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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奈何君晚(6)+番外

屋内一声刺耳的碎裂声,掌柜面不改色地低着头,听到屋内传来一声“让贵客进来”才推开了门,掌柜看了长陵一眼,裴怀温知晓他的意思,便对长陵道:“你在门外守着。”

长陵点了点头。裴怀温踏进屋内,掌柜便将门关上了。屋内坐着一个容貌平淡无奇的中年人,他的目光十分犀利,地上有一堆碎瓷片。裴怀温有礼地对他一笑,“陈管事,久仰大名。”

陈青看了他半晌,淡淡道:“阁下怎么知道我是管事?”

裴怀温慢条斯理地将袖里的黑玉拿出来,道:“看到这个,想必陈管事便能明白了。”

黑玉,戚云的贴身之物,在一品阁建立后便押在十字当铺,戚云曾经说过只要身怀黑玉的人来到一品阁,一品阁的人便需无条件为其办事。一品阁可是三王爷都不知道的势力,当年戚云和三王爷交情甚笃也还是留下了底牌。戚云的命令自然要听,可是现在戚云都死了!他们心里的主子早就不在了!

陈青只沉痛了片刻,便闭了闭眼道:“阁下有什么要求便说吧,只要在我们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他显然没有打算将戚云的命令执行到底。

裴怀温眸色渐冷,“陈管事就是这样怠慢那位留下的东西的?在下记得那位的命令可不是这样吧。”

“你知道什么?”

“怀黑玉者,同阁主之位,行阁主之权。”

陈青猛地抬头看着他,眼里划过希冀之色,“这是阁主的原话,你……你是谁?你和阁主是什么关系?阁主他……”中年人的目光又黯淡下来,阁主的尸体他们都是看过的,怎么可能还活着。

裴怀温心里有些不忍,“在下裴家三子裴怀温,与令阁主乃至交好友,阁主死前曾经有将黑玉托于在下。”

“那你为何今日才来?”陈青怀疑道。

“他死去后我也心下哀戚,可我也自身难保,本不愿连累他手下为我效命,可是如今事有蹊跷,戚府与三王爷如今的交情想必陈管事有所耳闻,恐怕天有不测风云,戚云死去,可他牵挂的戚府还在,我只想尽力保住戚府,但我现在力不从心,还望陈管事鼎力相助。”

裴怀温言辞诚恳,陈青只微微叹了口气,“也罢。裴公子放心,阁主所挂念的阁内众人都会全力以赴,至于戚府……三王爷的心思,谁不知晓。”阁主生前对三王爷那么用心,没想到阁主死后三王爷竟还意图利用戚府的势力将其拖下水,简直令人寒心。

裴怀温看见陈青眼里的愤恨,侧过头道:“现下只得派人手盯着三王爷府和戚府了。”

“这不用担心,已经有人手暗中插派在内。”陈青沉声道,他转过身向裴怀温行了一个大礼,“刚刚对公子有所不敬,还望公子见谅,今后有能够相助公子的地方,在下一定义不容辞。”

陈青对戚云的衷心素来极深,只不过戚云死后他也心情消极,现在有裴怀温一激,精神也立即起来了。

裴怀温笑了笑,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听门突然被打开,裴怀温回过头一看,只见长陵靠在廊柱上脸色发白,显然没有拦住闯进来的人。室外的亮光全数打在那人的背面,逆光的容颜十分美艳,这是一个眉眼明丽的女子,她大踏步走进来,目光大大方方地扫了眼屋内,毫不羞涩地盯住陌生人裴怀温,在他手里的黑玉停了片刻,嘴角扯出一个堪称挑衅的笑容,“你就是阁主的好友?”

“倚楼,不得无礼!“陈青怒声道。可是他的怒气显然没有影响女子,只见倚楼无所谓地一笑,身形一闪,裴怀温便觉手中一空,抬眼望去便看见女子拿着黑玉冲他嘲讽地一笑。裴怀温没觉得生气,只是觉得有些好笑,两年没见,倚楼仍然是这样的性子,他的心里甚至感到些微暖意。

没变,就很好了。

“阁主会和你是好友?阁主的武功那么厉害,怎么会和你这样一个病秧子成为朋友?”

倚楼放肆的话语让陈青气得说不出话来,裴怀温只淡淡笑道:“我与戚云是棋友。”

倚楼眼神一凝,看了他半晌,便嗤笑一声,随手将黑玉一丢,裴怀温伸手便接住了。倚楼不再看他,只望向陈青,语气有些不好,“我说的人手你什么时候给我?”

“你还想折腾?阁主已经离开两年了。”陈青的脸色也不好看。

“呵,”倚楼冷笑一声,“你别告诉我,你会觉得阁主是意外死亡的,阁主的武功可不是白学的,三王爷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么?一场刺杀就让阁主死了,怎么可能!”

“那你找了这么久找到了什么?”

“……我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倚楼,现在不行,这件事皇帝也插手了,便不再是一场凶杀案了,这牵扯到皇权更替,我们如今不宜大肆搜索以免打草惊蛇。”

倚楼冷着脸看了他半晌,不发一言转身就离开了。

裴怀温静静看着这一幕,眼里的神色复杂。想不到当年他身死一品阁的人都怀疑了,那戚家呢?

裴怀温花费了不少时间重新接手一品阁,他的处理方式和戚云类似,但比起戚云又凌厉许多,毕竟当年的戚云心性并不高,也不打算做些什么,手段都很温和。或许正是和戚云类似的作风,让陈青对他的信任日益深厚。

美人坊裴怀温也把收了进来,当年美人坊就和一品阁是一家,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他才将其分开,一个是酒楼,一个是花月场所。

这日,裴怀温刚刚用过早膳,便听岚芙说江公子来了。江止明是江家的独子,江家也是名门望族,可是江止明却偏偏风流浪荡,明明是儒雅俊秀的书生面相却丝毫没有规矩有礼的书生气。但这些又或许只是表面呢?

裴怀温一边喝着药一边在心里思考,江止明却是推开门进来了,他笑眯眯地往裴怀温身边一坐,丝毫不见外地拿起桌上的茶便给自己倒了一杯,正要喝就听裴怀温道:“那是我的杯子。”

“裴小弟真是太讲究了。”江止明脸一垮,只好放下杯子,敲了敲桌面对岚芙笑了笑,“这位美人,可否给在下取个茶杯?”

岚芙无视江止明的调笑,只躬身行了一礼便要下去拿茶杯,裴怀温将药喝完,银瓷勺与碗相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不用了,岚芙,将药拿下去吧。”裴怀温一语便阻止了岚芙的行动。岚芙下去后,江止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讪讪地笑了笑。

这些天江止明也与裴怀温出去游玩过许多趟,互相也算熟识了,他对裴怀温的性子也了解,调笑什么的,只要不牵扯到他身边人就可以,像这一次对岚芙,裴怀温就有些不满了。

“咳咳……裴小弟,今日我是来带你去看一个好东西的,既然你药也喝完了不如我们便出发吧?”江止明决定绝口不提刚刚的调笑。

裴怀温定定看了他半晌,只看得江止明额顶冒汗,才松口道:“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