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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逢春(69)

“大姐夫考虑的也是。”接话的是逢萍,庶出二房的嫡女,已为人母,“刚出生的小孩儿,最怕吵着惊着,小外甥早产体弱,是该多注意一些。”目光一转,对不大做声的逢环道,“我们环丫头六月也要成亲了。”再指着逢瑶和逢兰笑道,“就剩你们两个小丫头了。”

逢兰脸上一红,低嗔:“不是正说大姐姐么,二姐姐扯我做什么。”然后,将红脸往胳膊里一埋,害羞起来。

逢瑶一点也不想凑在这姐妹堆里,可她不能表现的太另类,会让祖母不喜欢,关于自己的终身大事,逢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比逢春嫁的好,再不济,也不能比逢春差了,要不然,她心里咽不下窝囊气。

提起女儿家的羞羞话题,逢瑶只是撇了撇嘴,逢蓉瞧得十分无语,便低声问身旁的逢春:“五妹妹,你……没消息么?”

看着逢蓉饱含特殊含义的眼神,逢春脸皮微热道:“没呢。”

逢蓉轻声宽慰道:“哦,你心里别急,也别太给自己压力,说不定一出年,就有好消息了呢。”其实,像逢春那般门第的夫家,还是早些生个儿子为妙。

逢春心里腹诽,就是出了年,也肯定不会有好消息,乔太医还没发话,姜筠只能克制自己,不过,逢春还是低声谢过逢蓉的好心好意,逢春在与姐妹们说话的时候,也瞄了几眼嫡母高氏,以往家庭聚会时,高氏一惯的温柔和气,笑容端庄,可今天,逢春瞧了又瞧,只觉高氏的脸色,实在不咋地,高氏过的不爽,她心里莫名的爽。

逢兰害羞完了,又重新坐好身子,见逢春偷瞄神色欠佳的高氏,便趴在她耳边说悄悄话:“五姐姐,你上次回去之后,祖母把三婶好一通训斥,三叔也对三婶发了好大的脾气,吵的可厉害了,三婶几乎寻了死,刚安生没几天,三婶娘家的姐姐家又出事了,三婶撺掇着三叔求祖母帮忙,又被祖母骂了一顿,一会儿得了空,我再与你细说。”逢兰尚未出阁,府里有什么事,她知道的比较多。

逢瑶见逢兰和逢春悄悄的窃窃私语,直觉她俩交头接耳的不是什么好话,便皮笑肉不笑道:“八妹和五姐说什么悄悄话呢,怎么不大点声,叫咱们也一道听听啊。”

逢春不看非常讨厌的逢瑶,只一脸淡定的对逢兰道:“你既用着好,回头我再给你多带些螺子黛。”逢兰生就一双柳眉,然眉色略淡,润重眉色后,更显明媚大方,逢春素日的生活份例、或者皇宫里的赏赐,多有化妆护肤之物,逢春的眉毛不描即乌,那些描眉的黛子搁着也是浪费,逢春便送了逢兰好些。

逢兰挽着逢春的胳膊,笑着摇晃:“多谢五姐。”说着又感慨道,“当小妹妹就是好啊,隔三差五就有姐姐们送我东西,害的我都不想长大了。”

隔着逢春,逢蓉探身过来拧逢兰的脸,笑着啐道:“小丫头想的倒怪美!不想长大,你怎么不想着成仙呢你!”一桌子姐妹全部开怀大笑,连素来内向少话的逢环,都掩了嘴唇发笑,只有逢瑶烦躁的闷头喝茶。

第50章 逢春V

逢春这一窝子姐妹说的热闹,坐在上首的陶老夫人听到了,便叫一众姊妹们过去,问她们乐什么呢,逢兰是家中最小的姑娘,生的娇美可爱,又兼性子活泼,当即口齿清晰的又说了一遍笑料,陶老夫人听罢,笑捏逢兰的小脸:“你个淘气的小猴儿。”

