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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逢春(152)

逢春痛苦的呜呜呜,除了生病或者来月事,她就没机会睡到太阳晒屁股,全职家庭主妇的悲哀哦……

一脑袋拱进姜筠胸口,逢春的声音显得特别痛苦:“可我真的好困啊,连眼睛都睁不开。”冬天,多好的睡懒觉季节啊,而对她来讲,大睡一场却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要是可以,逢春宁愿花钱买懒觉睡。

姜筠摸了摸怀里的脑袋,然后一扯被子,盖过两人的头顶,不一会儿功夫,只听被下传来姜筠含笑的声音:“还困不困?眼睛能不能睁开?”逢春似乎磨了磨牙,嘴巴十分硬气道,“还困,还是睁不开眼。”姜筠悠然的哦了一声,笑道,“那好,再来。”

等姜筠揭开被子时,逢春已是粉面飞红,眸含春水,娇喘微微:“都老夫老妻了,还整日这么闹,你也不嫌腻歪?”两人惠安二十三年春成婚,如今都是二十八年了,五年的时光,也差不多进入老夫老妻阶段了。

“什么老夫老妻,你还年轻的很,我也一点都不老……”姜筠不满意逢春的措辞,拿指头轻掐了一把她的脸蛋,媳妇的肌肤又白又嫩,似乎随时能掐出水来的模样,压低声音,轻声暧昧道,“我要是真老了,还怎么叫你当仙女啊。”

逢春立时大囧,拿手捂住快要烧着的双颊,声音羞愤道:“在外头装谦谦君子,满口仁义道德,一回屋里就满嘴荤话,你害不害臊!”

姜筠掰开逢春遮脸的双手,轻轻笑道:“君子也是男人嘛,不懂些闺房之趣,怎么哄你们女人开心……”见逢春一脸羞愤欲死的表情,姜筠又笑道,“好啦,好啦,我以后不说这些话就是了,唔,做的好比说的好更实在,日后,我不说只做,你可满意了?”

逢春再度举手捂脸,低嚎道:“满意你个鬼呀。”

一番玩闹调笑之后,瞌睡虫跑远了,眼睛也睁开了,逢春没有再赖床的理由,只得穿衣起床,吃过早饭后,夫妻俩领着孩子去明萱堂与姜大老爷夫妇辞行道别,嫤姐儿和晏哥儿都穿着大红色的衣衫,衬着如两个雪白的小粉团,漂亮极了。

离开明萱堂的时候,恰见姜策一家也来道别,嫤姐儿欢欢喜喜地叫道:“哥哥,姐姐!”

姜婷双眼一弯,上前捉住堂妹的小胖爪,与她说起话来,姜逍瞧一眼安静漂亮的小堂弟,主动蹭过来摸他的小暖帽,四个小娃娃亲亲热热的黏在一起,姜策看罢两眼,笑问姜筠:“我还道你们早走了。”自己家里新添了个不足两月的奶娃娃,夫妻俩临行前,不免要多嘱咐几句。

姜筠面不改色地笑道:“晏哥儿贪睡,老半天都叫不醒,这才耽误了点时间。”

逢春几不可察地抽抽嘴角——明明是自己的责任,却把儿子搬出来背锅,姜筠先生,你可真成啊你。

简单招呼过罢,姜策一家四口走进明萱堂的大门,姜筠一家四口迈出明萱堂的大门,和姐姐相约过回来玩的嫤姐儿,鼓着粉嫩嫩的小脸颊道:“弟弟,拉手一起走。”说着,拿肥嘟嘟的小右手去握晏哥儿的左手,然后又朝姜筠伸出小左手,嗓音甜甜道,“爹爹,拉我。”待老爹拉住自己之后,嫤姐儿又朝逢春喊道,“娘,你拉弟弟。”

然后,一家人手牵着手去二门乘车。

到了陶家,直去陶老夫人的福安堂,逢夏、逢蓉、逢兰三家已先到了,赵大姐夫、顾三姐夫、姚八妹夫均也在座,除了逢兰还不足三个月的颖哥儿外,别的两家都各带了孩子过来,逢春和姜筠领着孩子进屋后,就是一番你来我往的拜岁。

嫤姐儿和晏哥儿已快满三岁,嘴里的词汇愈发丰富,给长辈们说几句贺岁词,自然难不倒小姐弟俩,两个小粉团挨着个的拜过去,收获了满满一钵压岁钱,不久之后,逢萍和逢环两家也到了,陶景老爹等了半天,还不见逢瑶过来,不免嘀咕一句:“怎的瑶儿还没来?”

