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穿书)秦臻的幸福生活手札(242)

压根就不知道齐修远真实背景为何物的姜家人相信,以齐修远目前的成就,是不可能自跌身价的和一个卖身为奴的通房家攀亲戚的——除非他脑子被门给挤了。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他们更是不惜花下血本,送出了让人几乎瞠目结舌的重礼。

在所有琐事尽数处理完毕,齐、姜两家的人也重新登上去往祖籍山景县的渔船——由于灵水镇到清波县这一路水道逼仄的缘故,他们要到清波县再重新换乘大船。

“也不知道大哥知道他母亲已经……会是如何的打击。”

更不提族老们这几天已经不止一次的暗示齐家家主的位置非二哥莫属

齐练雯站在两位兄长身边,看着远去的渔船,忍不住发出一声呢喃——做为庶女的她也需要来送嫡母最后一程。

“齐修玮平日里造孽过甚,再怎么可怜,也不值得人同情。”齐修述对妹妹同情敌人的行为采取严厉的批判态度。

齐修远正在和齐博俭商量事情,没注意到两兄妹这边的谈话。

齐练雯唯唯诺诺地解释道:“我就是觉得诩哥儿有点可惜,他怎么说也是我们的侄儿,如今在府城少了嫡母的庇护,父亲又是个不管不顾的,日子堪忧。”

“你管他过得什么日子,”齐修述比起妹妹可冷情理智得多,“当初,姜毓娘和她儿子派了沈娘子和、和那什么智童子过来折腾我们的时候,可半点都没为咱们的念哥儿想过呢!”齐修述对齐姜氏母子可谓是深恶痛绝,“妹妹你在同情诩哥儿以后没了庇护的时候,怎么把刚出生没多久就和父母分离的念哥儿忘了个精光?”

齐练雯之所以会惦记着诩哥儿以后生活的不如意是想到了曾经在百川府齐府艰难求生的自己和两位哥哥,没想到却引来自家三哥如此激烈的反应。不过经齐修述一提醒,她倒是想起了前不久去哥哥嫂子房里看到的那一幕,只穿了件夹袄的嫂子把小侄儿抱在怀里,摇晃着,诱供着,试探性地把胸脯往小侄儿嘴里塞的动作。

齐练雯知道自家兄嫂有多在乎念哥儿这个宝贝儿子,当初孩子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嫂子就不止一次的表示对孩子的每一个变化她都要亲眼见证,对孩子的每一个需求她都要想方设法的完成……

可是因为齐修玮母子的关系,为了救她昏迷不醒的兄长,她只能洒泪挥别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风尘仆仆、颠沛流离的去外面求医问药。

齐练雯喉头发堵。

突然就觉得自己刚才的所谓同情和怜悯异常的矫情可笑起来。

齐修述看妹妹的表情,就知道她是转过弯来了。

“二哥二嫂待我们不薄,我们可不能做那等子胳膊肘往外拐的蠢事,那样会让全心全意对待我们的他们伤心难过的。”齐修述一脸认真的提醒妹妹。

齐练雯很是郑重的保证了。

送走了特意过来的族老一行后,齐修远收到了安王的帖子——由赵廷凯亲自跑腿送过来的——他‘老人家’一直都呆在清波县没走。显见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把妹妹救回来,就哪里都不去了。

齐修远对安王没什么好感,但这一回却是非去不可。因此也没有做无所谓的拖延,接到帖子就跟着赵廷凯走了——半天都不担心,对方会不在把他引过去后,直接伏杀了。

兄弟两个坐在渔船上,实在是没什么共同语言,就你看风景我钓鱼的,也算自得其乐。

赵廷凯背负着舅舅让他交好这个同母异父兄长的重任,在吭哧吭哧半晌后,在从灵水镇到清波县的水路已经走了一半的时候,他终于佯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与齐修远开口说话了。

说的还是一些有关修炼上的困惑和迷茫之处。

齐修远平日里除了和岳父还有自家亲亲娘子外,还真没有和人沟通过有关修炼上的事情。

他也是个好为人师的,教授的又是自己的挚亲,因此毫无保留的把赵廷凯的困惑一一解答了。还特意讲述的通俗易懂,赵廷凯听起来没有一丝的障碍和磕绊。

原本也只是没话找话才问到齐修远这里的赵廷凯这一回是真的如获至宝。

有句话说得好:不想上进的修者不是好修者。

从齐修远身上难得踅摸出一点好处的赵廷凯就觉得接下来的时间很不够用了。

等他们到了清波县,赵廷凯还有些意犹未尽——眼睛不停的围绕着齐修远打转。

齐修远忍住去摸他头的冲动,免得对方炸毛,一本正经地说:“你要是有什么不解的疑问,都可以去灵水镇找我,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兄弟俩个站在客栈门口——因为要常住的关系,安·土豪·王爷已经把整个客栈都包了下来——赵廷凯这样的问齐修远,他对他明明就一直都没什么好脸色。

“大概是因为看到你,我就像是看到了圼翧一样吧。”齐修远还是忍不住地拍了拍赵廷凯的肩膀,“我就你们这几个弟弟,不管你们认不认可,我心里总是亲近着你们的。”

在说这话的时候,齐修远状似无意地扫了眼客栈内里的拐角处,这些暗卫还真不是一般的学不乖。

——我心里总是亲近着你们的。

齐修远无意说出的这句话在赵廷凯对心理引起了剧烈的反响。

他在很小的时候,一直都希望母亲能够给他生个哥哥,等到长大后才知道这只不过是痴人说梦。

不过,也不清楚是不是冥冥之中的定数,他还真的多了一个哥哥,一个愿意亲近、对他好的哥哥。

赵廷凯抿了抿唇角,把心里的那点激荡尽数隐藏,佯作出一副很是淡定的表情说道:“舅舅还在里面等我们呢,我们快点上去吧。”

尽管他没有回应齐修远的示好,但用如此蹩脚方式转移注意力的行径,还是让齐修远充分感受到了对方隐藏在平静面具下的热情,齐修远微微一笑,颇有几分郑重其事地拱手为礼道:“待会到了楼上,如果我与令舅有什么谈不拢或冲突的地方,还请……能够转圜一二。”

“名字起了不就是用来叫的吗?”不愿意受他这一礼的赵廷凯条件反射的就是一躲。等躲开了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的他,漆黑着一张脸嚷嚷道,“请——能够转圜一二,”他色厉内荏的鹦鹉学舌,“谁知道你请的那个人是谁?”

“自然是我的弟弟赵廷凯了。”心里暗笑的只差没乐得满地打滚的齐修远面上笑容温和的注视着他,语气亲昵地调侃道:“也不知道廷凯弟弟愿不愿意帮修远哥哥这个忙?”

“别把我当圼翧和翎娘那俩个小东西一般唬弄!”只觉得鸡皮疙瘩满身爬的赵廷凯怪叫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蹬蹬蹬地就跑上楼去了。

齐修远含笑注视着他几乎可以说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慢条斯理的跟了上去——也不知道他刚才表演的这一出戏,楼上的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