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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岳奇情之风起边塞(42)

待得楚清溪洁面净手之后,鹤儿亲自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碧莹莹,芳香扑鼻的清粥。楚清溪一见之下,顿觉食指大动,她昔日在江湖中虽亦是一派宗主,然终究没有见过这等金羹玉烩之物。看似简简单单一碗清粥,可观其色,嗅其味,楚清溪可以断定,这绝非一把粳米一碗清水便能熬煮成的。

鹤儿将汤匙轻轻地搅动清粥,又撅起樱唇轻轻地吹了几下,直至那汤匙上的粥食不那么烫了,方才轻笑着将之喂到楚清溪唇边,柔声道:“姑娘尝尝,这清粥不知可合口味。”

楚清溪张口含了半匙,只觉得清香扑鼻,入喉软糯,不觉微微眯了眯眼眸,一双星眸顿时弯成了两弯月牙,瞬时流露出几分喜色来。

鹤儿见她欢喜,不觉也快活起来,当时她乍一眼看到昏迷中的楚清溪,只觉得这姑娘美的犹如玉人儿一般,但周身一股清冷的气质,却着实让人有些难以亲近。而如今,小小的一碗清粥竟能让这冰山般的人儿散发出一丝人气儿,甚至于让她吃的眉眼弯弯,平添出几分喜气来,禁不住让鹤儿打心眼里觉得可爱起来。

若是楚清溪知道,在喂她吃粥的小侍女眼里,自己竟然平白添了几分可爱,恐怕亦会觉得哭笑不得,不知所谓。只是如今她的全部注意力皆都放在了眼前这碗清粥上,竟丝毫没有发觉鹤儿望着自己的眼神中,带了几分被萌到的神情。

如此一个吃的欢快,一个喂的卖力,不一会儿功夫,大半碗清粥竟被风卷残云一般,全进了楚清溪的肚子。这些粥食下肚,楚清溪只觉得精神一振,愈发觉得腹内空空,便意犹未尽的盯着鹤儿手中粥碗,竟是有不依不饶之态。

鹤儿见状,不由得抿嘴笑道:“姑娘稍等,婢子再去盛一碗来。”

楚清溪当时力竭昏迷,又不饮不食这么多天,早已经饥肠辘辘,看着鹤儿手中那只青玉碗,不由得有些发愁:“这小小的青玉碗,纵然吃个十七八碗也是不够的。”

鹤儿看着她的神情,心中亦不禁猜到了几分,不由得抿嘴笑道“姑娘伤重初醒,虽然不宜多食,但吃些粥食是无碍的。”,她望着楚清溪脸上微微泛起的红色,又道“这宫中的小厨房昼夜不歇,任何时辰都有人伺候着,这些清粥更是皇上爱喝的,断无不够之理,所以只要姑娘想吃,尽管吩咐婢子便是。”

楚清溪听她这般说来,不由得也失笑起来:“依你这般说来,这宫里的女子,若是贪嘴的,岂不是个个都成了大胖子。”

鹤儿见她如玉般的脸庞泛起笑意,禁不住一时看傻了眼,愣愣地道:“姑娘你长的真好看。”

楚清溪见她娇憨,又这般全心全意伺候自己,不由得也冲她放柔的脸色,微笑道:“这皇帝三宫六院的,哪里还缺得了美人。”

鹤儿吃吃笑道:“姑娘有所不知,咱们这个皇上,可不同你们大宋的皇帝。”

楚清溪微微挑眉,奇道:“难不成他是个好男色的?”

