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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岳奇情之风起边塞(80)

她照顾了赵宁整整一夜,这一夜,是她人生中最为漫长的一夜,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小黑屋里没有任何药物可以治疗赵宁的伤势,绮云只记得自己就这么抱着昏迷的赵宁整整坐了一夜,没有人能够想象这漫长的夜晚有多么难熬,而绮云,每当想起这个夜晚,都总归会有一种不堪回首的感觉。

楚清溪看着绮云,她的脸色灰白的有些可怕,她的目光更是不断躲闪着自己的凝视,不由得心中愈发起了几丝不安:“绮云,你是不是知道安泰的情况,你快告诉我,她在哪里!”

绮云被她一喝,顿时打了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来,泪水却已经犹如断线珍珠一般滑落了脸颊:“楚姑娘,你终于来了!”

见到了楚清溪,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稍事歇息,她肩上的重担似乎也可以暂时放一放了。楚清溪的出现,让她犹如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而在这之前,即便是她根本无能为力,但赵宁的安危却始终如同一块巨石般悬在她的心头。

楚清溪一把抓住她的双臂,沉声道:“安泰究竟怎么了?”

绮云呜咽道:“公主她,她被萧太后抓入宫去,关押在一处叫做雀营的地方。”

自从赵宁再一次被萧太后派人从小黑屋带走之后,绮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随后绮云便被从小黑屋中放了出来,又被打发到粗使院中做活,她心系赵宁之安危,虽是自身难保,却也千方百计探听赵宁的下落。

幸亏昔日她身为太子阏氏之时,待人宽厚,她手下那些侍婢宫人们,尽皆得过她的照拂和赏赐,是以如今她虽然落了难,但也有一些知恩图报的,暗地里偷偷替她上下打点着,这赵宁的下落,亦是有了这群人的帮助,才得以知晓。

“雀营?这是什么地方?”,楚清溪皱眉道。

绮云泣道:“雀营乃是辽帝寻欢作乐之所,豢养着虎豹豺狼,飞鹰猎隼,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美貌女子,以及用以相互争斗的奴隶。”,她掩面悲嘶道:“入了雀营的人,都只是辽帝的玩物。公主,公主入了雀营,还不知道会受什么样的活罪。”

楚清溪闻言,顿时脸色大变。难怪她几乎把上京翻了过来都找不到赵宁的下落,原来她竟然被囚禁在辽宫之中,成了萧太后羞辱宋室的工具。

一想到赵宁可能遭受的悲惨境遇,楚清溪顿时红了眼眶。她恨自己为什么来的这么晚,平白让赵宁遭受了这么多日的折磨,她亦恨这辽人奸恶,居然想出这等恶毒的法子折磨赵宁。

她那个娇滴滴脆生生的小公主,又怎能忍受这般非人的折磨!一念及此,楚清溪只觉得心如刀绞一般,恨不得立马闯入辽宫之中,将那罪魁祸首萧太后一剑一剑活剐了。

可是眼下虽然心急如焚,楚清溪亦知道如今并非意气用事的时候。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放眼望去,皆是辽土,而赵宁和绮云,又全在萧太后的掌握之中,自己若是沉不住气,惊动了萧太后,恐怕不但救不出赵宁和绮云,就连自己都不免身陷囹圄,到那时,又有谁还能前来营救呢?

就在这时,只听耶律术哲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处响起:“奚师傅,原来你在这里呀,术哲找了你半天都找不见你。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楚清溪豁然转身,眼看耶律术哲飞快地跑到自己跟前,扬起小脸看着绮云道:“奚师傅,她是谁,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她?”

其实他见过绮云,当时绮云还是阏氏,而他的母亲,却只是耶律花喇婚前收入房中的丫鬟,后来因为生了他,母凭子贵,方才被晋为侧妃。只是如今的绮云,和当时他见到的贵为阏氏的绮云,当然是判若两人,故而他一下子没有认出来也是情理之中。

楚清溪自然不会与他解释这些,只是皱着眉对他道:“术哲,你有没有办法能够照顾她?”

