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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逢春(53)

逢春坐在一旁,瞧着嬉闹在一处的两姐妹笑。

姜家的相貌基因很有趣,别看老驸马已快六十岁,依旧风采卓然俊美飘逸,嘉宁长公主气势十足,然容貌略显欠佳,这两人结合出来的俩儿子,老大随了母亲,老二随了父亲,然后,相貌不佳的老大娶了个漂亮媳妇,而儒雅俊秀的老二娶了个寻常妻子,然后的然后,老大家中,只有姜策随了姜大老爷,而老二家中,却是姜篱随了姜二夫人,倒不是说姜篱生得丑,就是与漂亮的兄姐一对比,她的姿色不免平凡些。

“好啦,好啦,我说就是了。”姜箬扶扶发间的小凤钗,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二哥让我领二嫂天天洗温泉浴。”

这个答案显然不符合姜篱的预想,遂蔫蔫地坐好身子:“我还当是什么有趣的任务,原来就是这个啊。”

逢春微微苦笑,与姜箬相比,姜篱才是真的年少不识愁滋味,不过,姜篱才九岁多,不比姜箬已经十二岁,姜夫人已在陆续教她许多东西。

晚饭是逢春、姜箬、姜篱三人一起吃的,逢春默猜,长公主兴许是怕她仨搅了她和驸马爷的烛光晚餐?毕竟老驸马美色一流,嘉宁长公主想来也没看烦过,要不然,她不会去哪儿,都要带着漂亮老公一起。

饭后消过食,一行人前去洗温泉浴,逢春忍着抽搐的嘴角,她无法相信,嘉宁长公主消化食物的时光,居然是靠和老驸马、姜箬、姜篱抹牌玩渡过的,然后,长公主又让她仨自去泡浴,逢春当然猜到原因了,老驸马既也来了,人家俩肯定是要洗鸳鸯浴滴。

姜箬和姜篱一看就是常客,两人到了另一个热汤池后,由着随身丫鬟脱光光,随即跳进云雾蒸腾的大池子里,姜篱还是一棵豆芽菜,姜箬算是一棵小白菜,唯有已及笄成婚的逢春,身材比较有料,姜箬还好些,姜篱忍不住老想偷瞄,姜箬瞧见了,伸手捏姜篱的小蛮腰,跟她嘀咕了一会儿悄悄话,然后姜篱脸红了。

逢春沉在池子里,只当啥也没瞧见,胸部要发酵,她也拦不住。

脸红过后,姜篱又叽叽喳喳地说起话来:“二嫂子,你刚刚学会抹牌了没?”

逢春不想表现的太聪明,便言辞模糊道:“只记住了一点。”刚才四人抹牌时,长公主问逢春会不会玩,逢春说自己不会,长公主就道,让她在一边学着点,等老驸马去围场了,由她当替补,麻将什么的,逢春对它兴趣不大,所以并不常玩,只在逢年过节时应个景。

姜箬娇美的小脸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多打几圈就熟了。”

温泉不能久泡,三人洗洗歇歇,一直到戌时三刻才出来,逢春先送姜篱回霁月院,又送姜箬回暖香馆,自己最后才回清芙轩,在垂花门前下轿,逢春拢着厚毛披风进了里屋,小雁已将床铺收拾好,逢春随时可以入睡,姜筠不在,晴雪作为逢春的大丫鬟,可留在屋中上夜。

和姜筠同床睡了数月,陡然变成自己独睡,逢春还真有点不惯了。

次一日,逢春依旧没怎么服侍嘉宁长公主,次次日,还是如此,直到大后日老驸马去围场了,嘉宁长公主没漂亮老公陪了,便召逢春、姜箬、姜篱一起看戏,逢春想着该发挥一把孙媳妇的孝敬了,哪知,长公主一边站一个嬷嬷,逢春压根没机会近前表现一下。

