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心头一颤，脑子里突兀出现一个莫名的声音在高声质问——
“凤凰社和食死徒是死敌，如果你加入Voldemort的麾下，那么你们总有对上的一天——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莉莉担忧地注视着表情发怔的小竹马，“你还好吧？”
西弗勒斯带着三分茫然的黑眸重新聚焦，他不死心地看着满眼歉意的小青梅，“莉莉……真的一定要……你知道我不喜欢……”不喜欢波特。
他把后面的话咽入了喉咙里。
——因为女孩陡然变得坚定的目光。
这样的坚定自从霍格莫德事件发生后，已经如同被千锤百炼过的剑刃一样，锋锐的让人心悸。
“是的，我一定要去！”莉莉抿了抿泛着健康色泽的唇，“西弗勒斯，我再也不要像上次在三把扫帚那样的束手无策了！我需要保护自己和保护爸爸妈妈的力量！”她用力挥了挥小拳头，“黑魔头近两年来虽然有所收敛，还和邓布利多教授订立了不伤害未成年巫师的魔法契约，但是，他对那些没有魔力的普通人却没有丝毫怜悯可言，虐待麻瓜事件更是屡有发生。西弗勒斯，只有邓布利多教授、只有凤凰社才能制止那个人和食死徒的恶行——我、我必须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为巫师界未来的光明贡献一份属于自己的力量！”
西弗勒斯愣愣的看着莉莉慷慨激昂的模样，“……莉莉，这些话都是谁和你说的……”他怀疑自己的小青梅被邓布利多那个狡猾的老狐狸洗脑了，“我记得你以前一直想要去圣芒戈的。”
“当然是我自己想的，”莉莉扬着小下巴，“西弗勒斯，毕业后你要不要也和我一起加入凤凰社？邓布利多教授对你可是充满了好感。”说到这儿莉莉有点小嫉妒，邓布利多教授可是不止一次在她面前夸奖西弗勒斯呢。
西弗勒斯彷佛鸡皮疙瘩爬满了身。
根本不知道自己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向邓布利多投诚的西弗勒斯连连摇头说，“莉莉，你知道我和格兰芬多向来没什么共同语言……我……”
“凤凰社里也不全是格兰芬多呀，”莉莉嗔怪道，“里面也有不少是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出身的。”
“有斯莱特林吗？”西弗勒斯挑起一根眉毛。
莉莉噎住了。
“你瞧，”西弗勒斯摊手，一副笃定的口吻。“没有是吧？”
“……你可以做第一个。”莉莉有些底气不足。
“第一个？”西弗勒斯哼了一声，难得在莉莉面前有些冒火气，“第一个的下场通常都讨不了好，不说别的，詹姆·波特那几个肯定也会进凤凰社吧？他们和我的关系早就不可调和了——莉莉！别让我忍！我也不会为了四只蠢狮子忍！”西弗勒斯打住了莉莉即将出口的话，“而且，就算我真的加入了凤凰社又怎样呢？谁会信我呢？他们只会说我是黑魔头的间谍卧底，想方设法的来排挤我，羞辱我。”
“西弗勒斯！你也把他们想的太不堪了！”莉莉有些生气。她这些天和波特他们相处，觉得他们也不像她曾经以为的那么讨厌。
西弗勒斯心痛如绞，一种无法言喻的委屈和愤懑充斥着他的五脏六腑——脸上的表情也因此变得讥诮而愤世嫉俗。
“不堪？！”他的眼睛里似乎有晶莹的水光在闪烁，“莉莉，如果你的记忆没有被人修改或一忘皆空的话？那么就应该清楚的记得——每一次掀起争斗的人都不是我！”
莉莉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西弗勒斯，彷佛今天才第一次认识他。
“西弗勒斯……你……”
西弗勒斯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他的嘴唇因为用力而抿成了一条板正正的直线。
“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他垂下眼睑，藏住了眼底的酸涩和难过。
“没，没关系，我也有点过分，”竹马破天荒的怒气让莉莉有些措手不及，她磕磕绊绊地说，“你说得对，确实是波特他们一直在找你的麻烦，西弗勒斯，你不想加入凤凰社就算了，我，我不会再强迫你了。”
西弗勒斯脸上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却没有再说话。
莉莉，你以为我是在为你强迫我加入凤凰社生气吗？不，不是，我只是有点难过，我们明明一起长大，为什么……你却要选择站在一个外人身边。
莉莉见西弗勒斯不愿再说话，不由更添了几分懊恼。
她不是个会向人低头的性子，既然他不想再和她说话，那她也没什么必要在待下去。
“我刚进来的时候碰到了玛丽，她们好像有事要找我呢，如果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那我就去她们的包厢了。”
西弗勒斯瞳孔一缩，心里刚刚滋生出的那点悒悒瞬间被扔到了九霄云外。
“我去了。”
他突变的脸色却让莉莉误会了。
她骤然拍桌起身，语气也变得凶巴巴的。
未来的斯莱特林院长小心脏一抽一抽的。
他看着她因为冒着火气而美得惊人的绿眼睛，忍住想要央求她留下来的渴望，干巴巴的回了句，“哦，你去吧。”
莉莉甩着马尾重重把包厢门拉上了。
西弗勒斯怔怔的看着莉莉刚才坐过的地方，心里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
下了列车，推着行李，西弗勒斯拖着慢的令人发指的步子靠近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出口。
他一面慢慢磨蹭一面听着那边詹姆·波特用恨不得响遍整个车站的声音大声嚷嚷着：“爸爸，我给你介绍个人，这是莉莉·伊万斯，我早就和你说过的，我最要好最要好的朋友！”
“最要好最要好……”未来的地窖蛇王恨恨地磨了磨后槽牙，“该下地狱的蠢波特！”
他不愿意在看那热闹喧嚷的场面，低下头，正要加快脚步离开，一声‘噼啪’巨响，一只家养小精灵突兀蹦到了他面前。
西弗勒斯怔了怔。
家养小精灵细声细气的说，“大主人说他抽不开身，让吉吉来接小主人回家。”
西弗勒斯心头一热，绷紧的面部表情也有了细微的缓和，他轻嗯一声，在家养小精灵的帮助下幻影移形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莉莉就往这边看过来了。
詹姆·波特殷勤地帮她推着行李，边推边问，“莉莉，你在看什么呢？”
“我在看西弗勒斯，他好像一直没有下车。”这次莉莉没有在严正让他改口叫自己的伊万斯了。
“鼻……哎哟，”被温柔斯文的月亮脸踹了下小腿骨的詹姆·波特惨叫一声，迎上心爱女孩疑惑的眼神，改口道：“他应该早就走了吧？”
詹姆·波特的父亲查勒斯·波特站在一旁，双手抱胸，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走了？我怎么没看到？”莉莉顿时有些急。她还想要为自己的举动向西弗勒斯道歉呢。
波特面色一沉，刚要说话，就被卢平给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