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冷了一片,突然间觉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他抬起我的下巴,轻轻摩挲了几下,弯腰低头更加靠经了我。
“云云,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眼眶中陡然就蓄了泪水,我呜咽一声,极力控制嗓子眼里的声音,然后瞪大眼睛头微微后仰。
“沐清城!你他娘的少给我装纯情,老娘不是傻子,老娘今年二十八!不是十年前那个傻愣愣的十八岁模样!”
他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看着我,眼中没有任何波澜。
最后他轻叹一声,揉了揉我的脑袋,叹息一口:“云云,其实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十八岁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
我一把打开他的手,噌的站起来:“沐清城,八年前没听到你说这话,六年前四年前两年前都没听到你说这话,怎么现在就听你说的那么动情?!”说完我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他在后面喊住我:“云云!你从来都不了解我!”
“是啊,我不了解你!我为什么要了解你!了解你的都能给你身儿子了,我算个屁啊!”
我往外跑,不出意外的又看到了沐久,他低着头,嗓子眼冒出三个音调:“二当家。”
我没有理他,头也不回的走掉。
¥¥¥¥¥¥我是“沐清城其实你很喜欢云云的吧???”的分割线¥¥¥¥¥¥¥
回了头我就去找牛发高,想问问他究竟是哪来的胆子擅闯我的飞流阁的。结果,问了许多人都说不知道,而这许多人中接近一半看我的眼神都很暧昧。
姐,怒了!!
就在姐怒的这个档口上突然冒出来一人,那人尖嘴猴腮长得竟然比姐还黑!
姐黑了一张脸问道:“你乱窜什么?!当自己是猴子!”细看之后才知道,他那一张脸上竟满是伤疤,只余一双眸子还能稍微辨别出是个人。
那人嘿嘿一笑,压低了嗓子低头在我耳旁道:“二当家,牛寨主被伺候你的那个小爷给叫走了!”
我眼里恨不能喷出火来,伸手在他脑门上一敲,“放屁!什么叫伺候我的小爷?!”
那人捂着脑袋迅速窜开,回头对我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相:“二当家,你是不知道,文武兄可伤心了,刚刚还看见他抹眼泪水来着!”
我心里咯噔一跳,赶忙想:“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
那人见我一愣,笑得更欢了,眼里满是调笑:“二当家,不是我说您,文武跟着您也这么多年了,没功劳也有苦劳哈,怎么就为了那么个瘸子伤了自己兄弟的感情呢?!您说是吧?”
我抬头冲他看了看:“你哪个寨子的?!”
那人搓手又是一笑:“我以前是牛寨主下面的,前几日刚刚被调到文武哥那边。”
文武哥?!文武兄何德何能,什么时候还搞了个弟回来?!
我轻轻嗓子,“知道了!”然后挥手敢他走。
他倒是不建议,笑着跳开了。我抬头看他那削瘦的背影,怎么看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如何都想不起来。
就在我举步艰难,不知是该先去看看文武以表示一下我这个二当家体恤下属的美好情操,还是该先杀去找牛寨主以表示一下我的愤怒之情的时候,视线范围内突然晃出来一个人。
那人白袍加身,头发松松散散用个簪子侧簪了,日光照射下反射着闪闪亮亮的光圈狠狠晃着我的眼。我眯着眼睛细细一看,哟,那不苏三么?
他拐着拐杖,对我呵呵笑,加快了步子走过来。
我低头冲他脚下一看,心里这才舒坦了口气,飞雪和踏竹办事果然叫我省心,不光给苏三坐了身衣裳,连同他那一双原本脏得连个款式都看不清的靴子也给换了!
深得我心,甚得我心呐!
我冲他身后某人阴测测的看了眼,道:“苏三,你和牛寨主去哪里了?”
苏三在三步开外停住,转身看了眼身后低着头双腿打颤的某人道:“也没去哪里,就是看了看牛头山上的土质。”
我听他如是一说,立马来了精神,赶忙抓住他道:“土质如何?适合种田么?!”
他点点头,又看了眼牛寨主,可回头看我的眼神却愈发深邃:“嗯,看了那么多,只有牛头山上的土质适合。这不,前几日就请了牛寨主给找个土质松散点的地方么?”
他说道前几日,我心里就咯噔一跳,鬼知道他那个前几日是不是就是他舞剑的那个前几日?!
我眼神晃了晃,转眼却瞧见他头发上那根簪子,我一把抽出来,冷眼问道:“这簪子你哪里来的?”
他愣了神,抚了抚散乱的头发:“是踏竹姑娘给我的,她还说,旧人哪比得上新人?!”
旧人哪比得上新人?!我细细咀嚼这句话,某个早被我遗忘的记忆被深深挖出,如同突然散开在清水中的墨迹,打乱了一池清水不说,还硬是染了满池的秋波。
我心中愈发慌乱,那个不想被我触及的记忆如狂风暴雨般倾洒而来。
他俊秀的脸庞映在月光下,刻在她眸中,只余我躲在角落里偷偷地哭泣。
她说:“旧人哪得新人好?”
他将她搂在怀中,搂得死死地,不肯放开,他说,“旧人随心,新人随命。”
她是他的心,我确实他无法躲开无法回避的命!
他们两心相映之时,我却只是这黑风寨里被外界人唾弃的寨主的小女儿。
“云云,云云……”某个声音低低唤我。
我抬头,对上他清澈的眸子,不似白叔叔的深情,也不似沐清城的深邃。
我说:“苏三,究竟是旧人好,好是新人好?”
他却悠然一笑,眼中满是豪放与不羁,与我认识的有点坏坏的苏三全然不同,他道:“你不是新人也不是旧人,你是我的云云!”
你是我的云云……
捉奸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万能的存稿箱)
你是我的云云……
他这一番话说得我很动情,也很伤情。
可是每每动情或者伤情之时,总是会有那么一两个破坏气氛的,此乃万古不变的真理!
恰如此刻苏三身后的牛发高。
“二二……当家,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牛发高哆哆嗦嗦道。
我冷脸点了点头,看他抖着两条腿颤巍巍的往回走。
“云云,你该温柔一点,这位牛寨主还是有些本事的。”
“他要没点本事,我爹早就将他扔下牛头山了!”我冷哼一声,苏三扯了个笑摇头不语。
“你们聊什么了?”我问。
“就是种菜种米之类的,顺便可以发展发展副业。”
“副业?”
“哦,就是说可以干些其他事情。”
“比如?”
“比如养花养草什么的。其实我觉得你们可以搞镖局之类的,寨子里那么多男人,没有劫可打可以出去跑跑彪。”
“苏三,你脑子被你那头黑驴踢了吧?我们这儿可是土匪窝,住的可都是土匪,你听说过哪个土匪没事做跑下山头当镖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