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沂楠身体僵硬着，却挺直了背，默默支撑住郑艺来。郑艺没再说话，甚至抓她指尖的手也没用两分力气，好似下一秒就要滑落了。她只是这样贴过来，甚至不是拥抱，只是这样靠近，就叫余沂楠的心一点点软下去。
她大了郑艺六岁，能力上差了郑艺不知多少。她与郑艺或许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不是末世、不是那场大雨，如果她没有优柔寡断地回到“家”里去试图寻找父母……她这辈子大概都不会与郑艺有任何交集。即使有交集，或许也是像夏橙、迟河清那般，以为郑艺是个再可爱乖巧不过的妹妹，萍水相逢相识一场，再无其他。
余沂楠清醒的知道，离开郑艺，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
她真的，不甘心啊。
她不甘心，也舍不得。她贪恋着。
“郑艺……”余沂楠叹息着，她闭上眼睛，“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姐姐，我平等地喜欢着每一个人。”
这个回答可真是……余沂楠自嘲地笑笑，又想起那些被郑艺亲手超度的人来，“包括那些人？包括余耀祖？”她转过身子，郑艺也站直了。她看向郑艺，那双黑眸依旧清澈，她能从郑艺眼中看到自己。
“他们虔诚地信仰我，将灵魂也献给了我。我助他们度过血肉苦厄，这怎么不能算喜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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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七十二点圣母值
余沂楠一时分不清郑艺是在玩笑还是认真的。不过也无所谓了，她早就什么都分不清了。
“所以，你也是这样着喜欢我？”
郑艺望着她，余沂楠对视而上，那黑眸又如星子，流波转盼，眼光中半是怜惜，半是余沂楠看不清的情绪。就在余沂楠想要看清些时，郑艺忽抿唇一笑，灿然生光，她笑道：“你啊~”那尾音上扬着，轻柔婉转，略拉长了些，仿若沉吟着。
“姐姐，你想要我那样的喜欢你么？”郑艺依旧笑着，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她碎发散落，雪白的脖颈纤细得仿佛能轻易折断。“你想要的，是我的平等吗？”她上前一步，明明笑着，那一瞬间的气势却压得余沂楠想要后退。
但余沂楠没有退后，她站住了。眼前的郑艺仿佛那日世界黑暗下她仍努力凝出的火焰，此刻余沂楠眼中也只容得下她一人。仿若又无形的精神威压朝她倾斜，又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莫名的，余沂楠感到几分窒息感，她张了张嘴，却神使鬼差地抬起手去，拨弄起郑艺散落的碎发。
“我不想。”余沂楠听到了自己的回答。
“是啊，我猜你也是不想的。”郑艺眼底的笑意愈发深了，她捉住余沂楠的手，将它放至嘴巴，轻吻余沂楠指背。她的眼睛仍一眨不眨盯着余沂楠瞧，一双带着笑意的黑眸染上几分玻璃质的残忍。余沂楠手指触电般瑟缩一瞬，却被郑艺握紧了。
“那么，姐姐想与我亲近到……哪一步呢？”
“……我只是。”余沂楠低声呢喃着，“我只是、只是想要你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在乎我。”
“姐姐，你说得不清不楚，我可不知道怎么做啊。”郑艺就那么看着余沂楠，看着她略微的挣扎，看着她的软弱与犹豫，看着她难以启齿，看着她
“我想……你能比对别人，更多一点的喜欢我。”她会努力变强，追赶上与郑艺的差距，她会努力去让郑艺也能稍微去依靠她。
“好啊。”
就，这么答应了？轻飘飘的……余沂楠有种不真实感，她无法辨别这两个字到底是郑艺真心还是敷衍。她略有些丧气，然而还没低下头，郑艺抬手抚上她侧脸，就这么亲吻上来。
无论多少次，余沂楠都沉迷其中。她抱紧郑艺，浑身血液仿佛都沸腾起来，她变成了那团火，只是一个拥吻就要燃烧殆尽了。
但这个吻比任何一次都要长久。
余沂楠不自觉地一个后退，背后忽然抵住冰凉的墙，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就被逼到了墙边了。她眼角挂着欲落而未落的泪，双颊晕红着，在唇分时如溺水之人一样喘息着。
眼前人在这一刻变得很不真实。分明是郑艺主动，分明热情到让她难以招架、甚至难以呼吸，但这人眼神却总是清明的，不带丝毫情丨欲的，甚至连一点羞涩也无。郑艺指尖轻点余沂楠带着水光的唇瓣，余沂楠愈发不自在起来，她微微侧头想要躲开：“你”
字音刚出口，就被封堵回去。
余沂楠几乎彻底沉溺进去，连脑子都转不动了。她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甚至觉得尾椎发麻，手指略无力地抓住郑艺T恤。
够了，已经足够了……她想要这样说。可心底又有个声音喊着远远不够，她是喜欢郑艺的，任何的接触、任何的……牵手也好，拥抱也好，亲吻也好……她渴求着郑艺。
这是一种全然的、陌生的情丨欲，如此汹涌热烈。
就在这时，余沂楠唇上猛地一痛，她雾水朦朦地望向郑艺，睫毛微颤，眼尾泪珠便滚落了。
郑艺却轻笑着抿去唇上血色，无辜地回望过来：“姐姐，你上次可也咬了我。”
“对不起，”余沂楠唇上血色愈重，血珠渗落下来，被郑艺以指腹轻轻擦去。她松开郑艺衣服，抬手环住郑艺后腰，略虔诚地吻了上去，轻柔的、缱绻的，“对不起……”
“郑艺……”
余沂楠抱紧了郑艺，她脑子有些乱糟糟的，带着些许的不知所措与不真实的感觉。可即使如此，她又觉得其实与之前没有太大分别，毕竟……之前也不是没有过亲吻。
她或许早就是特殊的那个了。
比起寻常人、比起一般人，比起末世的其他人类……郑艺对她，已经很特殊了。
“我可以……稍微任性一点吗？”余沂楠闷闷道。
“我能成为你心里最特殊的那个吗？”
“我还是好喜欢你。”
“郑艺……”
郑艺略有些漫不经心地想：难道余沂楠现在还不够任性吗？
她只是稍微沉默了下，没有回应，余沂楠就又啜泣起来。好像几个吻就把她的那些冷静镇定给亲没了，让她变得浑浑噩噩起来，情绪敏感又起伏极大。