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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逢春(191)

“说你肉麻,你还肉麻上瘾了。”逢春粉颊致致,眸点春水,简直要被姜筠的甜言蜜语哄晕头了,“你说的不是我的容貌,那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姜筠伸手指指逢春的左胸,说道:“你的心,你的心还和以前一样。”

没有因为富贵利禄,就迷失了心神和双眼,也没有仗着他的过度宠爱,就去嚣张跋扈得意自满,她始终安于平静淡然的生活,不去争抢也不去嫉妒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还惦记着远离繁华京城,与他一起去游山玩水的约定,别人他管不着,对他而言,这就是一个好妻子,因为她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与他不谋而合,通俗点说,他们大概很……臭味相投。

“因为你心里想的,还有做的,都深得我心,这么称心如意的婆娘,我能不喜欢宝贝么。”姜筠继续往外撒糖,几乎甜到齁的逢春讷讷道,“我有那么好么……”逢春忍不住有点自我怀疑。

姜筠揽住逢春的腰,颇有一番电视剧男猪脚的深情风范:“我觉着你好就够了。”忽而,话锋又一转,又一条挨着一条数落起来,“不过,你的小毛病也是不少,知道自己吃辣的容易上火,你还管不住自己的嘴,知道我晚上抱着你睡会睡的快些,你却老是推开我,知道我有时候想你想的厉害,却磨磨蹭蹭不肯过来,非得我亲自过去逮你……”

逢春越听越黑线,除了第一条勉强算是小毛病外,后边的和小毛病能扯的上关系么,姜筠一连甩出一大波排比句之后,然后挑挑眉毛:“有时候做事也丢三落四,有头无尾,明明说要当一个贤惠的妻子,怎么衣裳才只给我换半茬?嗯?你自己瞧瞧,我这衣裳穿的像个啥?”

“我本来在给你好好整衣裳,是你自己打断的!”望着衣衫不整的姜筠,逢春忍不住喊冤。

姜筠似笑非笑道:“哦,那你现在可以继续了。”

逢春:“……”

姜筠很早以前,就憧憬幻想过一幕场景,四四方方的饭桌旁边,他的左手边坐着逢春,右手边坐着漂亮女儿,对面坐着可爱儿子,一家四口气氛和谐的共同用饭,如今,数年过去,嫤姐儿和晏哥儿终于长到能和父母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个头,也就是说,姜筠已经美梦成真。

与幻想中场景略有区别的是,漂亮的是儿子,可爱的是女儿。

“爹爹,我想吃鸡腿。”坐在姜筠身旁的嫤姐儿,鼓着水嫩嫩的脸颊开口道,红烧小鸡腿搁在逢春面前,她人小胳膊短,尚且够不着,于是便呼叫保姆老爹,在开始用饭之前,她姜筠老爹说了,她有什么想吃的,但自己却够不到的,都可以叫爹爹帮忙。

姜筠胳膊肘一拐,已将一只小鸡腿搁到嫤姐儿的小碟子里,温声笑道:“给,吃吧。”

“娘,我要喝鱼汤。”不一会儿,坐在逢春身旁的晏哥儿,也抬起小脸说道。

逢春搁下筷子,应一声:“晓得啦。”姜筠负责给嫤姐儿夹菜添菜,外带满足女儿提出的额外要求,逢春只用照管好身旁的晏哥儿就是,鲫鱼汤煨的鲜美可口,晏哥儿喝罢一小碗,忍不住再来一碗,这一顿晚饭,吃的大小皆欢,饭后,时辰尚早,姜筠和逢春便带着两个大娃娃和一个小娃娃,外出散步消食,夜暮方归。

“我今儿说你的那些小毛病,你都还记得吧。”姜筠拎着脱下来的外衫,随手挂到衣架之上,冲正在翻衣柜的逢春挑眉笑道。

逢春捧出两套干净的中衣,略微不解道:“怎么了?”

