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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岳奇情之风起边塞(126)

赵宁除去了衣衫,露出了纤瘦羸弱的身材。只见她四脚四手细若竹竿,腰肢盈盈一握,简直就似能轻易折断一般。她的臀部没有几两肉,就连小小的胸脯都犹如未发育的少女一般,几根肋骨清晰可见,而那单薄的后背上,更是布满了沟壑纵横的鞭印疤痕。

原来玉润珠圆的身材,在辽邦的短短一年功夫,竟被折磨成这般模样。赵宁看着自己瘦骨嶙峋的身子,不禁泛起了一丝苦笑,心中暗道:“这瘦下来容易,要想养回去,恐怕亦得废不少功夫呢。”

她正自怨自艾,忽听楚清溪稍带紧张的语声响起:“安泰,可已入得瓮中?”

赵宁恍然回神,低声道:“不许转头。”,余音未落,她赶忙几步走到瓮前,正想搭手瓮沿,攀入瓮中,却被一股热浪猛然灼退了半步,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楚清溪正竖着耳朵听她的动静,乍然听见她的惊呼声,顿时“嗖”地一下蹿到了她身边,一把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连声问道:“怎么了,可有伤到哪里?”

赵宁□□的身子骤然落入楚清溪怀中,衣料的纤维摩擦在她的身上,顿时教她起了一声鸡皮疙瘩。她下意识地用双臂护住前胸,苍白的面容陡然飞起两朵红云:“我没事,只是不料这陶瓮这么烫。”

楚清溪抱着她几乎没有多少斤两的身子,一股心酸直冲脑仁,禁不住也要落下泪来:“安泰,都是我无用,害你落得如此下场。”

赵宁轻轻地掩住了她的嘴,柔声道:“若不是你,我恐怕至今尚在辽宫雀营之内受罪,哪里能够逃出生天,有机会重返中原。清溪,莫要怪自己,你我如今得以重逢,已经是上天垂怜了。”

楚清溪紧紧地抱着眼前的少女,哽咽道:“你放心,我再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再不会让人欺负你!”

赵宁的脸上泛起了幸福的微笑:“那若是有人要欺负我,你怎么办?”

楚清溪轻轻地将脸贴在她的额上:“那我就将那些想要欺负你的人,统统都杀掉。”

赵宁的唇边噙着微笑:“我知道你本事大,可是也不能动不动就把人都杀掉呀。”

楚清溪凤目轻阖,温柔却又不容置疑道:“若是有人欺负你,我自然得寻他晦气。”,她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头:“我又不是杀人狂魔,没来由的,我哪里就动不动把人都杀掉呀。”

赵宁轻轻地笑将起来。楚清溪在人前总是一副高冷模样,唯独在她跟前,那种不经意间流露的小女儿娇态却总是让她爱入骨髓。这些下意识脱口而出的情话,教赵宁听着犹如掉入蜜罐子一般,恨不得自此时光停止,永不流转才好。

只是这样温馨的时刻总不长久,楚清溪俨然又一本正经起来:“再不进去,这汤药怕是要凉了。”,说着她也不等赵宁回应,猛地就将她打横抱起,踮起脚将其缓缓地放入瓮中,一边犹自问道:“你先用脚试试,可还烫?”

赵宁小心翼翼地伸脚探了探药温,只觉得触感绵软,犹如细沙一般,温热的蒸汽拂过脚背,顿时教她舒服地低叹了一口气。

“不烫,把我放下来吧。”,赵宁轻声道。楚清溪小心翼翼将她放下,看着她的身子渐渐没入药中,墨黑的药水,白皙的肌肤,对比辉映着简直令楚清溪挪不开眼。

赵宁见她有些痴痴地望着自己□□在空气中的肩颈,忍不住有些害羞地向药水中缩了缩身子。

氤氲的药蒸汽连绵不绝,顷刻之间顿时使她□□在空气中的颜面都湿润了起来。

“感觉这么样?”,楚清溪站在瓮边有些好奇的询问着。

“挺舒服的。”,赵宁有些懒洋洋地回答道。瓮中的药物俨然渐渐地发挥着作用,她只觉得四肢百骸犹如被塞入了一团火,暖烘烘地,可谓是无一不舒坦。

她在瓮中舒展着身子,尽可能地将身子埋入药水之中,只露出了鼻子以上部分便于呼吸。渐渐地,她的鼻息渐渐沉重了起来,竟自在瓮中酣然入眠起来。

楚清溪见她一脸安然,沉沉入睡,心知定是瓮中药物起了作用,当下亦不去打扰她,自顾自地盘膝坐在大瓮边上,管自己练起功来。

如此三天,楚清溪与赵宁二人除了吃饭睡觉,便一直呆在东厢房内。那唐情虽然话不多,但每日里的汤药到了时辰,却是亲力亲为一丝不苟地准备妥当。楚清溪看着眼里,心中甚为感念,她知道唐情如此上心全然是因为执扇的缘故,一个人即便是再能干,事到临头最需要依靠的时候,还是离不开亲人的帮衬。只是这一切她都默默地放在了心里,因为她知道冲着执扇的这份情,她也不该再多说一个谢字。

自家人之间,毋庸说谢,但凡是口中常挂着谢字的,往往内心深处皆是见外的。

短短三天,一晃而过。说来也奇,这赵宁浸泡过药水之后,胃口也开了,脸色也红润了,精神气也足了,整个人犹如脱胎换骨一般,直教人看了啧啧称奇不已。

这一日,赵宁刚刚从瓮中一觉醒来,便听见东厢房外有人在轻轻地叩门。楚清溪一跃而起,低声问道:“谁?”,只听屋外唐情的声音应道:“楚姐姐开门,是我。”

楚清溪稍稍打开一条门缝,只见屋外只站着唐情一人,手中尚拎着一个大包袱,不由得好奇地打量了几眼。唐情举了举手中的包袱,含笑道:“三日期满,是时候给赵姑娘疗伤了。烦请楚姐姐到屋外为我护法,却不可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第90章 难得团圆夜 一笑泯恩仇

话说楚清溪应声出门准备为其护法,却一错眼看到执扇正抱膝坐于屋前廊上,似乎有些出神。

执扇甚少有这种神情,楚清溪看在眼里,不免亦有些意外。当下走过去看了她两眼,见她犹自发愣,不由得轻咳了一声,道:“你在想什么,想的这般入神?”

执扇被她一打扰,方才发现楚清溪正与自己说话,当下也不隐瞒,微微皱了皱眉道:“也不知怎地,这几日心中一直发慌。”

楚清溪听她这般说来,愈发惊奇起来:“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何时有过慌乱。”

执扇皱眉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她的目光落在了房帘上:“我心中亦不见得有甚么牵挂,最要紧的人,如今亦在我身边,照理说,不应该有甚么要紧事能够让我这等不安,但是这几日我却一直心神不宁,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楚清溪跟着望了望屋内,厚厚的房帘落在紧闭的房门上,其实根本看不见屋内的光景:“或许是你担心唐姑娘替安泰疗伤,恐有什么意外?所谓关心则乱,故而心里不安吧。”

执扇缓缓地摇了摇头:“阿情的本事,我自然是有数的。她既说有□□层把握,你就尽管放宽了心。”,她的目光又缓缓转向了远方:“我说不清这是一种怎样的心绪。我只知道这份不安一直萦绕不去,总有一天将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