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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炮灰也有春天(660)+番外

果然这世上……是没有天掉馅饼的好事儿的。

果然癞蛤蟆……是没那个资格吃上天鹅肉的。

普鲁台台儿微微低头,两滴无声的眼泪顺着他初显刚毅轮廓的下颚缓缓滑落地底,与之一同滑落的,还有他那颗为刘王女而止不住噗通、噗通跳跃的心,那颗他深爱着她的心。

第251章 茹毛饮血草王(11)

纳里第尔主营。

旌旗猎猎, 马鸣嘶嘶。

巴木锐尔王当着在场所有纳里第尔草原牧民的面发表了一篇激情洋溢又振聋发聩的谈话。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亢奋的晕红。

他们仰望着他们伟大的王者,用自己的全部身心去阐述他们对他的尊崇与膜拜。

这次跟随巴木锐尔王一起出征的勇士们,更是一个两个的高高挺直了宽广的胸膛,顺着他们王上的口风嘶声咆哮着他们此次出征后希望得到的功勋——其中最让人青睐的, 无疑是王帐将军。

这是所有纳里第尔勇士梦寐以求的渴望。

乌巴赫也在这群人当中。

虽然他的爱人,他的王女, 已经因为王上与王后的遭遇,颇感世事易变,已经将她的清白之身交付于他,但是他依然希望能够给她最好的荣耀。

在让人热血沸腾的誓师大会举行到末尾的时候,就是让所有纳里第尔草原牧民都为之战栗起来的血祭仪式。

双手双脚都用铁链绑缚的纳里第尔铁匠首领,普鲁台台儿的阿父神情憔悴不堪的被两个纳里第尔勇士押解上了祭台。

在他的身后不远处, 跟着的是因为长子普鲁台台儿惊马而死, 丈夫又要被血祭而苍老了十数岁不止的普鲁台台儿的阿母和她仅剩的一双儿女。

他们不敢向王上和王后求情, 只能用一种绝望又悲伤的眼神望着他们的丈夫(阿父),直到现在, 普鲁台台儿的阿母还没有想明白, 自己想来恪尽职守的丈夫为什么会犯下如此离谱的错误。

要知道, 他一直都是一个非常冷静又沉稳的人啊。

看在此番血祭的对象,是纯粹的纳里第尔人出身, 仁慈的巴木锐尔王给了他们最后的告别时间。

普鲁台台儿的阿母跪在丈夫的身边,捉住他的一双因为打铁结实有力又粗糙无比的大手不住的亲吻着,她那温度烫得惊人的泪水也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停地流入他的掌心内。

普鲁台台儿的阿父是个不善言辞, 但却非常可靠的中年男人。

长子的死亡让他整个人都沉浸在无止境的悲怆之中。

一心认为长子之所以会惊马而死,完全是因为太过挂念他的缘故,是以,在普鲁台台儿的阿父看来,能够以这样一种方式与自己的儿子重逢,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想开点,我只是去找我们的儿子去了,他虽然已经成年,但性格却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毛躁的不像话,我在后面看着他,真的一点都不放心。”

普鲁台台儿的阿父温柔的给他风霜满面的妻子擦眼泪,“带着我们的孩子找个好丈夫,一定要睁大眼睛找,找个对你、对我们孩子好的,这样,我才能够安心的带着普鲁台台儿去轮回,去走我们接下来要走的路。”

普鲁台台儿的阿母拼命点头,她的力道是那样的大,是那样的重,大得、重得,都能够把自己的脑袋从脖子上点下来。

道别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两个纳里第尔勇士走上祭台,通知普鲁台台儿的阿母带着她的两个孩子离开祭台。

普鲁台台儿的阿母发出一声如同母狼失伴的凄厉哀嚎,在普鲁台台儿阿父的劝说下,带着两个哭得痛哭流涕的就差没当场晕厥过去的孩子在纳里第尔勇士们的拖拽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祭台。

纳里第尔草原上的牧民们心有戚戚然的看着这一幕。

他们同情普鲁台台儿家的遭遇,但是无规矩不成方圆,错就是错,他们不能因为一时的不忍,而放过铁匠首领。

毕竟,他们尊贵无比的王上和王后差点就因为对方的疏忽而身陷地狱。

一直都面不改色看着这一幕的陆拾遗不动声色的给了侍立一旁的安姑一个‘时机已到’的眼神。

安姑会意的微微屈膝,朝着她身后的某个隐蔽角落里比划了个手势。

巴木锐尔注意到了陆拾遗主仆俩的眉眼官司,他下意识地朝自己的爱人望了过去。

陆拾遗见状,握了握他的手,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安抚眼神,让他静观其变。

巴木锐尔会意的颔首,心里却在好奇对方葫芦里此刻卖得到底是什么药。

早就想要蹿将出来,却因为顾虑苦忍的普鲁台台儿收到安姑的暗示,顿时如同一阵旋风一样的刮了出来,边刮边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说有关铁笼破损一事另有重大隐情,还请王上、王后暂停血祭,听他慢慢道来。

没有做父母的会听不出自己孩子的声音。

尽管普鲁台台儿此刻还把自己牢牢裹在黑斗篷里,但是,他的父母依然在他出口的第一瞬间听出了他的声音。

“普鲁台台儿!我的孩子!你没死?!你没死?!这真的是太好了!”

半点内疚也无,一直都在静等血祭举行的蜀国刘王女在听到普鲁台台儿父母的呼唤后,瞳孔止不住的就是骤然一缩。

不过她很快就摸着自己依然平坦的肚腹重新变得镇定下来。

没有一刻,她比现在更庆幸自己面临可能危险时的当机立断!

没有一刻,她比现在更庆幸自己还拥有一个乌巴赫,一个对她死心塌地的乌巴赫!

早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了普鲁台台儿的死讯,并且对此倍感遗憾的纳里第尔草原牧民在听了普鲁台台儿父母的话后,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普鲁台台儿的父母,几乎怀疑他们是不是因为这一连串的打击给刺激的昏了头了。

要不然,又怎么会把这样一个戴着兜帽、披着黑斗篷的人看作是他们因为惊马,已经英年早逝的长子呢?

从看到普鲁台台尔那刻起,就知道这里面必有内情的巴木锐尔王用充满威慑力的眼神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冷冷说道:“不管铁笼破损一事是否真有隐情,你都不应该以这样一副藏头露尾的姿态出现在本王的誓师仪式上!”

巴木锐尔王对普鲁台台儿这样的年轻人而言,是不容置疑的崇拜对象。

当对方用这样一种疾言厉色的语气对他们说话时,他们本能的就会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涌上心头。

特别是对此刻本来就充满着负罪感的普鲁台台儿来说更是如此。

“在本王下令命人捉拿你以前,本王希望你能够主动束手就擒,将一切来龙去脉给本王好生说道一番,切记,本王最恨欺骗,如果你敢为了给你阿父脱罪而胡编乱造一些有的没的,那么,本王绝不介意让你替了你阿父的位置,来完成这次血祭。”

已经彻底豁出去的普鲁台台儿在听了巴木锐尔王的这一番话后,一边在人们的惊呼声中解开自己身上的斗篷和捊下脑袋上的兜帽,一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很是郑重地对巴木锐尔王磕头道:“尊敬的王上,您现在就可以让我顶替我的阿父,完成这一场血祭!因为,王后会险些伤在您的手中,完全是因为我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