影,果如乔庭然所言,景致还不错。

这次下江南,乔嫣然只带了竹雨和落烟两人,乔庭然只从乔家带了花小施来,其余的随行护卫,皆由盛怀泽派来,用乔庭然的话讲,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乔嫣然看他兴奋的神色就知道,他又不会放过那些侍卫。

天色渐黑,乔嫣然被安置在依柳院住下,晚饭是贺伯亲自领人送来,菜肴并不似京城所食的花样精致,口味却是出奇的合她口味,米饭也是分外松软清香,乔嫣然食欲微开,多吃了少许。

晚饭过后,竹雨和落烟服侍乔嫣然沐浴,洗去一天奔波的风尘,乔嫣然睡到陌生的床上,被褥床单一应换新,是朝雨轻尘的青青柳色,有馨香淡淡。

乔嫣然虽然困倦,却睡不着,其实她挺认床的,她又活了十六年,只睡惯乔府的那一张,皇宫里的那一张,她睡了那么许久,却总也睡不熟。

明天要去拜会陈文敬的兄长陈文肃,她应该早点睡,于是抛开一切思绪,认真的开始数绵羊,不知数到了六百五十六,还是六百六十六,终于睡着。

第74章

一夜清睡。

天色微明之际,乔嫣然睁眼起身,穿一身柔软厚暖的青罗衣裙,头饰一根通体剔透的碧玉明簪,好似春柳之姿,更兼如花之貌。

洗漱完毕用完早饭,才推门而出,阳光清丽,乔庭然已在院中等她,面容英气逼人,仍是一身丝质的白袍,干净合贴无比,见她出来,扬一扬丰致的眉峰,笑问道:“嫣然,昨夜睡得可好?”

乔嫣然迈步上前,裙随身动,亦笑:“还好,三哥呢?”

乔庭然见乔嫣然精神还成,略放下心,与她一道缓步走出院门,闲话道:“三哥就是睡在树杈上,照样能够好眠,更何况睡在床上,自然好极。”

院门之外,骆承志站在一株浓荫大树下,居然换下了那身类似于标志的黑衣,穿上了一件梨白色的袍子,呃,好不习惯,当乔庭然勾肩搭背上骆承志时,乔嫣然顿觉黑白无常,变成白白无常了。

乔庭然搭着骆承志的肩膀,一幅哥俩好的友爱姿态,随口问道:“承志,那医馆远么,多久能到?”

骆承志清冷着脸,淡淡道:“不远,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到。”

乔庭然颇是惊诧无比,看傻子似的瞅着骆承志,奇道:“我们从这走到你家门口,就要快一盏茶的时间,那医馆难不成就开在你家对面?”

骆承志面不改色,只道:“不是。”

乔庭然略微无语,皱眉不悦道:“你是在逗老子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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