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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奈何君晚(80)+番外

他揉揉僵硬的腿,站起身来,耳边传来早朝的钟声,天边一抹朝霞明艳如血,梁景云心底却空落落的,他想着这下子倒是好了,成了皇帝,戚云怕是不再会像从前那般亲近他了。

果然,如他所料,梁景云看着跪在地上一脸恭敬的戚云,心里是说不出口的痛苦,最后也只好挥退戚云,一个人坐在宫殿里,呆呆地看着门口,从今往后,再没有人和他一起骑马,一起嬉笑,一起在初春共赏花灯了。

丧事完毕,四皇子登基,改年号为永安,自此为永安元年。永安元年,大皇子被封为锦宣王,三皇子被封为端亲王。

他与戚云的关系日渐疏远,听着手下人汇报的那人安好的消息,梁景云只能够专心于政事上来麻痹自己不让自己太过痛苦。他恨透了梁淮音,却也没办法,如果他杀了梁淮音,戚云一定会恨他。

而后,顾长安要离开,他终于再次见到戚云。而那一次,他没有抑制住内心的渴望,趁着戚云醉倒吻了他,听着那人在梦里低低的对不起,他连心底都酸涩了起来,只能抱着他,默然不语。最后顾长安问他,放下了吗?他没有回答,却在心里知道自己这辈子怕是都放不下了,可他只能退出,希望戚云能够一直幸福下去。

可是谁会知道,结果会是那般模样!早知如此,他也不会放任戚云和梁淮音在一起,他竟然没想到梁淮音是那样狠心的一个人,对着戚云这样一个深情忠心的人都下得去杀手!

在得知戚家嫡长子在三王爷府遇刺不治身亡的消息时,梁景云只觉得天昏地暗,先是想着这怎么可能,后来便是刺骨的冷意,他掀翻了桌案,对着暗卫怒吼,最后在众人瑟瑟发抖的时候骤然昏倒。

他做了一个特别好的梦,在梦里,他们小时候在一起玩耍,在梦里,没有梁淮音,戚云一直陪在梁景云身边,最后,梦醒了。

他沙哑着嗓子问德福,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一场梦,戚云是不是还在,可得来的只有一室的寂静和沉默。

他懂了。

梁景云最后去了戚府,看到了还未安葬的戚云,那人脸色惨白,浑身染满血迹的衣裳还没有换下,眉头紧皱,似是走的时候都不安心。梁景云发了疯地想要将戚云带走,最后还是顾长安阻止了他,在梁景云双眼通红脸色难看扭曲的时候将他一掌打昏,等梁景云醒过来时就告诉他心存善念才好,免得落得个脾性大变焦躁嗜血的后果。

呵……他怎么可能在乎这种事情,戚云都不在了,他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谁都能发觉他的改变,阴晴不定,暴躁嗜血,眉间总是缠绕着一股戾气,朝臣上朝时愈加地小心翼翼,而他更是对准了梁淮音使绊子,想尽方法要将那人毁掉,最好是落得一个碎尸万段的下场,他在心里恶毒得想。

可每当他一个人时,心里还是会难过,会孤单,会不知所措。

他从未有过得后悔了,后悔当初的放弃,早知是如今这番结局,当初就应该不顾一切地将戚云放在身边,又怎么会死死压抑自己的心思,直到那人去了都没有袒露出自己的心意。

徒留伤感。

第57章 番外二:梁淮音

“王爷,戚少爷来了。”

下人退出去后,梁淮音揉了揉酸痛的额头,这时一双手扶住他的肩膀,梁淮音撇过头就看见一张温和的笑脸。

“别揉了,我带了药来,治疗头疼疲劳很有效。”戚云说着还打开药膏亲手给梁淮音抹上,梁淮音舒服地闭上眼睛,偶尔眯起眼看戚云的表情,却只能见到那人温柔的目光,见他望过来还会不好意思地笑笑。

“找顾长安要的?”

“是啊,长安好不容易才给我的。”

“不用这么为我操心,你知道……”

“不,淮音,我们是好友不是吗?”

梁淮音睁开眼睛看他,就看见说这句话时戚云的眼底浮现一丝苦涩,他撇开头不再看,心里却想起徐谋士的话。

“为君者,须得寡情,王爷你如今难道不是为情所困?”

“本王何来为情所困?”

“那王爷又因何故下不了手?王爷也知道在这前往至尊之位的路上,戚大少不过是阻碍罢了,王爷能利用的已经利用完了,怎么还不下手呢?”

“本王知道,不必多说。”

为什么下不了手?梁淮音看着自己桌案上的墨色,眼神一时放空。其实他知道戚云喜欢他,早就知道了,那次在梁景云府上的吻他就察觉到了,不过一直没说。他知道,这是戚云的弱点,是他可以利用的地方。但是随着戚云一如既往的对待,是个人都会有所感触。

梁淮音闭了闭眼,他突然开口问道:“戚云,你觉得裴宣这个人怎么样?”

“才华横溢,军事奇才,”戚云想了想道,而后又皱眉,“不过此人心性甚高,锋芒毕露。”

“你不觉得他是一个好帮手吗?”

“淮音你的意思是……”戚云脸色顿变,“不行啊!皇帝早就忌惮裴宣,想要除之后快,淮音你若在此时拉拢他只会沾得一身腥,不是万全之策啊。”

梁淮音不悦道:“你不赞同?”

“淮音你要三思啊!”

“戚云,我造反这件事你从来就没有赞同过!这一次也是,明明是你不愿意让我成功吧?!”梁淮音大怒。

戚云的脸色苍白,“淮音……我,我……不造反不行吗?不会有好结果的……你就答应我我们一起——”

“滚!”

“淮音……”戚云拉住他的袖子,却被梁淮音一把挥开,只听见梁淮音怒吼道:“你给我滚!”

戚云苦笑一声,离开了。

而梁淮音看着桌案上的墨笔和戚云留下来的药膏,心底突然极其烦躁,他猛地掀翻了桌案,门外的下人都被他的怒气吓得瑟瑟发抖。

又是一日,梁淮音正和徐谋士下着棋,瞧着梁淮音心不在焉的样子,徐谋士停下手,笑着道:“王爷这是被迷得魂不守舍了?”

梁淮音皱眉,“别乱说。”

然而徐谋士却理了理衣袖正色道:“王爷看上去可不像是之前无动于衷的模样了,是不是被戚大少爷感动了想要放弃这条路了呢?如果是这样还请原谅,在下希望就此请辞。”

“谋士不必相逼,”梁淮音冷冷道,“本王的心思本王还是知道的。”

“是吗?可在下见着王爷已经快要落到戚大少的手里了。且不论戚大少与当今圣上的交情如何,就单单谈到如今戚大少爷对王爷走的这条路可有过一丝支持?这次拉拢裴宣的事情怕是也扯了借口来推拒吧?”

梁淮音的脸色难看,却没反驳。

“王爷还是想要任由戚大少爷发展吗?”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在下认为戚大少爷不能再留,留下来只是个隐患。”

“……”

“王爷?”

梁淮音沉默不语,他突然想起戚云温柔的眼神和那忧愁痛苦的神情,他还想起那年他大婚之时戚云祝他幸福,那人将自己灌醉大哭一场,而梁淮音陪了他一个时辰,那人还醒过来轻声说不能怠慢丞相之女,让他离开。后来戚云再和他相处时变得克制隐忍,再不敢透露出一丝过分的暧昧,而梁淮音依旧是装作不知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