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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是一场二人传(363)

妆花容乱的虞贵人心头一惊,不由僵了僵身子,连声道:“妾身不敢,妾身不敢。”

南姗不置可否道了一句:“当真不敢么……”

面色倏然转冷,南姗下颌微抬间,声如寒凉的碎冰:“虞贵人,你出尔反尔之过,此事暂先不论,咱们押后再说道,你既然又要告发眉贵嫔与人有私情,本宫刚开始问你的问题,还都记得吧,现在,你可以说了,倘若你再有半字虚言,你连瑟落馆这个栖身之地,也要没有了。”

虞贵人已被逼在孤立的悬崖之巅,进退无路,只能咬牙开口,一字字缓声道:“那人……叫谢厚照,是京中人士,与眉贵嫔乃是……母家这边的姑舅表亲……”

此言一出,秋月阁内顿时静可闻针,半晌,柔贵嫔忍不住先掩口失笑:“哎哟喂,这可真是奇事一桩,眉贵嫔母家这边的姑舅表亲,不也是虞贵人你母家的姑舅表亲嘛,难道你说的此人,是你舅家的表兄弟?”

瑜嫔语气轻蔑地咯咯笑道:“虞贵人呀,你还真是豁出去了,为了自己能脱罪,连自个舅舅家都拖下水了,哎呀,真是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啊,你这可比戏文演的精彩多了。”

贤贵嫔忍俊不禁地调侃道:“虞贵人,你和你舅舅是有多大的仇啊,难不成以前过年的时候,他只给眉贵嫔发压岁钱,没有给你发,所以你才如此嫉恨于他?”

瑾嫔亦捧腹失笑:“这是我今年听过的笑话里,最好笑的一个,哎哟喂。”

虞贵人脸颊仿似被抽了一鞭子,狠狠的抖搐了一番,双拳紧紧握着,手背青筋根根爆起。

南姗依旧摆着冷脸,道:“虞贵人,仅仅是这三言两语,不足以取信于人,继续说下去,莫非你又想出尔反尔了不成?”

虞贵人闭了闭眼,再次语气艰涩的开口:“那一年,我外祖母做寿,谢厚照和洛梅香就躲在一处隐藏的花林里拉拉扯扯,这是我亲眼所见,我之前有一个叫凝露的丫鬟,她当时也一块看到了……”

这 话说的倒有几分意思,不少狐疑的目光,已朝眉贵嫔洛梅香扫去,只见洛梅香低一动不动的坐着,长睫微微低垂,脸色愈发苍白,却没有明显的激动焦躁情绪,反倒 是她身边的大宫女气的满脸通红,忍不住啐道:“虞贵人,你莫要血口喷人,分明是你恋谢公子不得,反而诬赖贵嫔娘娘!”

虞贵人冷笑两声,不屑道:“我诬赖她?!”伸出一根纤纤食指,指着洛梅香的鼻子,瞪着眼睛大声道:“洛梅香,你敢对天发誓没有此事么?”

洛梅香静坐不语。

虞贵人见状,又是两声冷笑:“你不敢发誓吧,呵呵……”收回手指,虞贵人再度扭回头,继续说下去:“不止如此,我还听到,谢厚照对洛梅香说以后要娶她,他们若无私情狎意,谢厚照如何会说这样的话,洛梅香在进宫之前,居然如此不检点,太子妃以为该当如何?”

“你说完了吧?”眉贵嫔看着状若疯癫的虞贵人,静静问道。

虞贵人目光嫌恶,嘴角露出一抹痛快的笑意:“怎么,我说的是否实情,你自己心知肚明,你难道还想抵赖不成?”