话音未落,只听鹤儿和鹿儿“扑哧”一声,一起笑了出来,接着又慌忙噤声,端容道:“姑娘说笑了。咱们皇上,乃是先帝长公主登基,是为女帝。若论年岁,也的确到了该择皇夫的年纪,只是若说三宫六院,那倒是没有的。”

原来作为侍女,她是不应该这么多话的,可是鹤儿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要楚清溪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灿若星辰的眼眸望着她,她就情不自禁的倒豆子般,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一切都统统告诉眼前这个状若西子捧心,质比月华高洁的女子。

她正说的欢,却听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鹤儿,朕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个爱嚼舌根的。”,说话声中,只见珠帘一卷,便从门外走进一个身穿着团龙黄袍的女子,只见她身量高挑,目测大概二十多岁年纪,眉眼之间虽然带着笑意,却依然有一股位极九五,不怒而威的气势。

鹤儿和鹿儿一见来人,顿时矮了半截,“噗通”、“噗通”跪倒在地,伏地拜道:“皇上……”

那黄袍女子似笑非笑瞅着鹤儿,曼声道:“起来吧。这嚼舌头的帐留着以后再算,还不快去为姑娘取粥。”

鹤儿如蒙大赦,忙不迭领命而去。鹿儿则屏声静气伺候在一边,已然恢复了端庄肃穆的神情。那皇帝打发了二人,方自喜孜孜转过身来,望着楚清溪道:“可算是醒了。”

第31章 女帝加青眼 富贵逼人来

第三十一章 女帝加青眼 富贵逼人来

楚清溪见那皇帝喜孜孜望着自己,神情之中带着几分温柔笑意,又见她犹自穿着团龙黄袍,堪堪只除去了头上的冠冕,一望便知是下朝之后便径自赶来探视的。

先前从鹿儿鹤儿口中,楚清溪已知眼前的皇帝对自己一行众人有着救命之恩,她心知自己的伤势,亦记得当时九死一生的惨烈场面。她知道若非眼前这个皇帝从路上将她们捡回来,恐怕她和朱纹碧痕,早因伤势过重而一命呜呼了。

就冲着救命之恩,楚清溪也必须对这皇帝笑颜以对。她挣扎着想从床上翻身而起,口中言道:“宋女楚清溪,多谢陛下救命之恩。”

“楚清溪。”,那皇帝喃喃重复着她的名字,含笑道:“我姓李,名婉华。不过……”,她的眼睛微微转了转,微微挑了挑眉,又道:“你可以叫我影月。”

楚清溪稍带惊愕地瞅了她一眼,自古皇帝都自称为“朕”,这西夏女帝却在自己面前你来我去的,一点也不摆皇帝的架子。殊不知这李婉华看着楚清溪,心中亦在止不住的赞叹:“这天下竟有这等美丽的女子,不但相貌脱俗,而且气质高雅,纵观这西夏国内,哪里还寻得出第二个这般的女子,真可谓玉为肌肤冰做骨,真不知是怎么养的。”

李婉华一边说着,一边却伸手阻止了楚清溪的动作,笑道:“好不容易醒了,可别为了这些虚礼又惊动了伤口。”,她正弯下腰,想帮楚清溪扶好腰后的靠枕,却见鹿儿赶上前来,利落地替楚清溪摆了一个舒适的位置,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眼,佯作不经意道:“这鹤儿拿个粥都去这么久,你且去看看,为何事耽搁了?”

这几日来,这皇帝不但明令将这楚姑娘安置在自己寝宫的偏殿处,而且每一下朝就往这边赶,又嘱咐太医院务必日日会诊,不计成本将这楚姑娘等人治愈妥当。更有甚者,近日来,这皇帝甚至将一干奏折统统搬到了偏殿,大有日夜陪伴之意。如此殷勤上心,恐怕只有傻子才看不出来,皇帝对这个半路救下的姑娘,可当真非同一般。

是以鹿儿一听皇帝这般说来,便知此乃打发自己出去的托词,当下心领神会,曼应一声,行了个蹲礼,又冲其余在一边伺候着的宫女内侍打了个手势,便径自去寻鹤儿去了。

李婉华眼瞅着偌大一间偏殿,只剩下自己与楚清溪两个人,不由得心中暗暗称赞鹿儿善解人意,不愧是自己培植多年的亲信,真可谓深得朕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