闻言,姜筠唇角轻勾,似带讽意,坐在上首的陶老夫人淡淡道:“既没打发人来传话,那就是会来的意思,许是还在路上吧……行了,她们姐妹来的差不多了,你们和姑爷到外头去吧,叫我们娘们自在地说说话。”

听罢陶老夫人的吩咐,陶廉、陶觉、陶景纷纷起身告辞,将六位姑爷也一道带走了。

几个大老爷们离开之后,孩子们被领着到隔壁去玩,一屋子老中少女眷聚在一起说话,过年是喜庆的节日,一般不提糟心的晦气事,只说有趣逗乐的,众人说笑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听门外的丫鬟报传:“七姑奶奶到了!”

屋子里立时静了一静。

片刻后,厚实温暖的棉帘被掀开,逢瑶偏头迈步进来,紧随其后的,是一个抱着襁褓的富态奶妈,不见七姑爷韩越的身影,逢瑶忍着满腹的委屈和尴尬,近前给屋里的长辈和姐姐拜岁,之后勉强笑道:“栋哥儿已大了好些,今日特意带回来给祖母瞧瞧。”

听了逢瑶的话,奶妈抱着快七个月大的栋哥儿,上前给陶老夫人过目,以往,不管是哪个孙女带孩子回娘家,哪怕是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逢环,陶老夫人都会抱孩子略逗一逗,今日,逢瑶初带栋哥儿回娘家,陶老夫人只看了一眼,然后吩咐身边的丫鬟:“给栋哥儿压岁钱。”

在夫家已受了一个多月的委屈,今天好容易能回娘家,娘家人又是这幅冷淡态度,逢瑶再绷不住强撑出来的坚强,泪水倏然间滚滚而落,跪到了陶老夫人的腿边,泣声哀求道:“求祖母与我做主,垂怜垂怜孙女吧。”

曹氏微蹙眉峰,说道:“瑶丫头,有话就与祖母好好说,大过年的,你哭什么,也不怕招了晦气。”说着目光一扫,立时就有丫鬟上前扶起跪地的逢瑶,另有丫鬟端近一个绣墩,叫逢瑶在陶夫人旁边坐下。

逢瑶心里终于受用一点,随即掏出手绢,轻轻给自己拭泪,等陶老夫人问她的委屈,哪知,陶老夫人一直轻轻抿茶,丝毫没有主动问话的意思,逢瑶咬了咬唇,只能自己述说道:“祖母,我……逸哥儿真的是不治病夭的,跟我没有关系的呀。”

依旧是委屈加喊冤的口气。

逢春坐在椅子上没有吭声——致哥儿的满月酒时,裘氏又接着爆料逸哥儿事件的后续,韩二太太一口咬定,就是逢瑶害死的韩逸,逢瑶急于摆脱被禁足的困境,于某日韩越来看望次子时,主动提出要去服侍生病的婆母,却被韩越以‘母亲不想见你’的理由拒绝了,看完次子之后,韩越冷着脸甩袖就走,任逢瑶在后头啼哭诉说,也不再理睬回头。

换言之,从韩逸病夭之后,韩越再也没在正院留宿过。

其实,从裘氏的某些话端里,逢春隐约听出来,自逢瑶生下自己的亲生儿子后,便不怎么耐烦韩逸了,韩逸年龄毕竟还小,心里藏不住事,也会闷闷的问亲爹,是不是不喜欢自己了,如此一来,韩越不免会多怜惜一点长子,这种举措,又让才生儿子的逢瑶心里不大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