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生气。
因为她。
心头的认知终是确信无比，戚雪眼眸内的亮意暗了暗，当摸脑袋这种安抚的动作无效后，戚雪竟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不对，她还是能做什么的。
“沐沐，妈妈有事，迟到了。”
林沐，不要生气。
这次迟到是因为戚薇跟她一起去讨公道了。
所以迟了。
她很高兴看到林沐的。
下次她不会迟到的，会比林沐还早到的。
而且为了林沐，她会学更多的积木造型的。
只是不管内心有多么丰富的言语，真到开口，戚雪的话语永远是干巴巴而充满着无力。
戚雪看着眼前的林沐，眼眸越发暗了，那放在林沐脑袋上的手掌下意识的就要收回来，但那手尚末收回，就被林沐抓住，紧紧的握着。
林沐的手胖乎乎肉嘟嘟，温温暖暖极舒服。
“沐沐。”
戚雪下意识的叫着，一时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着什么，但那一直气鼓鼓的林沐却在这叫声中，像是突然泄气了般，扁扁嘴，那脸终是鼓不起来了。
“戚雪小姐姐...”
甜甜的，低低喃喃的叫声，满而浓郁的都是撒娇之意。
“嗯，沐沐。”
“戚雪小姐姐，不乖。”
低低喃喃的话语尾音微微上扬，重重的点头，一幅极为坚定而强调的模样。
“嗯。”
只要林沐你不生气，那么她就算不乖好了。
“戚雪小姐姐，痛吗？”
林沐握着戚雪的手放至脸庞蹭了蹭，尚带着奶香的脸部肌肤光滑而柔软，那般的触感令戚雪只觉得极为舒适，以至于林沐的话语过了好一会，方才在脑中响起。
痛？
她？
“不痛。”
戚雪望着林沐，话语里满是坚定。
但在她的话语后，林沐的嘴巴扁的越发历害了，眼里都是满满的心疼。
“戚雪小姐姐，肯定很痛哒，妈妈只要轻轻揍揍沐沐的小屁股，沐沐就觉得自己的屁股好痛，何况戚雪小姐姐脸上这么大的伤口。”
手依旧被林沐握着，坐的极直的林沐一边说着，一边却是仰起小身子，凑到戚雪的面前，对着戚雪的脸上，一遍一遍的开始吹着。
“戚雪小姐姐，沐沐吹吹，吹吹喽。
不痛不痛。
痛痛走光。
戚雪小姐姐很乖哒~
痛痛都不要来了。
....”
温暖的热气一阵一阵的从林沐嘴里吹出，喷洒到戚雪的脸上。
戚雪的那个巴掌印只是看着吓人，实际上是真的不痛了。
只是看着林沐那绪绪叨叨，一本正经的明显是自编的词语的模样，那伤口不知为何却有些隐隐作痛起来，直至心里闷闷的有些揪着。
那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有人在意，有人比她还难受，所以才能骄纵起来。
所以才有的权利。
那是她上一辈子从来没有享受过的权利。
戚雪低垂着眼眸，安静而近乎贪婪的感觉着林沐那一遍遍吹来的热气，直至林沐似乎累了般，呼吸粗重起来，戚雪方才抬头，开口。
“沐沐，吹吹后，不痛了。”
“真的吗？
每次沐沐痛，妈妈都是这般给沐沐吹的，吹完后沐沐也觉得不痛了。
所以，戚雪小姐姐这次是没有骗沐沐的吧？”
“嗯。”
“那就太好了，那戚雪小姐姐，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自己受伤了，沐沐看着会心疼，然后会很生气很生气哒~”
“嗯。”
“沐沐，小姐姐，那不痛了，我们开始搭积木吧？”
“我也要来。”
“我也要来。”
一直安静的小艾小米，看着眉眼飞扬的林沐，像是终于得到了特赦令般，急迫的开口。
“好。”
脸上的巴掌印似乎还能感觉到那温热的热气，在此刻那一本正经吹气的人，却已经皱着眉头，开始考虑该搭什么。
戚雪弯腰捡起掉落的积木，安静的开始跟着三人搭了起来。
那刚刚退去亮意的眼眸又一次亮了起来。
真好呢。
真好呢。
原来被打后，她可以如此如此的幸福呢。
第21章 毕业演出
幸福的时候，时间总是不经历的过的快了起来，一日一日间，仿若只是眨眼就过去了。
或许是因为小孩子的皮肤嫩，李春花这一巴掌哪怕上了药，也足足一个星期才消退。
小小的年纪，精致的脸庞，白皙的肌肤，那明显是成人的掌迹，让每每看到的人，都忍不住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是谁狠的下如此的心？
戚雪虽然不会说，但林沐却会。
心疼自己最喜欢的戚雪小姐姐被打了，还被打得这么痛。
上至幼儿园的老师，小朋友，下至路上，小区里碰上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林沐全数的说了个遍。
“你看，戚雪小姐姐脸上这巴掌，就是*林的妈妈打的，用了最大最大的力气大了，戚雪小姐姐很痛很痛的。
那是个坏阿姨。
还老说戚雪小姐姐的坏话。
戚雪小姐姐就是不爱笑了点。
可是很乖很乖哒。
还很可爱哒。
那坏阿姨还说见到还要打戚雪小姐姐。
沐沐最讨厌那坏阿姨啦。”
林沐的话语带了太多的主观意味，也有些词不达意，但大致的却表达的很清楚，说着这话的时候，那脸上的神情简直是活灵活现，就像是她就在现场般。
虽然戚雪依旧是少言少语，但那脸上的巴掌印就是最好的说辞。
于是在林沐不遗余力的告状下，原来有于戚薇之前那一出就少了许多，现在却是更少了。
戚雪在幼儿园里的原本除了林沐三人组就没有伙伴的生活，不知何时消失了，虽然依旧不合群，但班上的小朋友也会别别扭扭的跟戚雪打招呼，偶尔也会邀请她一起玩。
老师更是哪怕面对面戚雪的冷脸，在分吃小饼干小点心的时候，戚雪也总会多上那么一点。
简直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戚雪一边感觉着别扭着，一边却又感觉着新奇，就这么别别扭扭，新新奇奇的下来，小脸都要差点绷不住了。
半个月后，戚雪的脸上又恢复期了平日的白皙，但许是半个月的时间处下来，一些已经成了习惯。
班上的小朋友依旧会别别扭扭的打着招呼，偶尔别别扭扭的邀请她一起玩。
老师依旧会时不时的给戚雪开个小灶，多给块小饼干之类。
林沐依旧会看着她光滑白皙的脸发会呆，然后拍着小胸脯保证，以后一定会对戚雪小姐姐更好哒。
李春花跟张宵终是离婚了，*林最后听说是跟了爸爸在一起。
在幼儿园的时候，偶尔戚雪也会碰见*林，对比于之前那神彩飞扬的熊样，此刻的*林显得安静了许多。
安静的都不像是个孩子。
每一对不合的夫妻，最受伤的永远是孩子。
但那些已经于戚雪无关了，她只是个孩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