到了晚上,牌桌三缺一,逢春被赶鸭子上架。

逢春努力装出新手的样子,洗牌生疏,掷骰僵硬,拿牌也磕绊,然而当她抓好牌之后,逢春十分囧,因逢春是从未玩过的新手,嘉宁长公主让一个嬷嬷从旁进行指点,看长公主玩牌几十年的柳嬷嬷,一脸褶子抖了抖,表情困难地提醒道:“二奶奶,你……胡牌了。”

坐在逢春上家的姜篱,几乎瞪爆了眼珠子:“什么!天胡牌!”她也算是资深牌友了,还从没见过天胡牌。

第一把就坐庄的逢春,僵着脸皮摊了牌,一脸不确定道:“好像是胡牌……”

姜篱仔细核对了一遍,然后认命去数匣子里的珍珠,逢春右手边的姜箬,也是一脸愕然,然后也一颗一颗的去数珍珠,坐在逢春对面的嘉宁长公主,神色些许复杂,逢春忙道:“要不这局不算。”要不是柳嬷嬷说的快,她都已经准备出牌了。

因是晚上,嘉宁长公主已换了一身家常打扮,褪去白日的雍容华贵珠光宝气,显得也平易近人了些,将眼前的骨牌伸手一推,保养极好的脸上微微笑道:“又不是黄牌了,干嘛不算?”说着,吩咐身边的苏嬷嬷,“婉儿,数珠子。”

嘉宁长公主打牌时,桌上的赌资从不是金银,只以珍珠替代,才开第一局,别人连牌还没摸一张,逢春已赢了好些珍珠在匣内,逢春有点不好意思,不由默默祈祷,下一把一定要牌烂点,逢春第一局坐庄,是被骰子投出来的,因胡了牌继续坐庄,逢春看着又天胡的牌,只做不知,赶紧打出一张,柳嬷嬷看到之后,只抽了抽嘴唇,到底没再出声。

等夜深散场时,柳嬷嬷和苏嬷嬷服侍主子歇息,嘉宁长公主瞅着给她梳发的柳嬷嬷,问道:“玲儿,你今天晚上的表情挺丰富啊……”因逢春坐在对面,对于她身后柳玲儿的神色,嘉宁长公主想看不到都难。

柳嬷嬷轻轻顺着主子的长发,温声道:“公主,二奶奶的牌运……真是极好。”

逢春一晚上根本没胡几把,柳嬷嬷又说逢春的牌运极好,嘉宁长公主忍不住嗤笑一声:“哎,这些小辈们可真没趣……”

之后的数日,逢春觉着每一天都特别难熬,因为嘉宁长公主老找她打牌,偏她牌运特别好,若她不放水,几乎每回都能赢个满盆钵,但是,她不敢,一桌子老的老,小的小,逢春只能瞎子打牌,乱出一气。

五天后,有救星来了。

“母亲近来身子可好?阿箬和阿篱可还听话?”姜大老爷坐在左下首,朝坐在上边的母亲笑道,“皇舅舅托我向您问好。”姜大老爷身后,站着恭敬而立的姜筠。

白日里,嘉宁长公主的穿戴一惯辉煌雍容,大儿子已长大成材,嘉宁长公主自然不再是虎妈架势,笑意平和而慈爱:“我当然好的很,你舅舅这回打了多少猎物?你爹一天骑多长时间马?”

姜大老爷一一答了,又道:“前些天着人送来的野味,母亲可尝了?”

嘉宁长公主笑道:“我不爱吃烤肉,只吃熬进粥里的,两个小丫头倒挺爱吃。”

母子俩数日未见,你一言我一语说个没完,等姜筠能与逢春独处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两人回了清芙轩,姜筠装忙做样地遣丫头下去,然后一改淡定无比的神色,将逢春搂到怀里,就是一番急切的又亲又啃,好一会儿功夫后,姜筠摩挲着两瓣红嘟嘟的嘴唇,含笑低问:“这几日想我了没?”

逢春故意望向绘彩的房梁:“……没有。”

“你个小没良心的!”姜筠一巴掌拍在逢春的臀部,佯装生气的低斥道,“看我今晚饶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