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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岳奇情之风起边塞(6)

楚清溪见她如此,不觉有些哭笑不得,又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又忍不住有些着恼,言语上顿时多了几分冷意:“怎么,你对我这双残疾了的脚,似乎兴趣不小啊?”

赵宁见她言语不睦,心知自己一时出言不慎,惹恼了眼前这个大美人,赶忙正色道:“楚姐姐误会了,赵宁实在是心疼姐姐,绝没有半分取笑之意。”

楚清溪见她正容相告,并无半分油嘴滑舌之态,心知定是自己多心,又觉得何苦跟一个小姑娘计较,如此这般一想,不由得心中一软,微微叹息了一声,便自顾自朝洞外走去。

赵宁见她朝外走去,慌忙举步跟上前去,一边问道:“楚姐姐,你可是要去寻那大夫?我陪你一起去呀。”

楚清溪默默地看了她一眼,突然问道:“你可会武功?”

赵宁道:“我会呀。”

楚清溪听她这般自信,不觉也起了几分好奇,便道:“你师傅是谁?”

赵宁自幼喜武,又得穆宗皇帝溺爱,自小便有御前侍卫教导,是以听得楚清溪这般询问,不由得正中下怀,昂首挺胸答道:“父皇跟前的御前侍卫,都是我的师傅,不过最厉害的,还得算金剑玉笛张紫阳。”

“金剑玉笛张紫阳?”楚清溪微微点头道:“他师出崆峒门下,也算是当时门中一等一的高手。想不到竟然入了皇宫当了侍卫,可真是人各有志。”

赵宁笑道:“当御前侍卫有什么不好?俸禄又高,地位又尊贵,到时候说不定指婚给宗室女子,岂不是前程似锦,鱼跃龙门。”

楚清溪见她言语之间,颇有身为皇家子女的自豪,不觉冷笑一声道:“江湖儿女追求的是天高水远逍遥自在,又有几个人愿意屈居人下,供人差遣。”

赵宁听她口气中带着一丝不屑,生怕其一言不合又要赶自己离开,连忙笑道:“是呀,我也觉得自由自在来的快活。我若是江湖中人,定也要当一个仗剑江湖,行侠仗义的侠客。”

楚清溪见她这般刻意讨巧,甚至有些惫赖之意,心中不觉也暗自好笑,当下亦不与她戳破,便道:“你既然师从张紫阳,想必习过他崆峒派的飞燕凌空罢?”

赵宁闻言,顿时有些讪讪。她自然是知道“飞燕凌空”这门功夫的,只是当日她生性好强,故而对刀剑这类能与他人争强斗胜的功夫尤其上心,“飞燕凌空”这种轻身功夫,当时在她的眼里,无非是逃命时才用的上的本事,是以张紫阳传授之时,赵宁并未拿此当回事。

而张紫阳传授赵宁,原本亦不是出自本意。若是严格根据崆峒门规,此等上等心法断不能随便外传,只是这赵宁乃是穆宗爱女,穆宗皇帝为了讨她欢心,亲自指名让张紫阳传道授业,天子有令,张紫阳岂能违背,所以只好勉强应承下来。

崆峒派轻功“飞燕凌空”闻名天下,就连穆宗皇帝亦有所耳闻,为此还专门告诫张紫阳务必将此功夫传与赵宁,以备赵宁万一遇险,也可逃得性命。如此一来,张紫阳自然不敢藏私,正在两下为难之际,却发现赵宁对此功夫却是毫不上心,相反只是一味缠着他,叫他传授一些刀法剑术。

赵宁有眼无珠,张紫阳自然是顺水推舟,一方面他自然也胡乱传授“飞燕凌空”的基本心法与她,而另一方面,却是投其所好选了一些招式好看的,动作好练的刀剑术传授与她。赵宁不明就里,尚且学的兴致勃勃,还一个劲儿的在穆宗跟前夸奖张紫阳,替这张紫阳讨了不少封赏。

当然,这张紫阳传授的武功,并非完全是花架子。再加上其他御前侍卫杂七杂八的再教一些给她,赵宁的武功虽然不算太好,但也足以打得倒四五个粗野村夫了。

楚清溪见她这副表情,心中便已知分晓,当下便道:“你若是不懂轻功,便还是留在洞里吧。我只是出去寻一些枯枝柴禾,以备夜晚之用。”

戈壁滩荒无人烟,就连植被亦十分稀少,若不趁着白天,多走一些路去寻一些柴火,又怎能熬过漫漫苦寒之夜。是以楚清溪每到天光发亮,便会出去四处走走,凡是看到能用做生活的物资,都会一股脑儿搬回洞里。

她虽然只剩二三成功力,做这些区区小事,却是难不倒她。只是如今她这番纤纤弱质的模样落在了赵宁眼中,却教她忍不住从心底泛起了一阵怜惜,道:“楚姐姐,你就让我陪着你吧,我虽然本事不大,但至少也有一把力气。你一个人出去,我有些不放心。”

楚清溪的眼神,突然起了一丝涟漪。

是的,这些许年来,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亦从来没有人把她当做一个弱女子看待。

在众人眼里,她楚清溪,是天岳老人玄青奇的开山大弟子,是小天岳的创始人,亦是蔷薇门高不可攀神秘莫测的掌门人。没有她办不成的事,没有她杀不了的人,楚清溪,在众人眼中,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可如今,这个貌似少根筋的四公主赵宁,却轻描淡写地戳中了她的软肋:“你一个人出去,我有些不放心。”,这么淡淡的一句话,听在楚清溪耳中,却是触动了她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也许,是寂寞太久了吧。

第5章 素女结伴行 各藏心中事

楚清溪心软了,她不再拒绝赵宁与她一起出行,自顾自地朝洞外走去。

赵宁见她默许,不由得喜出望外,慌忙追上几步,一把扶住了她的手臂,一边娇声笑道:“楚姐姐,我扶着你。”

楚清溪脸上浮起三道黑线,难不成她当真将自己视为残疾人看待了么?

若不是她见赵宁小心翼翼地扶着自己,俨然是真心生怕自己有所闪失,楚清溪几乎又恨不得一掌将其拍死。

她楚清溪何曾沦落到需要人可怜的地步?

一念及此,楚清溪的嘴角微微牵扯了一下,缓声道:“不愧是宫里出来的,这服侍人的本事倒也确实不赖。”

她心中不爽快,言语间故意带了几分刻薄。赵宁一听之下,果然松开了手:“楚姐姐,我又不是宫女太监,你怎能这般说我!”

楚清溪好整以暇地甩了甩被她松开的袖子,挑眉道:“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你是宫女太监了?”

赵宁被她拿话一堵,顿时有些着恼。她虽是好性子,但终究是在穆宗皇帝的宠爱下长大的。即便是如今的神宗皇帝不待见她,但始终也无法改变她身为先帝嫡公主的事实。

更何况,她还有一块当年先帝亲赐“如朕亲临”的玉牌在身。要不是她当日心如死灰自己答应前来辽国和亲,就算是神宗皇帝圣旨,又能奈她何?

是以被楚清溪这般不客气的对待,赵宁顿时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不由得柳眉一轩,亦要发作。

可谁知她这边刚变了脸色,楚清溪却已经快走出洞口,赵宁一腔委屈没地儿发,又见楚清溪根本毫不在意自己的情绪,又担心她当真将自己一个人留在这洞里,心中一乱,禁不住“哇”的一声哭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