“怎么了?”姜筠大步流星走到逢春跟前,顺手拿起上边那套中衣,嘴里哼哼笑道,“我特意给你点出来,就是想让你改正改正,明白么?”

逢春不急着答话,先去纠正姜筠先生犯的一个错误:“二爷,你拿错衣服了,下面这套才是你的,你拿的是……我的。”一家人散步回来后,孩子们各有奶妈和丫鬟服侍就寝,姜筠明天还要上班,两人也在准备洗洗睡睡了,逢春方才就是在拿沐浴后要换的睡衣。

“谁说我拿错了?”姜筠拎着逢春一块往净房行去,口内轻飘飘道,“今儿一起洗吧,省得再麻烦了。”拉着逢春走出几步后,姜筠忽又回过头来,眸内含笑道,“怎么不脸红了?”逢春龇牙瞪眼道,“你都没脸红,我干嘛脸红?”姜筠莞尔一笑,拉着逢春去洗鸳鸯对浴。

夜里,忽下起了一场漂泊大雨,雨势倾盆而落,噼里啪啦地打在地面和屋顶,逢春被雨声吵醒过来,不由翻身坐起,轰隆隆的雷鸣声中,姜筠也醒了,见逢春似乎在偷偷溜下床,不由迷糊地问道:“做什么去?”

逢春已在伸脚穿鞋:“我去看看轲哥儿,雷声这么大,不知他吓醒了没?”轲哥儿才刚过周岁,尚未挪出主屋,仍在隔壁的婴儿房内睡着,每天晚上都有奶妈和丫鬟看护,虽然无人来报不妥当,但逢春到底有些不放心,还是想亲自过去看一看,“你继续睡吧,我瞧一眼就回来。”

姜筠也坐起身来,道:“一起去吧,你要是放心不下,就把他抱来屋里睡吧。”

于是,次日一早,轲哥儿小盆友在母亲怀里舒服的醒来,夜里的事情他一概不知,但并不妨碍他爬到母亲身上玩的乐呵,逢春陪小儿子闹了一阵之后,就开始洗漱穿衣,姜夫人昨日已说了,今天不用过去请早安,吃过早饭后要一起去董家看望姜箬。

一场暴雨洗刷过后,空气变得格外清新,透过大开的窗户,坐在梳妆台前的逢春,望到一地逶迤的零散落花,瑞云在给逢春挽着头发,穿着一套明蓝色衣裳和裤子的轲哥儿,趴在逢春腿边,和母亲进行外星语似的对话,逢春辨不明儿子的依依哦哦,只得再度开始叫他说话。

逢春伸手拿过一朵粉红色的宫花,细绢纱儿堆的花瓣,形状十分精致,逢春捻着手里的绢花,吐字清晰地说道:“花儿,轲哥儿,你跟着娘一起念,说花儿——”

“瓜儿——”轲哥儿咧着小嘴,喜嘎嘎地重复道。

逢春忍了一忍,搁下手里的绢花儿,拍着梳妆台的案面,再道:“轲哥儿,你再说,桌——”

“戳——”轲哥儿学得非常卖力且高兴。

逢春默了一默,然后吐槽轲哥儿:“你个小傻瓜!”

“你爹钓打瓜——”轲哥儿兴致颇高地继续跟着学,见母亲露出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时,他自己倒咯咯笑的开心。

待瑞云给自己梳妆妥当后,逢春站到穿衣镜前,去望里头的人影,鹅黄色绣花鸟的过膝薄衫儿,下头配着淡淡青的撒花褶裙,满头乌秀的长发挽了个斜斜的堕马髻,髻上簪着一只累金丝海棠花步摇,发后押着一只金蝶花吊坠。

姜箬有孕,不拘是大房这边,还是二房那边,都要亲自过去探望一次才成话,因大人们的数目已较多,故今日不带小孩子过去,只两位姜夫人,三位少奶奶,外加一个姜篱姑娘过去,六个人共分三辆车,逢春与韩氏照例乘坐同一辆,坐车无聊,两人不免一边打着团扇,一边侃着昨晚的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