笑罢,陶老夫人发话道:“也别老在我这儿待着了,你们娘们回屋说些体己话吧。”出嫁的五位姑娘里头,逢夏正在坐月子,逢珍去岁十月已亡故,其余三个,逢蓉出自大房,逢萍出自二房,逢春出自三房,曹氏领了逢蓉离开,施氏携逢萍告退,至于逢春……高氏带不走。

打发人散了后,福安堂便只留了陶老夫人的嫡女陶璧以及逢春,陶璧在同辈中排行最末,算是陶老夫人的老来女,今年刚过三十岁,生有一儿一女,因女儿还未出嫁,所以这些年来照就回娘家,至于陶老夫人的另一个庶女陶绵,因女儿已嫁人,今天要款待姑爷,便没回娘家。

“娘,我三嫂今天脸色怎么那么难看?你又给她脸子瞧了?”与自家亲娘说话,陶璧便没多大顾忌,心里想什么,便问了什么,至于逢春,陶璧并不担心她会去搬弄是非,在陶璧的印象里,这个庶出的侄女一惯安静本分,更何况,这个麻雀一朝变凤凰的侄女,近来与嫡母不大对付。

大过节的,陶老夫人本不欲提三媳妇的糟心事,不过,既然亲女儿问了,陶老夫人便简单说了些:“你三嫂不是有一个姐姐嘛,她男人近来摊上大|麻烦了。”

陶璧挨在母亲身侧,闻言追问:“多大的麻烦?”

陶老夫人冷哼一声:“她姐姐膝下有两个庶女,一个许给了咱家则哥儿。”起初,陶老夫人不太同意这桩婚事,后来,经不住小儿子的请求,再看康氏也还算可以,还是应了,“另一个比逢则媳妇小一点,给了襄阳王为妾,襄阳王都六十多岁了,做那丫头的祖父都绰绰有余。”

陶璧面露不屑道:“这也太缺德了。”襄阳王都那么大岁数了,待他两腿一蹬,那姑娘后半辈子也算完了。

旁听观众逢春心里默道:陶景同样是个缺德爹。

“谁说不是呢,亏的那夫妻俩下得了手。”陶老夫人拨着盖碗上的茶盖,面上露出一股很奇怪的神色,“他们想借此攀附襄阳王,只怕怎么也没想到,倒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陶璧忙竖耳细听,只听陶老夫人接着道:“逢则媳妇你也见过,生的是个美人,她那个妹妹只怕也错不到哪里去,襄阳王极喜美色,对那康家丫头倒也颇宠。”顿了一顿,陶老夫人才道,“襄阳王的子孙中,多酒色之徒,见了康家丫头那样的美人,岂有不起意的……”

轻轻‘啊’了一声,陶璧惊得捂住了嘴,逢春也是一呆:也就是说襄阳王被戴绿帽子了?

“纸哪能包的住火,这丑事一现,襄阳王大怒,立时杖毙了那康家丫头。”因高氏需求助帮忙,只能将所知实情据实已告,陶老夫人声音平淡道,“康家丫头被活生生打死后,襄阳王尤不罢休息怒,又寻了个由头,将康家老爷撤职罢官,下了牢狱。”

“襄阳王是皇室宗亲,康家求路无门,便求到了你三嫂这里。”陶老夫人面色平静道,“那是她亲姐姐,她岂能撒手不理,我前阵子才发作过她,她自己不敢来求我,就又哄你那傻三哥。”

讲实话,陶璧也很替自家三哥发愁:“三哥耳根也太软了些。”

陶老夫人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三哥那个糊涂蛋,真是要愁死人,这么大个人了,是非不辨,亲疏不分,好端端的闺女乱许人,不相干的人,他倒帮的勤快。”

当着被乱点鸳鸯谱的逢春,陶璧也不好评价些什么,便道:“那这事,娘会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