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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母今天也还想做人(287)+番外

“出去是死,在这里说不定还能活,不想再折腾了。”

他们盯着外面的风暴又看了一会,在他们预估是晚上的时候精疲力尽地睡着了。这些人也没留着人守夜,全部就这么睡死过去,等到后半夜,才陆陆续续有人惊醒,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叫的最严重的人胳膊乱挥,差点没把隔壁打吐血,还是被其他三个人压制了后才醒过来的。

其他人心有余悸地说道:“你做了什么噩梦?我从来没听过你发出这么惨的声音。”那个人瑟瑟发抖,高大的个子莫名显出了几分懦弱和可怜,“昨天晚上,我怎么也听到你的叫声,你还说不是你!”

昨天他们也被相同的声音吵醒过,但没有人承认自己做了噩梦。

他原本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结果今天晚上就抓了现行。

做噩梦的男人满头大汗,说话都有点哆嗦。

“进来后,我就一直在做梦,都是些奇怪的梦,和祭祀啊杀人啊有关,我还以为自己白天任务想太多,所以才会一直梦到这些东西,我也没多想,但是从雨季来了后,我这个梦就变得很奇怪。”

他梦到,自己正走在一条狭窄的地缝里。

那地缝非常窄,很多地方他都是需要趴着才能爬过去。

压抑,潮/湿,黑暗。

他在梦里好像变成了蠕虫,或者其他更为可怕的东西,在地上扭曲地蠕动着,留下黏糊糊的痕迹。

昨天晚上,他就是在这种恐怖压抑的梦里醒来的。

只是醒了后,他自己思考着也觉得奇怪。

重新回想,那个梦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他就只是一直在爬,在钻着地道,为什么会那么压抑和恐怖呢?

他想不出来。

只隐隐约约觉得他在梦里好像一直听到一个声音。

扑哧——扑哧——

那个声音不断地回响着,震荡着。

让他都险些要被迷惑。

只是一个梦,他自我安慰,没什么大不了的。

因为觉得很丢脸,所以昨天同伴在问的时候,他一个字也没说。

但没想到,今天晚上,他又重新做了那个梦。

还是在爬。

不断地爬,在寻找,在追求。

“那听起来你像是个变态。”

在讲述的过程中,同伴理智地指出这一点。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啊!”那听起来还是有点羞恼。

但,好吧。

这的确是梦的一部分。

但至少那个时候他不知道是梦,他还在不断地蠕动,不断地爬行,他闻着那股吸引他的味道,狂喜地,愉悦地爬行。

他千辛万苦,总算钻到了最深处。

那是一处硕大无比的洞穴,就好像一个人突然掉入大海那样惶然,庞大的空间让他几乎看不清楚任何东西完整的轮廓,只能看到天上正在不断地下石头雨。

“什么石头雨?你不会被雨季给吓疯了吧?”

另一个同伴理智地提出质疑。

他给同伴嘴巴堵上。

接着讲。

脆弱的,透明的石头从天上砸下来,带着粘液啪叽地砸在地上,扑哧扑哧的声音带着糜烂的香味,仿佛他一瞬间都被那种气息包围着,连脑袋都变得晕乎乎的,无法看清楚前路。

他咕叽咕叽地晃动着触须……

“等等,你刚刚说触须?你脑袋给我看看?”

最后的那个同伴扒拉着他的脑袋,对他的头啧啧称奇,只想知道这触须能长在哪里。最开始说话的同伴摇头晃脑地说道:“我之前看到过,曼斯塔的王族可以变成人,脑袋上就有触须,米切纳,你不会就是王族吧?”

米切纳咬牙切齿,“我如果是曼斯塔,我现在第一个就先咬死你。”

其他几个人哈哈大笑。

米切纳那种惶恐的感觉消失得一干二净,只能继续干巴巴地讲着。

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好像是幻影,他在梦中循着那个声音追,最终爬上了岩壁,看到了那个东西……他不知道……啜泣的声音在回荡,羽翼摩擦的声音,嗡嗡的嘶鸣声,嚎叫声……混乱,无序,黑暗,他几乎看不清楚眼前的东西,直到某一刻,所有声音突然消失。

[虫卵……宝宝……]

他听不清楚那是一种怎样的声音,疼得他的耳朵好像要开裂,他不住瑟缩着身体,好似一条虫一样从高处摔了下来。

在摔落的瞬间,他看到了——

亵渎,污秽,不祥之物。

美丽,圣洁,高贵之物。

极致的恐怖与美丽纠缠到一处,他好似看到了被魔鬼纠缠的精灵,看到了堕/落的神明被玷污,看到了一切可怕的尽头,看到了他们追寻已久的答案。

他开始痛苦的嚎叫。

眼球好像在那一瞬间爆裂,他开始哭,他开始痛,他变得像是野兽,在梦境中开始疯狂。

回忆到这里的时候,米切纳忍不住想起了梦中的恐慌。

他是真的害怕。

因为那种眼球灼/热的感觉好像还停留在他的眼睛里,他只要一眨眼都会嘶嘶吃痛。

听懂米切纳说起这事,几个同伴这才凑上来看,果然发现了米切纳眼睛里的血红,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感觉他的一双眼睛都好像被血充盈了似的,非常可怕。

几个同伴不寒而栗。

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可他们都是军人。

就算只点了火堆,可在刚才醒来后,也都把各自的照明器具都弄上了,怎么会发现不了米切纳眼睛的问题?

偏偏只在米切纳讲述了他恐怖的噩梦后,他们几个才像是后知后觉。

这种荒谬的感觉,让他们几个暂时都说不出话。

“……哈哈,你的梦可真的古怪,这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是做了个春/梦?”同伴干巴巴地打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每天都在想这些下流的事情。”

“他可是有女朋友的,你选错对象了。”

“米切纳居然有女朋友?这藏得可真是一点声都没露出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上次他偷偷借了副官的光脑和对象说话呢。”

“可别告诉副官,知道了可不得给他弄死,这可……”

啪嗒——

这几个刚才还在干巴巴说话的军人立刻就住口,屏住自己的呼吸,对视了一眼。

确定刚才听到的脚步声不是他们的错觉。

米切纳是最靠近声源的那个人,他从熄灭的火堆里抽/出还没有燃尽的树枝拎在手里,另一只手抓住了腰带,上面别着武器,然后悄无声息地起身,脚步微动,一点点靠近那个地方。

啪嗒——

又一声。

米切纳想也不想,左右手同时动作,势必要将那个装神弄鬼的东西给一把敲晕,但他挥出去的东西却没敲到人。

米切纳就地一滚,却也没遭到袭击。

他滚远了又爬回来,小心翼翼地在拐角处一看,没人。

他的眼神扫过了任何一处可以藏人的地方,的确是没人也没东西。可他们刚才听到的声音的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