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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逢春(222)

姜筠轻轻颔了颔首:“对,和你有些关系。”

逢春温声问道:“那到底是什么事呀。”

姜筠低下眼睛,目光深深地落在逢春脸上,说道:“我今天去上衙之后,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匿名信?逢春想了一想,试着发散思维:“难道那信上提到了我,还说了一些……对我不利的事情?谁和我这么大的仇啊。”还专门寄信到姜筠上班的衙门。

姜筠伸手将逢春抱坐到腿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声说道:“看笔迹,那封信是个女人写的,看内容,这个女人应该是你七妹妹……逢瑶。”

“逢瑶?”一听匿名信的主人有可能是逢瑶,逢春立时瞪大了双眼,“她说我什么了?”踏玛德,这个死丫头还敢给她闹幺蛾子呐。

姜筠没有直接回答逢春的问题,反而说道:“后来,我把那封信,原封不动寄给了韩越。”

韩越?逢春有点搞不明白的糊涂了:“干嘛寄给他呀,你不应该拿回来,给我瞧才对么?”

“那封信上,不单单写了你,还提到了韩越。”姜筠目光一凝,口气有些不悦的说道,见逢春满脸不解的迷糊官司,姜筠不再故弄玄虚,一字一字娓娓道来,“信上说,在你四姐姐逢珍病重之时,你嫡母已和你四姐姐商量过,倘若你四姐姐有什么不测,就把你许给韩越做填房,以便照顾你嫡姐留下的儿子——逸哥儿。”

纳尼!逢春大吃一惊:“居然还有这种事?!”

吃惊过罢,逢春喃喃低语道:“若是真有这种事,那应该是我落水之前的事了……”仔细想想,这事倒也的确大有可能,逢珍生逸哥儿时遭遇难产,虽保住了一条性命,却始终缠绵病榻,不曾有些许好转,身为逸哥儿的外祖母和亲娘,高氏和逢珍少不得要为外孙和儿子未雨绸缪,俗话说得好,有了后娘就等于有了后爹,若是韩越另娶它门贵女,逸哥儿的成长旅程,不顺利的可能性将十分之大,而若是把庶女之身的陶逢春塞过去,便可继续维持陶韩两家的联姻,韩越的岳家仍旧是陶家。

“就算真有此事,可这都已是多久的陈年旧事了,你不会在为这个不开心吧……”逢春瞅着脸色不悦的姜筠,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姜筠唇角微弯,扯出一抹分外讥诮的弧度:“逢瑶早先说你和姑家表兄私相授受,我那时候就没在意,这种从未上过台面的密事,我为何要在意?”

“既不是因为这个,那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呀。”逢春继续纳闷追问道,同时在心里对逢瑶破口大骂,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没事就在背地给她穿小鞋,就算她真的倒大霉了,予她又有什么好处。

姜筠缓缓敛去讥诮的笑意,变为一脸面无表情:“若她只是说这些,我自然用不着在意,然而,信上还提了别的事情。”

逢春知晓下头的才是重点,忙问:“别的什么事?”

姜筠沉寂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再说道:“两年前,韩越纳了一房妾室,那妾室与你有几分相像,而且,韩越对她甚为宠爱,晚上除了留宿正房主屋之外,一律都在那个妾室的屋里歇下,他其余的所有通房,统统成了纯粹的摆设。”

“韩越在暗地这般惦记着你,你说,我难道不应该生气么?”姜筠口气漠然地反问道,上一世,韩越与逢春有缘,那是他没办法控制的事情,这一世,与逢春有缘的是‘姜筠’,也可以说是‘韩胤’,总之,不再是韩越,韩越在背地里,以这种方式惦记别人的妻子,着实叫他失望兼不耻。

逢春无语至极,难以置信地结巴道:“我……他……”她可是真的不知道,原来韩越还对她,不,应该是陶逢春,存了这种非分之想,踏玛德,逢瑶也太会挑事了,等等……逢春望着姜筠,道,“你刚才说,你把那封信寄回给韩越了?”

“对呀。”姜筠轻轻摸了一把逢春的脸蛋,双目却泛出冷意,“逢瑶以为挑出这种事,她还能把自己摘干净么?”

逢春咬了咬唇,轻声问道:“那你……恼我么?”

姜筠缓缓摇了摇头,低声叹气道:“曾打算叫你做填房的,是你嫡母和嫡姐,你嫁给我之后,没放开心思的,是韩越,这些事与你又有什么关系,我心里的确有些不舒服,有谁愿意知道,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惦记了这么多年。”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一个时间设定上的bug,清平老侯爷是惠安30年11月过世,韩越作为他的孙子,应该守孝一年,不能去做官,也不能生孩子,所以,惠安31年不应该出现陈梅香有孕的事件,栋哥儿病逝以及陈梅香有孕的事件,放到惠安32年发生才合理,bug发现的有点晚,修复起来有些麻烦,109,110都得做大幅度改动,在此说明一下,这里还按原来设定的节奏先写下去了o(╯□╰)o本文已经没剩多少了,大概下月初完结。

第112章 逢春V

听姜筠没有迁怒责怪她的意思,逢春稍稍放下心来,逢瑶这死丫头可真行,总拿这些敏感问题做文章,要是姜筠是个心胸狭隘的,或者是个脑袋拎不清的,她岂不是横遭无妄之灾……静了一静后,逢春才小声开口再道:“二爷这些年,和韩越的私交挺不错的,那以后……”

“以后,哪还有什么以后……”姜筠啄了一下逢春的眉心,温声道,“事情我都与你如实说了,我既不怪你,也不生你的气,你别放在心上,更别胡思乱想。”

逢春轻轻‘嗯’了一声,乖乖点头。

纾解出来烦心事后,姜筠心里顿时舒坦多了,他心里再怒再气,也不好真把韩越怎么样,他毕竟曾是自己的亲侄子,他把那封信转寄给韩越,已算是绝了这辈子的相交,抛开占据心扉一整日的破事,姜筠轻抚逢春的肚子,关怀道:“宝宝今天乖么?”

“挺乖的。”逢春微微笑道。

四月底的天气,已有些闷热,逢则单手负在背后,面无表情地跟着韩府家丁前往柴房,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的小厮,其中一人捧着托盘,盘内搁着一只青花茶盏,行不多时,几人到了一扇木门前,韩府家丁伸手推开门,而后口内说道:“陶四爷,就是这里了。”

“你先下去吧。”逢则声无起伏地说道。

韩府家丁行礼告退后,逢则叫两个小厮留在门外,自己迈步进到柴房,柴房内的空间并不大,遍眼及处,尽是雾蒙蒙的灰尘,墙角的一片破干草堆上,坐着一个衣衫华丽却分外凌乱的妇人,只见她双手双脚尽被绳子牢牢捆缚,口内还塞着一大团破布。

逢则提步走近,缓缓蹲低身子,目光平静无波地看着逢瑶,曾经威风赫赫风光得意的陶家七姑娘,此时钗散发乱,两颊红肿,模样可谓凄惨之极,兄妹俩对视片刻后,逢则伸手扯掉逢瑶嘴里的破布团,然后,也不说话,只又缓缓站起身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见逢则仿若雕塑一般站立不动,逢瑶忍不住先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