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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关系很纯洁(44)+番外

霍江逸太阳穴的一根筋崩了起来,嘴角抽了两下,差点听得一口血吐出来。

里脊?煎饼果子?红内裤?

“我先纠正你一下。”他默默咽下一口老血,强势修正道:“是诺里奇画派,《煎饼磨坊的舞会》,《穿红夹克的男孩》。”

荣哲一脸茫然:“是么,我怎么记得是里脊、煎饼果子和内裤。”

霍江逸抬手向门口:“滚,请。”

荣哲“唉”道:“我就说我不是你们那一卦的,什么里脊里奇、果子磨坊、内裤夹克,不是你们那个圈子的谁懂啊。”又耸肩摊手:“你看吧,我不懂,说错了你都忍不住要纠正我还请我滚,可想而知我那位‘真爱’忍我忍得多辛苦。”

霍江逸:“你不懂可以闭嘴。”

荣哲:“我闭嘴了!这些都是她聊起的,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知道什么《煎饼作坊的舞会》?我一个老板,投资人,资本大佬,能想到的舞会不是在星级酒店就是在高端舞池,能想到一百多年之前的法国人会在小作坊里面开舞会?”

作坊?怎么又变成作坊了?

霍江逸听得惨不忍睹,抬手扶额:“别说了。”他听了几句都快质疑雷诺阿画的到底是煎饼磨坊的舞会、煎饼果子的舞会、还是煎饼作坊的舞会了。

荣哲也叹:“真的,不懂艺术的跟你们懂艺术的根本聊不到一起,别说我下里巴人影响你们,你们特么阳春白雪也影响我的审美好么。我现在看到煎饼果子就觉得那玩意儿怎么能只卖几块钱,不卖个几百万美金都是亏本儿。”

“………………”

霍江逸终于忍不住了,颤着肩膀笑了起来,他一笑荣哲也笑,两个大男人,一个躺着笑,一个坐着笑,整栋别墅的气氛都跟着愉悦了起来。

笑过了,霍江逸躺着,踢过去一脚:“别傻乐了,订衣服。”

荣哲笑瘫在椅子上,闻言坐起来,擦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行行行,订!订!”伸手进口袋摸手机。

“订什么?”许棉敲门,站在门口。

霍江逸和荣哲动作整齐划一地抬头看过去,一人一眼,都愣住了。

她今天穿的衣服他们都见过,是搬来别墅那天她穿的某高奢品牌的白色针织套装——霍江逸离开霍家的那天早上特意给许棉准备的。

她穿过,他们都见过。

可那天的许棉初来海城,还没安顿下来,才找到工作又得忙公司搬家,一直形色匆匆,衣服也只是随意一穿。因为本来就漂亮,哪怕是高奢牌的一套衣服也没把人衬托得多有气质,可今天却大不一样——

她化了妆。

本就瓷白的肤色更为透亮,眼妆口红让五官更为立体,特意抓了脑袋顶的头发在脑袋后绑成一个松散的髻,长发吹过,海藻似的自然卷曲,蓬松柔亮。

太美了,美得夺人心魄。

荣哲差点把持不住伸手去抓床上的霍江逸:是不是哥们儿?是不是哥们儿?!是哥们儿就把你家小许介绍给我!

霍江逸也看得愣住,眸光笔直地落在门口。

许棉敲了门,没进来,本来是想打声招呼说自己这就走了,没想到屋内两个男人一开始还说说笑笑,见自己过来突然就沉默了,还一个劲儿地盯着她。

她怎么了?

她没怎么呀。

许棉不解地低头看自己。

荣哲却抬起手,啪啪啪开始鼓掌。

许棉:“?”

荣哲点点头:“漂亮。”

许棉反应了一下,有点懂了,她抬手指指自己:“我?”

荣哲勾起唇角:“要不然呢?你看我在夸谁?门框还是门把手?”

许棉噗一下笑了,抬手摆了摆,又看看床上的霍江逸:“我走了,拍卖会一结束就回来。”

转身,顿住,又问:“要带夜宵吗?”

荣哲转头看霍江逸,霍江逸却道:“书桌里面有个盒子,你帮我拿一下。”

荣哲:?

许棉的视线越过大半个卧室,看向书桌那边,抬步走进来:“哦,好。”

走到桌边,她拉开抽屉,霍江逸的声音不紧不慢道:“右下角,黑色的那个,尺寸不大。”

许棉垂眸看去,抽屉右下角摆着一排好几个盒子,有大有小,颜色有深有浅色,黑色的盒子却只有一个,仅三分之二的巴掌那么大。

她伸手取出来,推上抽屉,转身朝床:“这个?”

霍江逸靠着床头:“嗯。”

许棉拿着盒子抬步过去,霍江逸却看着她道:“不用给我,自己拿去用吧。”

许棉:“?”

她有点错愕,低头看看手里的绒布盒子,又抬眼看霍江逸,霍江逸再一次点头,她才确认自己没有理解错。

荣哲也纳闷,站起来绕过床尾走过去:“什么东西呀?”

许棉打开盒子,荣哲走近,目光凑过来。

绒布盒子里躺着一枚款式极为简单的粉色裸钻胸针。

许棉对珠宝不在行,却也认得出来这是颗粉钻——

一颗钻石如果镶了做戒指,几克拉就足够大了,盒子里的粉钻却用来做成了胸针,可见不止几克拉这么简单。

而这枚粉钻胸针经由玻璃折射下的阳光一照,整颗钻面blingbling地发着光,又亮又粉又漂亮。

许棉看着,眼睛都睁圆了。

荣哲也在一旁挑了挑眉锋,发出感慨的一声:“靠!”

许棉错愕地抬头,这下又觉得不可思议:“给我戴?”

霍江逸:“当然,美物配美人。”

许棉胸口咯噔一跳,心都在颤。

她一直觉得自己运气很好,一来海城就被老板从骗子窝的门口捞走,还得到一份包吃包住福利好的工作,更重要的是,老板虽是个和家里断绝关系还破产的商人,却处处体现艺术气质和人文优雅,又帅又富又有魅力。

她上辈子一定是拯救过宇宙才能遇到他。

可现在,当这枚粉钻胸针躺在她手里的时候,她忽然心颤得不能自已。

她本就有点喜欢他,被他吸引,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做着上下属还得克制内心的真实感受。她真的很认真地处理她的情绪、保持他们之间的距离了,可她现在才发现,有些人根本抗拒不了,他的魅力、他的好、他的关怀,通通都是致命的毒/药。

而她的老板,是毒/药中的毒/药,不用沾染,闻一闻,便叫她无药可救。

她有时候也会猜想,他的这些好到底是他个人的魅力,还是因为对象是她,对她有些特别?

她当然希望自己是特别的,理智上却否认这个答案,觉得老板绅士人又好,约莫换了其他人也会和她有一样的待遇。

可此时此刻,她突然就想,为什么这些不能只属于她一个人呢?

有没有可能,这份好是特别的?特别的只属于她?

心口震颤酸麻,她许久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傻傻地拿着绒布盒站在原地,目光定定地看着床上的男人。

霍江逸也看着她,沉默对视中接收她神情上的震惊和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