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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岳奇情之风起边塞(2)

赵宁到现在还能清晰的回忆起当日赵仁召见她的情景。他闪烁的目光彰显着他的心虚,他唇角的微笑却出卖了他的残忍。

是的,四公主赵宁和太子乃是一母同胞,单单是一个嫡出的身份,便能硬生生压过他头上。若不是穆宗皇帝死的突然,他一个庶出的皇子,又怎可能登上九五至尊的龙座。

从小到大,赵宁便是穆宗皇帝的掌上明珠,没有哪个皇子能像她这般得穆宗宠爱,穆宗皇帝几乎将所有的父爱都给了她一个人。而赵仁,有何曾享受过一次那样的疼爱。

赵仁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自己的父皇能像对着四公主般温柔地对自己笑,也不止一次幻想过自己也能够像四妹妹一般,被那个身穿龙袍的男子高高举过头顶嬉笑。

可是莫说是这般的奢望,即便是日常的请安,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子,却连正眼都未曾看过他一眼。若说不失落,岂不是自欺欺人?

可如今,江山在握,乾坤在手,那个坐在龙椅的人,竟变成了自己。而当日那个高不可攀的四公主,亦跪在了他的跟前。

赵宁清楚的记得当日神宗皇帝对她说的话“如今国丧已满,我朝百废待兴。四周强敌环伺,北有契丹,西有回鹘,西南又有吐蕃和大理,那东北方向,又有女真崛起。若其合纵连横,我赵氏王朝又岂能安枕。如今那辽国使臣奉了那辽帝之命,前来我朝替辽太子求亲,若能与之结为秦晋之好,倒能得一强邻依仗。”

他的目光左顾右盼,只顾自己说着“依例论,这和亲之事本也轮不到四妹妹,自有宗室之女代嫁。只是那辽帝不知怎地,竟指名要四妹妹做那太子阏氏,更愿以燕云十六州之六城作为聘礼,这等诚意,可着实教朕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抬眼装着很痛苦的样子看着赵宁,又道“若是妹妹不愿意,朕自当回绝了那辽帝。只是这燕云十六州乃是要地,若能得回几城,亦能以此为屏障,保护我边疆子民少受契丹铁蹄凌虐。”,他悻悻然握紧了拳头道“只恨三哥无能,尚来不及建一支中原铁骑!”

赵宁心中跟明镜儿似的,看着他装模作样义愤填膺的样子,不觉心中又是酸楚,又是好笑。那辽帝又未曾见过四公主长什么模样,又怎会没办法桃代李僵?

只是如今父皇已崩,太子哥哥也已被圈禁,而余下的兄弟姐妹,又皆不是一个娘生的。正如眼前这个虚情假意的男子一般,虽然皆是赵氏子孙,却想方设法将你送入那火坑里去。如今她赵宁在这世上,虽有天潢贵胄之名,却实则已成孤女。

这天下之大,却没有她的家。这失去了父皇庇护的皇宫,冰冷的就像一个巨大的坟墓,没有依仗的公主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倒还不如就此离去。

和亲?想要名正言顺离开皇宫,恐怕也只有这一条路了吧。反正那楚歌如今跟着胡姑娘,想必是琴瑟和谐,又怎会想起自己。既然如此,她赵宁嫁给谁,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她想嫁的人,永远都不会娶她。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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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忠奴献妙计 绮云代金枝

“四公主?”,绮云一看到赵宁又开始愣愣出神,忍不住又一阵心酸。曾几何时,这个生性洒脱,活蹦乱跳的四公主,竟变成了眼前这个动不动就发呆的模样。

看着她眼神又渐渐开始空洞,绮云便知道这四公主的思绪又开始飘远了。每当这个时候,她也会情不自禁地红了眼眶。她打心底心疼她的四公主,因为只有她知道,这一路走来,这个金枝玉叶的四公主,过的有多不容易。

赵宁听到绮云呼唤,方自醒了醒神,又听绮云柔声道“公主,夜深了,早些安歇吧。”,她一边说,一边替赵宁摘钗除环,又拉了一床锦被盖在她身上,道“您快合上眼睡吧,这一路上车马劳顿,亦不得好生吃喝,若是累坏了身子,又怎能应付以后的日子。”,她愁容满面,又用力塞了塞凤辇的帘子,低声道“这塞外的风沙简直跟刀子似的,您这娇贵的身子,又怎能经受的起这般摧残。”

赵宁自然听不见她这般自言自语,她长长的柳眉微微蹙着,就连在睡梦中,亦似有千般愁绪压在她的心头。

绮云轻轻地抚上她的眉头,似乎想抚平她眉间的忧愁。她自小便是四公主的贴身侍女,名为主仆,实际上,在她的心中,早已把赵宁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

她喜,她便喜,她愁,她更愁。所谓君忧臣辱,君辱臣死,那是外头男人们的说法,对于绮云来讲,她只知道从小到大,她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与赵宁绑在了一起。就像现在这般,一想到这般尊贵的四公主竟要下嫁到这般落后苦寒之地,绮云就恨不得以身相代。

对,以身相代!绮云陡然一惊,脑海中闪过的这一丝灵光简直让她激动的全身发颤,她知道四公主的心,知道她还放不下那个叫楚歌的女子,而若是心里装着一个人,却要嫁给另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那种感觉,恐怕是生不如死吧。

而自己呢,这一辈子都在宫墙之内,也未曾遇见过一个能让自己动心的人,若是跟着四公主到了这塞外蛮荒之地,想必今生今世也遇不到真正可心的人了。

既然如此,那何不如将这无用的身子,替四公主换得了自由,也好让她从此海阔天空,离了这黄金打就的牢笼。至于自己,自小也是个服侍人的命,到哪儿不是过呢。

一念及此,绮云的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她有些激动,亦有些紧张,她的手心里都是冷汗,为了这个突然产生的大胆念头。她轻轻地推了推赵宁,温柔而坚定地将她吵醒。

赵宁在睡梦中突然被吵醒,禁不住深深皱起了眉头,带着一丝起床气“什么事?”

绮云小心地安抚着她,又附耳细细将自己的盘算说与她听。赵宁的脸色变幻不定,从乍开始的惊讶,到其后的感动,再到最后的沉吟,都流露着她此刻难以抉择的心情。

“不行。你若是被人发现,可是会丢了性命。”赵宁听完绮云的计划,微微摇头拒绝道。

“公主,在这里除了近身的几个精奇妈妈,又有几人看清过您的模样。再过两日,便到了辽国王帐,到了那时,想走就更困难了。”,绮云见赵宁不允,着急的连眼泪都落了下来:

“公主,您别为我担心,说句不怕杀头的话,我自幼在您身边服侍,要乔装成您的样子,也绝非难事。更何况从小到大,您也从未拿我当奴才看,绮云早已将这条性命,尽数交给了您。这虎狼之地,蛮荒之所,你这金枝玉叶的身子,又岂能受得了这种罪!您就听我一言,莫再犹豫了!”

绮云说着,忍不住重重地磕下头去。赵宁的眼泪已经忍不住滑落下来,她俯身扶起绮云道“即便是我想走,又如何走的成。这送亲的队伍所有的人口,财物皆以记录在案,届时与那辽国迎亲使必当交接,若是无故少了一人,岂不是顿教人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