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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吟巫山(58)

眼看着满地血流成河,哀鸿遍地,轩辕淳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喃喃自语道“不是人,她不是人。”,突然,他伸手一把推开逸云,颤抖地指着龙行云大声道“你究竟是谁!究竟是谁……”

此时,场上的禁卫军和暗卫已经折损了十之八九,余下众人也已是强弩之末,惊弓之鸟,只有虚张声势,却再无一人敢上前搏命。

龙行云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冷冷地看着轩辕淳因为恐惧而惊慌失措的脸,寒声道“我是谁,你不配问。”

轩辕淳突然萎靡了下去,他跌坐在地,掩面泣道“孤苦心经营三十年,今日竟毁于一旦!”,他呜呜哭泣,竟然向一个无措的孩子。

龙行云冷冷地望着他,望着他身上几不可闻的蛟龙之气。他本就没有位居九五的命格,又怎可能逆天改命,化蛟成龙呢?纵使今日他没遇到龙行云,也自然会出现其他意外诛灭其谋逆之心。

见轩辕淳象被抽去了骨头般瘫坐于地,那原本唬的面无人色的逸云突然冲到了龙行云跟前,“噗通”跪了下去,她抱着龙行云的腿,哀声泣道“龙……龙姑娘,是逸云不好,逸云有负于你。只是……只是逸云也不过是想寻一个能交付终身的良人。龙姑娘,你若是男子,逸云自当誓死跟随,可是你也是个女儿家,又怎会与逸云白头到老呢?”

她一边泣告,一边磕下头去“逸云自知对不起龙姑娘,但求龙姑娘看在昔日的情分上,饶了王爷罢,逸云愿来生当牛做马,报答龙姑娘!”

龙行云冷冷地看着她,眸底滑过一丝痛楚,寒声道“你既心许他人,又何苦哄我?”

逸云张口结舌,自知理亏,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却听龙行云道“当日我赠你五色霓裳,本意是让你在这酒色声气的场所中,能得一方安隅。却不知你长袖善舞,根本用不上这劳什子。既然如此,你留着也无甚用处,就便归还于我罢。”

说着伸手一指,那件斜搭在椅架上的五色霓裳瞬间飞到了龙行云掌中,只见她掌心一晃,便不知收到哪里去了。

此时众人已经看呆了,却听龙行云又道“天道命数,皆为定数,又岂容人擅自更改?轩辕淳,你虽有不臣之心,可上天注定这江山归了轩辕烈!你若是心存仁德,乐天知命,倒也能一世安稳,富贵终老,而如今你仗势欺人,不知惜福,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此时,她周身已然泛起了神光,只见她手捻莲花,宝相庄严,众人早已情不自禁跪了下去,只见她轻轻朝轩辕淳身上一招,一丝肉眼看不见的蛟龙之气便顿时飞入她的掌中。

轩辕淳浑身一震,顿时瘫软在地,只听龙行云道“今日拆尔龙骨,夺尔龙气,从此便安分做一个普通人罢。”,待她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却是早已不见人影。

当众人抬起头来面面相觑之时,都惶然失色,犹在梦中,只有当随后天子诏令下到了银安城,褫夺了银安王的爵位,将其贬为庶民,方才有当日在场之人想起,那名为龙行云的女子所谓的“拆尔龙骨,夺尔龙气”是个什么意思。

如此一来,一传十,十传百,过不了多少时日,银安城里的百姓便纷纷得知了此事,又有人加油添醋,更将龙行云描绘成了一个下凡度人的活神仙。老百姓口口相传,都道逸云无福,竟明白错过这等好姻缘,更有好事者,还专程前往百花楼去取笑那有眼无珠的逸云姑娘。

这逸云本已被轩辕淳所弃,又失了宝衣护身,一直被那花大娘逼迫着倚楼卖笑,日子本就不好过。如今众说纷纭,百口铄金,自己又前后细细思量一番,便知众人所言,虽说不是全中,也是个八九不离十了。这一下,她更是又悔又羞,不多时日,便郁郁而终,不再细述。

☆、骨肉亲情

话说这龙行云一怒之下在银安城中露了神迹,从此便在人间留下了一段传奇故事。

这故事经老百姓口口相传,随即便也传入了轩辕烈耳中。皇帝暗中又寻来当日在场之人,细细询问。

那士兵得瞻天颜,自然又是加油添醋,将龙行云描绘的神乎其神,甚至将其称作是九天玄女娘娘,声称亲眼见到这玄女娘娘白日飞升,金光普照的景象,直把轩辕烈听得是喜出望外。

王朝有幸,得遇神仙降临。更何况这九天玄女娘娘竟然亲自镇压了轩辕淳的不轨之心,还金口玉言称道这千里江山正是他轩辕烈之天下。

如此一来,这天下万民势必归心,可比他自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教化民众要来的省心多了。

因此轩辕烈随即昭告天下,尊龙行云为护国神尊,又与各地大肆修建玄女娘娘庙,根据当日现场之人口述其气质容貌,由全国最优秀的工匠,夜以继日为龙行云塑了金身,以供万民瞻仰。

而此时的龙行云早已离开了这人间世界,她哪里晓得自己在银安城中大闹一场,竟会在人间留下那么多传奇故事。此时的她,正气鼓鼓地到处乱逛。

只因为在巫清竹、逸云身上受了情伤,至此她便再也不轻易相信于人,只仗着自己一副好皮囊,竟到处拈花惹草,也不知招惹了多少无辜少女,撩拨了几多雌妖女仙,真可谓“花名在外,一身风流债!”

这龙行云勾三搭四到处风流之事,咱们暂且放在一边,先回头去看看巫清竹之遭遇。

这巫清竹跟着巫镇海一路紧赶慢赶回了灵巫族。到了村口,已近深夜,只见月朗星稀,万籁寂静,除了夜风吹过树梢的声音,也只有夜枭偶尔扑棱翅膀的声音,方自有几分生气。

巫清竹看到越来越熟悉的景致,心中可谓是又悲又喜。喜的是离家数载,终于又回到了故土,而悲的是人是回来了,可惜却是族人绑了爹爹,竟是要她做了祭祀的祭物!

正在又悲又喜之间,忽然远远传来一阵人声,原来是族长巫酉领着几个族人迎了出来。那巨大的火炬点亮了夜幕,照映着人的脸庞也是忽明忽暗,平添了几分怪异。

巫酉见了巫清竹,上前几步揽住了她的身子,那布满刀刻般皱纹的脸上,缓缓地流下两行老泪,喃喃道“小竹儿,真是难为你了!”

巫清竹靠在巫酉宽阔的胸膛上,也不禁流下泪来,哽咽道“族长爷爷……”

巫酉抚摸着她的秀发,叹息道“小竹儿,你莫怪族长爷爷,委实是妖魔过于厉害,若不依从与它,恐怕咱全族人的性命,都保不住了。”

巫清竹抬手拭了拭泪,仰头道“族长爷爷,小竹儿能不能去见见爹娘?”

巫酉连连点头道“自然,自然!”

他揽着巫清竹,亲自举着火把,便朝村里走去。此时灵巫族的村民们都已经循声而来,见了巫酉跟巫清竹,人们默默地自发站成了两行,皆默默垂泪呜咽,一时间哀伤和恐惧又一次弥漫在灵巫族上空,那压抑的气氛,真是让人见者伤心,闻者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