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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是一场二人传(210)

因皇后还未从内殿出来,在凤仪宫正殿坐等的众人,时不时聊上几句话,听冯氏提起睿王第三子萧清凌,彭氏温声接口:“三堂弟一到寒冷天气,就易旧病复发,昨儿个,殿下和我才去探望过,高热已退得差不多了,就是还咳嗽着。”

冯氏轻叹一声,感慨良多:“三堂弟若不是前年遭了船灾,也不必受这份苦罪,更连婚姻大事都给耽搁了,唉……”又千回百转的一声低叹后,又道:“这几日府里事忙,我还未曾挪出功夫去探望,大嫂身子多有不便,二嫂、五弟妹,不知你们可曾去过了,若是没有,咱们抽个日子,也一块过去看看吧。”

庆王妃段氏轻轻搁下手中茶盏,和声道:“前儿个,王爷和我已去探过了。”

冯氏目光一转,直接问南姗:“那五弟妹呢,说起来,五弟妹的娘家本就和皇叔是亲家,和皇婶一家早就相熟,如今又亲上加亲,可得常去瞧瞧才是。”

女人,你是在挑拨她和小五同志的夫妻关系么!京城谣传她是克夫之命时,不光上门提过亲的被议论了一番,连素日稍有过来往的适龄后生,也被洋洋洒洒扒拉了出来,萧清凌和秦岳都在其列,故意的吧你……

南姗不理冯氏,先扭脸问身旁端坐的萧清淮,脸上没有半分心虚尴尬,声音温顺的惭愧和柔依:“殿下,要不是三嫂提起,我差点都将这事给忘了,您看,咱们什么时候去皇叔府探望三堂兄呢?”

萧清淮轻动了动眉眼,只简单答道:“那就明日吧。”

南姗微笑应道:“好。”随即再扭回脸,对冯氏道:“三嫂明日可有功夫?殿下和我明日便过去。”

冯氏一口应道:“有。”

没注意到身旁的老公已皱起眉头,既然点起了火苗,便忍不住继续火上浇油,冯氏嘴角扯出一抹古怪的笑意:“五弟妹好歹也识得皇婶一家十来年了,都是一家子亲戚,皇婶的儿子病了,五弟妹将这事都能完全忘之脑后,心性未免有点太过凉薄了。”

南姗微勾秀眉,皮笑肉不笑道:“原来不惦记嫂子娘家兄弟的病况,便是心性凉薄啊,素闻三嫂古道热肠,想来对家中嫂子的娘家兄弟,都是异常关心喽……”

冯氏面色一阵大窘,南姗又笑盈盈道:“不瞒嫂子,我才进门,这些日子一直忙着学理府中庶务,实不是故意疏忘的,明日到皇叔府里后,我自会赔礼致歉,求皇叔皇婶谅解。”说完,又扭脸看向萧清淮,半露委屈低声道:“殿下也不提醒我一声,若不是三嫂提起,我可不是要失了礼数。”

齐王爷萧清远黑着脸,狠狠瞪了冯氏一眼,轻斥道:“怎么那么多话!”

冯氏闷闷的不吭声了。

按理说,才进门的新媳妇,不能和嫂子这般挑衅,可冯氏挑拨的问题很严重,古代可不流行三天两头换男友,闺阁女子最讲究从一而终,要是因此事与萧清淮生出嫌隙,以后的日子难免会非常磕磕绊绊,不由琢磨着,回去后是不是该主动表白表白‘我只喜欢你’。

小媳妇一脸委屈,萧清淮轻轻宽慰道:“其实我也忘了。”

看着萧清淮一脸‘我也不记得,怎么提醒你’的表情,南姗微抽着嘴角,挺想告诉他——她这几日玩得忘乎所以,确实忘得一干二净,不由顺势道:“那到了明日,殿下和我一块向皇叔皇婶赔礼吧。”

庆王妃段氏笑着打圆场:“五弟和五弟妹正是新婚燕尔,便是真的忘了,也情有可原,皇叔皇婶待晚辈一向和气,想来不会真的怪罪,你们且放宽心吧。”

☆、第140章

又稍东拉西扯几句后,钱皇后扶着宫女的手从内殿出来,只见她衣饰华贵,珠翠满头,一身的荣华富贵气息,面上的妆容明显精心修饰过,却依旧看着憔悴。

南姗敛眉行礼请安时,只感觉有凌厉的眼风扫过,南姗心底哀嚎——又不是我叫皇帝罚你娘家人的,你那么凶瞪我做嘛!

