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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岳奇情之风起边塞(98)

绮云感激地望着赵宁,吞吐道:“公主,你当真能接受这个孩子?”,她腹中的胎儿,乃是耶律花喇的骨肉,赵宁在辽邦受了这么多苦,始作俑者自然离不开耶律花喇,是以赵宁方才的话语,不由得教绮云又惊又喜:之前她并不指望赵宁能够善待她的孩儿,可万万没想到,赵宁竟然已在为她这尚未出生的孩儿谋划未来。

赵宁凝视着她巨大的肚子,怅然道:“他是你的骨肉,我怎会不接受他。他虽是契丹种,然若是与我们回到中原,又有谁能知道他的来历。”,她伸手握住了绮云枯瘦的手掌:“为了我,你当真是受了大罪!此去江南,咱们就此隐居,和清溪一起将你肚中孩儿抚养长大,你说可好?”

绮云感激万分,颤声道:“公主待我亲如姐妹,绮云肝脑涂地亦回报不了万分之一。若是公主不弃,绮云自当陪伴公主左右,一辈子伺候你。”

两人正说着动情,禁不住又哭又笑,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就好比当日在宋国宫苑之时形影不离一般。突然,站在溪边饮马的楚清溪闭目侧耳,似乎听见了什么动静。未等赵宁二人开口询问,只见楚清溪脸色一变,身形一闪,已至二女身边:“有人来了!”

二马甚有灵性,早已随之来到人前,楚清溪先将绮云搀扶上马,而后又纵身跃上“玉麒麟”,伸手又将赵宁拉上了马背。此时远处黄土扬尘,俨然有数十骑飞驰而来,为首一员女将,身穿金甲银盔,身骑胭脂马,横架长柄烂银金托梨花刀,端得是一马当先,英姿飒爽。

楚清溪一见来人,禁不住皱起了眉头:“怎么会是她?”,原来此女不是别个,正是萧太后之掌珠银川公主耶律绮罗!

就在楚清溪一愣神之际,耶律绮罗的胭脂马已然冲到了她们跟前。“公主小心!”,身后诸多随从的战马不及胭脂神骏,尚且落在几十丈之外,眼看耶律绮罗孤身冲到了萧太后降旨擒拿的反贼之前,禁不住肝胆俱裂,纷纷拉弓搭箭,若是楚清溪等人稍有异动,必将乱箭齐发,将其诛杀。

耶律绮罗一罢手,示意众随从稍安勿躁,在身后待命。她打马走到楚清溪跟前,目光从赵宁和绮云脸上掠过,最后停留在了楚清溪身上,颤声道:“你是宋人?”

楚清溪傲然道:“是。”

耶律绮罗的眼泪止不住的滑落下来:“你此番来辽,就是为了她们?”

楚清溪道:“是。”

耶律绮罗咬住了嘴唇:“她们……她们是你的什么人?”

楚清溪心中暗叹了一声,她何尝不知耶律绮罗对自己的感情,只是眼下她根本没有时间再与之纠缠:“她是我的爱人。”

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可是当这句话真正从楚清溪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耶律绮罗依然觉得犹如万箭穿心。她忍不住伸手捂住了嘴,尽量地控制着自己以免大声的哭泣起来:“奚清,你……你知道我对你……”

楚清溪见她如此,心中倒也有些不是滋味,不由得放缓了口气,柔声道:“银川公主,我此番入辽,为的就是找她们二人。如今人已经找到,我们也该走了。”,她微微一笑,望着耶律绮罗又道:“你对我的心意,我自然明了。感谢这些时日的关照和照拂,他日殿下若得闲来中原,在下定当一尽地主之谊。”,她凝目望向耶律绮罗:“只是不知公主殿下,是否愿意放我们一行?”

耶律绮罗闻言,一颗心只觉得又酸又苦,却也无可奈何:“我若是有心阻拦于你,又岂会只带了这几个随从。我自小路追寻于你,正是想到了你们的情状不易行走官道。”,说着她自怀里摸出一面金牌递了过去:“此去倒马关尚有五百余里地,设有三道城卡。我不知道这面金牌能够掩护你们多久,但不管如何,尽快通关去吧。”

楚清溪伸手接过,只见金牌正面刻着一只鸾凤,背面大书银川二字,显然正是耶律绮罗的贴身之物,当下不由得怔道:“你这般帮我,万一被你母亲知晓……”

耶律绮罗苦笑道:“我总归是她的女儿,她即便是生气,也总不会害了我的性命。”,她有些不安地左右顾盼了一下,催促道:“事不宜迟,你们就快走吧,若是母后回过神来,严令关卡的话,你们就走不了了。”

楚清溪心知她所言非虚,当下不再犹豫,一抱拳叫道:“多谢公主相助,我楚清溪自当铭记五内,没齿难忘!他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眼看着三人两骑渐渐消逝在视野,耶律绮罗依然痴痴地伫马当地,久久不能回神。“楚清溪,原来她叫楚清溪。”,她的脑海中不断地响起方才楚清溪的话语:“难怪她叫做奚清,原来正是清溪二字翻转了个儿。她既然将真实姓名告知于我,想必对我也绝非无情,只是她既是宋人,即便是她倾心于我,恐怕母后也不会答应。更何况她尚是女子,若不然,当日自虎口救下我之时,恐怕便已是我银川的驸马爷了罢。”

她犹自在这里胡思乱想,想到当日楚清溪力敌猛虎救其性命,她的一颗心犹自砰砰乱跳,想到当时楚清溪身为青狼卫时,在辽宫与自己的一些接触,心中又觉得酸甜交织,而再想到如今二人宋辽两立,楚清溪为了宋国公主孤身犯险,竟能将自己的性命都置之度外,耶律绮罗禁不住又觉得有些苦涩起来。

而楚清溪等三人拿着耶律绮罗的贴身令牌,马不停蹄直奔离此地最近的虎牢城。守城大将名唤冯京印,擅使双手八面黄铜锏,为人粗中有细,有勇有谋,实在是辽邦难得的一员猛将。

即便是行藏着实有些难以遮掩,楚清溪等人还是做了一些改变。楚清溪乔装成了一名贵族男子,又将绮云改扮成了病中孕妻,而赵宁则屈尊扮成了绮云的丫鬟,三人雇了一辆由五匹马拉的马车,又将玉麒麟和追风混入其中,鉴于玉麒麟的独角着实过于引人注目,楚清溪又让人为五马都戴上了绣带以作遮掩。

如此打扮停当,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管如何这城门口是注定得去走一回的,是以该面对的总归得面对,若是耽误了功夫,反而愈发显得被动了。

楚清溪令人驱赶着马车朝城门走去,沿路上岗哨林立,俨然是收到了风声。走到城门口,为首的守城卫士伸手一拦,大声道:“停车!临检!”

马车霍然而止,只见门帘一掀,一只纤纤玉手上递出一面金牌,一个犹如珠落玉盘的声音淡然道:“可还要检?”

那士兵定睛一看,只见金牌上刻鸾凤,正中尚有银川二字,正是当今银川公主之令牌,不由得肃然起敬,忙不迭地点头哈腰道:“大人请稍待,小人这就报告冯将军放行。”,说着连连赔笑着后退,紧接着转身飞身而去,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的盛气凌人。

那冯京印验过金牌,暗道:“这银川公主乃是太后掌珠,若是她的人,倒也不能轻易得罪了去。虽说如今萧太后严令过往人马都得临检,这公主金牌在此,总不能半分薄面不卖,万一这车里当真没有萧太后下旨捉拿之人,到时候银川公主在萧太后那里撒个娇,哪里还有自己的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