眉 贵嫔轻声道:“既然你说完了,那换我来说……外祖母做寿那日,我的确在花林中碰见了谢厚照,但并无不检点的拉拉扯扯,裁雪和小莞当时都在,离我的距离也并 不远,谢厚照也确实说了以后要娶我之言,但我并未应允他,我只说婚姻大事,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做不了主,之后,我便带裁雪和小莞走了……这么多年 了,你说话和行事,还是如此喜欢避重就轻。”

虞贵人冷笑连连,双目喷火道:“你再狡辩也没用,你当我们都是瞎子,凡你过生辰,他总是不忘送你礼物,谢厚照的表姐表妹又不单你一个,他怎么独独记得你的生辰,还不是对你心有所系,你若是对他无意,又岂会次次都收下礼物?!你们就是有私情!!”

眉贵嫔瞅着发髻散乱的虞贵人,再度开口道:“那日,寿宴的宾客才走完,外祖母便将我母亲叫了过去,说我不知廉耻勾引谢厚照,叫母亲好好管教与我,想来又是你当的耳报神了。”

虞贵人仰起下巴颌儿,表情不可一世的骄傲:“是我又如何?你既然敢与谢厚照拉扯暧昧,难道还不容我说出来么?”

眉贵嫔忽而轻笑,带着苦涩的疲惫:“你从小就这样,事事都不容我强过你,有人夸我的女红好,你便寻机剪坏我的绣品,有人夸我的衣裳好,你便故意打翻茶水,弄脏我的裙子,谢厚照不爱搭理你,你便时时寻我的麻烦,天缘凑巧,我们一起进了皇宫之后,你依旧如此……”

虞贵人昂首挺胸道:“你娘不过是谢家的一个小小庶女,你凭什么能强过我?!”

‘庶女’这个词刺激到了宁妃顾氏,只听她冷哼一声,勃然大怒道:“庶女又如何?本宫亦是庶女,难道还不如你这个虞家嫡女!”

虞贵人咬了咬嘴唇,暂时闭上嘴巴了。

眉 贵嫔继续道:“自那次寿宴后,母亲再没带我回过谢家,我也再没见过谢厚照,而你却与谢厚照拉扯不清,外祖母有意你当谢厚照的正妻,想来是你求姨母从中牵线 的缘故吧,你也别当我是傻子,你最爱寻我的麻烦,无非是你心仪谢厚照,而谢厚照却不喜欢搭理你,不过,到底因为舅舅舅母都不同意,你和谢厚照的亲事儿,最 后议了个不了了之,若是你嫁给了谢厚照,我们姐妹也不必在宫中遇着了,你说是不是。”

虞贵人怒极,双目赤红,伸手指了眉贵嫔,胸口剧烈起伏着:“你——”

“你之前突然出尔反尔,无非是怕揭露此事后,我反过来再说出你的丑事,你也落不着什么好下场,后来,你只怕是嫌太子妃关你十年禁闭过重……你自己去瑟落馆受苦,又怎会容我安然无恙逍遥自在,所以你又重新改了口,只是为了将我一并拉扯进去,对么。”

说完这些话,眉贵嫔再不看一眼虞贵人,扭首看向安然聆听的南姗,语气平静:“太子妃,若虞贵人方才所言之事,便算本宫与人有私情的话,本宫无话可说。”

南姗转了转手上的石榴花鎏金戒指,笑道:“眉贵嫔,本宫现在想知道,你与虞贵人因何在御花园争吵起来?”

眉 贵嫔苦笑道:“我得上天眷顾,有幸生下小十一,才一跃晋封到贵嫔之位,依虞漫青的性子,她心里怎么会平衡,肯定整日琢磨着,怎么也生下一个皇子,不被我压 低一头……这阵子,皇上不常见后妃,小十一是皇上最小的儿子,皇上隔几天都要瞧瞧他,本宫便有机会常常见到皇上,虞贵人久未奉诏,便来寻我说道,让我在领 小十一觐见的时候,也将她一块带上,我不同意,她便语出威胁,我依旧没理睬她,她气极了,便不管不顾的大声嚷嚷起来,恰巧惠妃经过,被她听了去,惠妃问虞 漫青所言是否属实,虞漫青还在气头上,便什么都不想的说是,然后,惠妃便去求见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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