话说钱国舅一家雪地罚跪那晚,钱皇后求情无用,终是没按耐住,视皇帝吩咐如无物,还是去了慈宁宫求太后出马,钱太后本已要就寝歇下,得知侄子一家居然被罚跪时,先把宫里的太监宫女吼了一通,居然都没人向她禀告此事!!!都当她是死人么!

发泄完毕的钱太后老将出山,先派人去请皇帝过来,然后得到的答复是——皇上说他忙着,没空;钱太后摔碎一只茶碗后,再派人以自己身体不适的理由去请皇帝,然后——皇帝本人依旧不来,只送了一打御医过来给她瞧病。

钱太后再摔茶碗,皇帝儿子不来,她决定亲自找上门去——谁知刚踏出寝殿,迎接她的是一地乌压压跪着的宫女和太监,声声乞求‘外头风大雪大,请太后回宫歇着’,钱太后哪会听宫女和太监的话,吼着吩咐人给她备暖轿,负责替钱太后抬轿子的八人也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说‘皇上有旨,命他们不许抬轿,谁敢抬轿,就砍了他们的脑袋’,钱皇后的轿夫也跟着一道反水,钱太后连抬轿子的奴才都使唤不动,气得连声直喊反了反了。

没人敢给她抬轿子,钱太后火气上来,冒着鹅毛大雪就往外走,跪在地上的宫女和太监纷纷磕头拦路,继续说‘皇上有旨,若是太后出了慈宁宫的大门,便砍了他们的脑袋,求太后慈悲开恩’,钱太后简直要被气死了,她往哪边走,都有太监爬跪到哪边拦路,哪怕钱太后拎着拐杖打人,也没人敢挪出一条路,在风雪中僵持了好一会儿,钱太后终于被气得晕厥过去——早预备过来的御医,当即派上了用场。

此事最后以太后病重在床、钱国舅一家被罚跪一整夜、钱皇后再度受到冷落而告终。

挨了三十廷杖的钱三国舅,在雪地冻了一夜后赔进了老命,挨了二十廷杖的钱世充,高热已烧糊涂了脑袋,又被重新丢回刑部大牢,钱三夫人和钱彩蝶虽未挨廷杖,因是女流之辈,生生冻晕在冰天雪地,一双腿皆被冻得坏死,以后的日子再不能行走。

朝堂热论之事瞬时被平息,钱皇后心脏寒得不住打颤,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因钱皇后心情相当相当不好,对于来给自己请安的庶子夫妻,只简单走了个过场,便让他们全部退下,又因钱太后病重需静养,故而无圣命暂不见客,南姗婚后第四次入宫请安,终于没有挨钱太后的骂,因为她老人家病了——被自己的皇帝儿子,生生气病的。

离开凤仪宫后,别的人还有亲妈可去探望,唯独小五同志没有。

回去的马车里,萧清淮安安静静搂着南姗,也不知在想什么,路上基本没说什么话,回到府里后,两人换了家常便服,各自端着一碗温热的燕窝,慢慢地喝着,南姗瞧着萧清淮颇有变回闷葫芦嘴的趋势,想了一想,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殿下,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萧清淮放下手中的汤匙,冲南姗招了招手,南姗不解何意,便起身绕过炕桌,挨坐在萧清淮那一边,萧清淮动手将南姗捞到腿上搂抱着,下巴抵在小妻子的额头,轻声道:“姗姗,你先别说话,让我再静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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