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使不得使不得。还是让奴才下去吧。”
苏培盛赶紧也解了鞋袜，巴彦亦是。
“不用，爷要亲自下去看看。”
四贝勒爷根本不听劝。以四贝勒爷做事认真较真，事必亲为的性子别人根本拦不住他。
四贝勒爷下了水，苏培盛和巴彦也赶紧下水。
“爷您小心，仔细脚下，别硌着脚。”
苏培盛和巴彦紧张得不伤，就怕四贝勒爷脚板细嫩被利石子割着。
“不碍事。”
四贝勒爷挥开想搀扶他的苏培盛，光着脚在水渠里走。他时不时用脚踩踩脚下，感觉脚下的硬度。又弯腰用手拨开渠底的河沙，有手摸渠底。
渠底果然如巴彦所说，没有泥，很平整。
四贝勒爷心里名狂喜，但脸上依旧是冷硬没有表情。
他在水渠里站了许久，又开始往另一边走。苏培盛和巴彦跟在四贝勒爷身后那是心惊胆战的。
走了好半晌，四贝勒爷终于是上岸了，巴彦狠狠松了口气。不过四贝勒爷还没打算回去，他沿着水渠来回走，时不时的问两句，更多的是沉默思考。只是没人猜出他的心思。
在水渠上呆了近一个时辰，四贝勒爷终于是提回去了。苏培盛激动不已。
一行人又回到之前的院子。四贝勒爷又去看之前砌的那面墙，墙面还没干透，不过他用力推了一下，墙体并没有动摇。
“这墙留着，回头爷再来看看。”
“是，四爷。”
“你跟爷说说这泥……”
四贝勒爷一时没记起名字，巴彦赶紧接上话。
“是泥灰。这粉是灰色，加水后搅拌后又成了泥，奴才就给起了泥灰这名字。”
“泥灰这名字太随意了。”
听泥灰这名字的为由四贝勒爷一脸嫌弃，巴彦立即面着竹杆往上爬。
“是是是，还请四爷赐名。”
“这赐名不急，你先详细跟爷说说这泥灰。你是怎么发现这泥灰的，这泥灰又是如何做成的……”
“回四爷，是这回事。两年前奴才在这庄子上烧瓷，无意中烧出这泥灰。一开始并没注意就随意倒在地上，没想到遇到下雨天，这雨天过，倒泥灰的地方便结成了硬硬的石板。奴才发现之后，便想到这泥灰的用处。经过两年反复试验，奴才终于是再次烧出了泥灰。又反复试验多次，终于得出现在的结果。”
“奴才已经将烧制泥灰的过程和配方都记了下来了，就在另一边院子里的书房里锁着呢。奴才这就去取来。”
巴彦取了钥匙交给勒尔甘，勒尔甘亲自去取不一会就过抱着厚厚的册子过来。四贝勒爷依依翻看之后，让苏培盛将册子抱着。
“装些泥灰给爷带回去。”
“哎，奴才这就装。”
四贝勒爷拿了册子又带了泥灰，临走前突然是对巴彦父子露出了个僵硬的笑容。
“此事若能成你们父子便是立了大功，爷和皇阿玛必有重赏。不过这事没爷的允许绝不许出去，否则爷会让你们知道爷的手段的。”
临离开前四贝勒爷严令威吓，巴彦赶紧保证。
“奴才一定紧记。”
“走。”
四贝勒爷一行人策马离去，只留下皆是一身冷汗的巴彦父子四人。
“阿玛，这事算是成了吗？”
“八、九不离十。”
“阿玛，您说四爷会不会是要带进宫去呈到御前。”
“闭嘴。这事岂能乱猜。”
巴彦瞪了说话的宜林布。
“这院子继续让人守着。都收拾一下，咱们回去。”
四贝勒爷一行人回城后四贝勒爷没回府，直接就进了宫，直奔乾清宫。
快到乾清宫的时候，四贝勒爷又改了注意，先带着东西去了毓庆宫。四贝勒爷在毓庆宫呆了半个时辰，随后又和太子爷一起去乾清宫求见康熙。
“万岁爷，太子殿下和四贝勒在外求见。”
梁九功进殿禀报，康熙正在殿内批折子呢。
“太子？太子不是才刚走吗？怎么又来求见？”
听太子求见，康熙没抬头问着。
“万岁爷，太子殿下是和四贝勒一起。”
梁九功担心康熙是没听清楚又再仔细说了一遍。
“老四？他不是出城了吗？怎么？回来了？那就叫进来吧。”
在殿外等候宣召的四贝勒爷根本不知道他临时出城的事康熙已经知道了。
“嗻。”
梁九功退走出去请两位爷进殿。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兄弟俩一前一后给康熙下跪请安。
“来了，起来吧。”
“谢皇阿玛。”
康熙依旧批着折子没抬头，兄弟站起来后就静站着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等康熙批完手上的折子搁下笔抬头看着两个儿子问。
“怎么不说话？来找朕有什么事？”
四贝勒爷看了太子一眼，垂头不语。太子殿下朝康熙拱手说道：“皇阿玛，儿子和四弟有重要的事要禀报皇阿玛。”
“重要的事情？什么事情？”
太子说重要的事情，康熙立即重视起来。
“恭喜皇阿玛，儿臣和四弟得了样能治水患的神物。”
太子殿下脸上泛着红光，十分兴奋。
康熙一听能治水患的神物激动得唰下站了起来。要知道这些日子康熙可是为黄河水灾愁白了头，如今听得有治水神物岂能不激动。
“能治水患的神物？什么神物？快呈上来。”
“四弟。”
太子看了四贝勒爷一眼，四贝勒爷从容不迫地应是，随后上前回话。
“皇阿玛，那神物不宜拿到殿内，不如请皇阿玛随儿臣和太子殿下出去观看。”
“那还愣在这做什么，还不快带路。”
第106章
“怎么样？打听到了吗？”
勒尔甘才进门, 巴彦和另三个儿子便围了上来了。
“打听到了，四爷没回府就直接进宫了。”
说完勒尔甘端起茶杯猛灌了一杯茶。
父子四人从城外回家后，挂心着泥灰的事巴彦就让勒尔甘去打听消息, 勒尔甘在四贝勒府当过差，在四贝勒府也算是有熟人有人脉，打听容易些。
果然勒尔甘也不负巴彦的希望，打听回来了消息。
“四爷进宫了。阿玛, 这事算不算成了。”
宜林布兄弟三个激动又紧张。
也不怪兄弟三个如此。
包衣旗的旗民就没有不想抬旗的, 更何况郭家原本还是从八旗被贬到包衣旗的。
等抬旗之后，再见到八旗官员他们就不必再自称奴才了，他们就不再是包旗奴才不再是八旗的奴才, 他们会正正经经的旗人。
不用在低人一等, 不仅是他们, 还有他们子嗣后代。如此岂能不激动。
相比起儿子的激动, 巴彦倒是冷静得多。
“既然四爷进宫了, 想来必定是会呈到御前。只是功劳大小可就难说了。”
东西送进宫后会如何, 他们根本无从得知。就算郭家在宫里有人脉，但却还没办法伸手到乾清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