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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奈何君晚(72)+番外

“是吗?”裴怀温放下茶盏,“这茶不错。”

“我沏的。”

裴怀温诧异,“你什么时候有这雅兴了?”

“……”

“皇上决定把你保下来,对外就称三王爷军师已死,而如今的你也已不再是江家大公子江止明。当然,你是希望作为江止明被斩首,还是愿意从此赦免于江湖重新再来?”

江止明沉默片刻,“他怎么会保我?”

“你知道为什么,”裴怀温笑了笑,茶已尽,他也该离开了,临走时裴怀温回头道,“二哥明日就来看你,你有一天的时间去考虑,等二哥走后我会来问你。”

皇宫御书房内,梁景云正小心翼翼地拆开手里的不知物,就听得德福公公一声轻呼:“裴大人安好。”他眼里划过一丝慌乱,忙将手里的纸条塞到奏折下面。

裴怀温刚走进来就瞥见了梁景云不自然的表情转换,不由得挑了挑眉,他笑着走近,“在办公事?”

梁景云干咳一声,“是啊。”

“让我看看你在干什么。”裴怀温突然凑近,耳边传来梁景云突然变得紧张起来的呼吸,裴怀温心里好笑,面上却是很正经地看着案上的奏折,“嗯,戚桓的啊,看上去你是打算提拔他戚桓做丞相?”

“嗯。”梁景云盖上奏折,应了声。

裴怀温瞧着他的动作,故意冷了脸,“我不能看?”

“不是!”梁景云忙道,他急着要解释,却见裴怀温突然逼近,等裴怀温凑近到两人鼻尖都相抵的距离时,他看着眼神有些呆愣的梁景云轻笑了声,“不是的话,你是什么意思?”

梁景云被他注视着,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却早不是之前因为紧张的原因,声音也低哑起来,“怀温……”他放开按在奏折上的手转去触碰裴怀温的肩膀,裴怀温挑了挑眉任由他的动作。自那次过后裴怀温就一直是这样的纵容姿态,可因为两人都忙于正事相聚的时间不长,梁景云想他或许是被惯坏了,现在看见裴怀温就肆无忌惮地想要亲近,还想在所有人的面前展现出来,这个人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只要这样想一想,心里就发烫起来。梁景云眼神暗沉,吻着裴怀温的唇角,两个人都没有闭上眼睛。看着对方眼底的温软情意,梁景云耳根竟有些发热,一吻过罢,他伏在裴怀温肩上,沙哑的声音带着几丝满足的笑意,微叹,“怀温,谢谢你。”

“谢什么?”

梁景云起身与他对视,“我知道,其实谁都不看好我,但你却选择了我。怀温,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裴怀温看了他半晌,突然笑出声来,“看不出来你这么煽情。”

梁景云专注地看着他,正要还说些什么眼角余光瞥见裴怀温手里的纸条,脸色瞬间就不自然起来,他伸手去夺,却被裴怀温一个侧身就躲过了,梁景云只好尴尬地站在原地等着裴怀温看完纸条。

“这不是……我那日放花灯写的?”裴怀温扫了眼上面被谁晕染得有些浅淡的字迹,似笑非笑道,“你不是说好不看的吗?”

“……”

“嗯?”裴怀温凑近他耳边,故意压低声音,“原来你竟然还偷偷带回来了?”

心事被拆穿,梁景云也不好再掩饰,便干脆梗着脖子脸色微红道:“我就是好奇。”

“那你看到了,还好奇吗?”裴怀温挑眉。

梁景云瞧着裴怀温的脸色似乎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便问:“那上面写的……是你想要的?”

裴怀温没有回答,见梁景云眼底的希冀之色越来越淡,他才开口道:“你是在担心什么?”

梁景云抿唇,“我们明明很早相识,可是我却总觉得我来晚了。”他看着裴怀温的眼睛,认真道,“怀温,你说我是不是来晚了?”

室内沉寂了片刻,那人的表情认真地都快不像他平常的模样了,裴怀温却感觉到从他身上透出的一丝懊丧,他终于低笑了声,靠近梁景云的耳边,“对,你是来晚了。”

那人眼睫微抖。

有阳光撒在他身上,裴怀温眯着眼迎着光亲了亲他白皙的侧脸,笑了,“可是,还来得及。”

阳光下拥吻的两人,空气中的温馨,有淡淡的尘埃在阳光的照射下飞舞,慢慢地下沉落至地面,一切都像是这尘埃落定的安宁。那张纸条早被两人忽视,躺在地上,模糊的字迹显现出四个墨水字:前尘尽断。

第51章 患得患失

临近秋分的天气泛着凉意,室内也没有置添暖炉,女婢们上了茶水后就退了下去,只留下相对无言坐在桌子两边的两人。

茶水滚烫冒着热气,江止明垂着眼睑盯着自己捧在手里的茶盏,热度捂得他手心发烫,心底却是一如既往的冰凉。他等着裴亦清的质问,却半晌没听见声音。

那人断断续续喝完了一杯茶后才开口,“没什么说的了?”

江止明抬眼看他,只看见裴亦清冷硬的脸庞,似乎过了这么久,他自己早已改变,裴亦清却分毫未变。裴亦清见他终于抬眼,面无表情地等他开口,江止明却半晌无言。

“这样也好。”裴亦清道。

听得他这么说,江止明却突然间心口一痛,见他站起了身,他也掩饰不住心底的痛意,只沙哑着声音唤道:“亦清。”

可到底不是往日插科打诨的时光,也再没了玩日嬉笑玩闹的心情,江止明能够说出口的也不过是一句对不起,他对不起妙音,对不起裴亦清,对不起裴怀温,更对不起被他牵扯的江家。

可这些在如今都是没有用的。江止明看着裴亦清远去的背影,呆怔着看了许久才低下头,手里的茶水不知何时已经失去了温度,将他的手冻得冰凉。江止明没有唤下人来换茶水,就这样坐着等来了裴怀温,看着裴怀温温和的表情,他终于笑了笑,像是释然一般告知了自己的决定。

江止明是在秋分那天离开的,他骑在马上,身后是京都的城门和站在原地的裴怀温,言九候在一旁。过了多年,他终于要离开这生活数十年的地方,兜兜转转,来送他的竟只有裴怀温一人。

“保重。”

江止明点了点头,他回头看了眼京都,眼里的情绪一时翻涌,只听得那街边小贩的叫卖声,城门离美人坊最近,湖边的画船传来轻柔悠扬的小曲,一如当年。

又是月余,裴怀温正在一品阁里听着从北域回来的倚楼的汇报,那次将裴亦清张友龄从北域接回后倚楼并未跟着回来,而是留在了北域查探施翎府内情况。裴怀温仍挂念着当初宫芩施救的举动,或许宫芩为的不是他,可毕竟是救了他们。

而倚楼素来也不会拿些小事来烦他,这次回来就是带来个大消息,施翎在府内重伤昏迷未醒。据倚楼所说这都是在府内发生的,而施翎在事后竟还好生嘱咐了府内人秘密行事,因此雪域倒是没有人知晓国师在府内重伤。能做下此事的除了宫芩裴怀温也想不到还有谁了,只是得知宫芩此时被施翎关在府内后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