耶律术哲好奇地打量着绮云,笑道:“奚师傅,她是谁,好端端地,您怎么关心起这么个丑八怪起来。你要是想要丫鬟,术哲这就叫人替你挑几个来。”

楚清溪摇头道:“我不要什么丫鬟。你看她大腹便便,行动不便,还要做这等粗活,我今日见了,只觉得心中不忍。这天下女子皆苦命,她既然怀了你们契丹人的孩子,你们非但不照顾她,反而还要她这般操劳,实在是令人有些心寒。”

耶律术哲闻言,不由得沉默了半晌,他从来都没有听过这样独特的观点,这女子怀孕生子、操持家务乃是天经地义之事,怎么到了奚师傅口中,这怀了孕的女子,却好比战场上的将军一般,竟是有大功劳的。

只是奚师傅的话,似乎也有一些道理。看着绮云骨瘦如柴却又挺着一个巨大无比的肚子,耶律术哲心中不免亦起了几分恻然:“奚师傅放心,今后术哲会令人照拂于她,断不会让她受太多委屈。”

楚清溪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谓绮云道:“你且在此再委屈几日,我一得空,便来看你。”

第58章 喜闻北狩日 乔装伴虎狼

为了不打草惊蛇,楚清溪只能暂时这般妥善安置绮云,却不能将其带出粗使院去。她一边跟着耶律术哲往回走,一边暗自盘算着如何按照绮云探来的消息,混入辽宫雀营之中找寻赵宁。

只听耶律术哲边走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奚师傅,听说皇太/祖母将举办北苑狩猎,所有皇子皇孙都得参加,父王和我也都要去,到时候你会陪我一起去么?”

“北苑狩猎?”,楚清溪的脑中闪过一道灵光:“我也能去么?”

耶律术哲喜道:“当然,奚师傅,你就跟我一起去吧。到时候漫山遍野都是野物,要是能在比赛中拔得头筹,还能得到皇太/祖母的单独赏赐呢!”

二人正说的热闹,只见前方匆匆行来一个侍卫,见到耶律术哲,慌忙行了个半膝礼,庄容道:“见过殿下。”,他礼毕起身,恭声道:“太子有令,请殿下和奚姑娘前往大堂一叙。”,耶律术哲奇道:“父王找奚师傅作甚么?”,那侍卫躬身肃立,却是半点不敢多言。

耶律术哲心知这是府中规矩,当下人的绝对不得擅自传递主子的信息,更别提这是耶律花喇的近身侍卫了。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侍卫在前带路,自己则拉着楚清溪的手慢慢地跟在后头。

进入大堂的时候,耶律花喇正背着手站在大堂上首。他转身看到楚清溪和耶律术哲携手入内,不禁眼前一亮,慌忙迎上来笑道:“你们来的正好。”,他冲着耶律术哲招了招手,一把将他举过了头顶,耶律术哲“咯咯”笑着,胖胖的小身子胡乱挥舞着四肢,愈发将耶律花喇逗的哈哈大笑。

父子二人亲热了一回,耶律花喇方才轻轻地将耶律术哲放在了地上,转而对楚清溪道:“今儿唤你们过来,有一件正事要与你们商议。太后近日里下了旨,要在北苑举办一场狩猎大赛,诏令诸皇子皇孙尽数参加。”,他看了一眼楚清溪,又道:“这北苑狩猎明为比赛,实际上乃是诸王势力的展露,如今辽帝虚弱,又无后嗣,所以难保不是太后假借狩猎之名,行挑选皇嗣之实。若果真如此,这北狩之举,可谓是危机重重。如今我膝下唯有术哲一个男孩,断不容有半点闪失,所以还请奚姑娘能够假扮其贴身侍卫,时刻护卫左右,方能一解我心中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